病美人和他的小狼崽(10)
他最近在找兼职,但屡屡碰壁。
“我看你也没成年。”奶茶店的老板拿着他身份证看,把话说得很直接:“而且你还是学生吧,我们从不招高中生,就你那么点儿零碎时间,能打几小时工?到时候功课落下了,考不上好大学,你父母还得找我麻烦。”
“我父母不会管我。”盛夏说,“我十七岁半了。”
“哎行了行了回去吧。”老板直接给他打了杯奶茶,塞他手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盛夏走出店门一看,奶茶还是全糖的。
他只能慢慢往出租屋走,期间好几次打开微信,想硬着头皮给他爸或者小姑姑发条要钱的消息,但始终发不出去。
倒是先收到了姜以森的消息。
【森:你说的没错,成年人喝酒也会伤身体】
【森:那我们互相监督吧,以后喝酒的人要受到惩罚,你觉得怎么样?】
盛夏钥匙插进锁孔里,回了个简单的“好”字。
他的小房子里还是老样子,空荡荡的,盛夏感觉到饿了,拉开冰箱,里边就剩两个鸡蛋、一条黄瓜、半截火腿。
忽然他就想起了姜以森今早做的鸡蛋火腿三明治。
他屋里还有吐司包,完全可以做个类似的。
盛夏于是热锅煎荷包蛋,他这儿煤气灶的火候不太行,开很大了也就是中火,在等锅热的过程里,他又点开了父母的微信。
在完整的句子发出去之前,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妈妈”。
盛夏怔了怔,犹豫了会儿接通,听见女人快乐的声音传出来:“你这孩子,母亲节都不知道来个电话。”
对方听上去特别开心,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心花怒放。
“我忘记了。”盛夏接着电话,下意识地转身朝外边走。
“我就知道,毕竟你是对父母没感情的冷血动物。”女人笑着说,“陶陶才三岁,也知道今天要给妈妈送花呢。”
盛夏垂下眼,绕着空荡荡的房子走了一圈,他妈妈快乐的声音一直跟着他。
“你打给我做什么?”盛夏问。
“你一个人到南城去一星期,消息都没半个,我关心一下你都不行吗。”女人说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不断传来陶陶玩闹的声音。
那个孩子奶声奶气地吵着要妈妈抱。
“好,妈妈抱,抱抱我的乖宝宝。”女人的声音离话筒远了一些。
“我不要哥哥!哥哥滚蛋!”那个孩子同时尖声叫道。
盛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逐渐走出了家门,并一步步顺着楼道台阶往上爬,听着听筒里如同梦魇般的说话声。
“你最近,有和你爸爸联系吗?”对方果然问到了关键处。
盛夏独自站在不知几层的楼道窗口,傍晚的红霞刺得他眼睛酸涩。
“没有。”盛夏颇为冷静地回答,“既然都离婚这么久了,就不要再想他的了。”
“说什么鬼话,我哪里...”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
盛夏努力喘了口气,像是将多余的气全部挤压出胸膛,微信这时马上挤入一通新来电。
他只当又是他妈妈,正准备直接挂断,却忽然闻到了一种东西烧糊的气味,正从楼下飘来。
与此同时,他总算看仔细了手机上显示的来电联系人。
是姜以森。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ovo
因为之前修过文,我把炸厨房的情节挪到这里了
第8章
姜以森是被一股糊味给弄醒的。
常年独居的人对这种味道十分敏感,他几乎是马上起身,确认过不是自己家,便推门出去,发现味道是从盛夏的屋子里传来的。
他急忙拍门,喊人:“盛夏!你在家吗!”
这孩子该不会锅里还烧着东西就跑出去了吧。
他急忙给盛夏拨电话,还没等到接通,就先看着盛夏急急忙忙从楼上跑下来。
“我钥匙...”他掏兜掏了个空,顿时慌得话都说不利索:“姜以森,怎、怎么办?”
