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特助与家主的非典型火葬场(59)
这个炸太糊会发苦,林真专注地注意着火候,随时准备用笊篱捞出来。
正在这时,他后颈感受到温热的吐息,林真倏地一惊,动作灵敏地往旁边一步躲开,却已经被人提前预判到动作,而被一只手臂揽住了腰身。
熟悉的暗香盈满鼻腔,林真脸色一变,正要发难,腰上