刚才打着电话出门的时候,他竟然忘记揣上钥匙出门了。
“没事,去二楼找房东拿备用的。”姜以森拍了拍他的背。
盛夏赶紧去了,几乎是像小火箭一样窜下去的。
姜以森生怕他踩空栽一跟头,连忙喊:“别着急,看着路。”
等盛夏身影消失,他快步折返回家里,取出灭火器,出来的时候吃惊地发现盛夏已经回来了。
这小孩儿跑得可真快。
盛夏慌里慌张将备用钥匙往孔里插,屋内的烟火味重得吓人,这致使他终于表现出了同龄人面对紧急状况时的不淡定。
手抖得厉害,估计生怕把一幢楼都给烧了。
这时姜以森冰凉的手伸过去,扶住了他的手,钥匙很顺利地被插.入,门即刻打开。
焦糊味与烟火气瞬间扑面而来,两人迅速跻身进去。
正对着的两套房子布局完全一致,厨房的油锅果然烧起来了,火苗窜得极高。
有姜以森在旁边,盛夏瞬间也不怕了,冲过去抢先把煤气灶给关掉。
然而火还没有灭,姜以森熟练地拿过锅盖,沿着锅缘稳稳盖上,刚才还嚣张的火舌一下子被压制在了锅里。
火光消逝,狭小的厨房里顷刻间只剩浓烟,呛得姜以森控制不住咳嗽起来。
“哎哟,这么大的烟!”上下邻居都闻着味儿赶来围观,一手捂着口鼻另一手狂扇,“做饭不看火,真不小心啊!”
“没事吧?火灭了没有啊?”老房东拄着拐杖慢慢走进来。
“已经灭了,”姜以森赶忙回答道,“幸好您在家。”
盛夏整个人还惊魂未定,带着种刻在学生DNA里闯了大祸的内疚,下意识看向姜以森。
这一看,才知道他们两人都被呛得狼狈,眼泪直冒。
这种情形下,一般的长辈肯定马上要开始破口大骂了。
然而姜以森没有,他只是边咳嗽边笑,含着眼泪说:“你成了一只花脸猫。”
盛夏抬手背擦了一下脸,估计只是越擦越脏,于是也噙着泡泪说:“你明明也是。”
……
盛夏的晚餐算是泡汤了,姜以森便把他喊到自己家来吃晚饭,这回盛夏没有拒绝。
“不好意思,现在家里会有点乱。”姜以森给盛夏一双画着棕色小狗头的白色拖鞋,是崭新的,“你随便坐就好,像看电影玩游戏都可以。”
姜以森在这个小屋子里一住就是七年,与住在二楼的房东老头关系很好,老头默许他随意装修改造这屋子,还时常上来参观。
盛夏进门,就能闻到淡淡的香薰味儿,是清新好闻的花果香。
姜以森的屋子就像宫崎骏动画里温馨舒适的小木屋,每个角落都放着精致又小巧的玩意儿,沙发上放着一条毛巾被,从被子的褶皱能看出有人刚刚在这里睡过。
姜以森走过去,将毛巾被抱进怀里,转头问他:“你晚上想吃什么?”
盛夏目光正落在绘了年轮图案的时钟,这会儿刚好报时六点,有一只布谷鸟雀跃地弹出来,吓了他一愣。
“随便,”盛夏慢慢收回视线,“我都可以。”
随便啊,这可就难搞了。
姜以森温和一笑,说:“在我家里,不用紧张。”
盛夏愣了愣,才知道自己有些坐立难安,“我没紧张。”
然而姜以森已经走开了,一只通体漆黑的猫从角落窜出来,雀跃地迎接,盛夏眼看着姜以森温柔地弯腰,将猫小心地抱到肩膀上。
而小黑看见忽然闯入的陌生人,眼神却有几分警惕。
姜以森得亏下午睡了会儿,现在感觉身体舒服轻松了不少,在厨房里一阵忙活,做了小孩子都会喜欢的瓦锅翅根煲,炒了莴苣,还用小炖盅熬了两碗藕汤。
期间盛夏有过来帮忙打下手,姜以森一眼就看出他不太会做饭,让他削了莴苣皮,就拜托他去找部电影,待会吃饭的时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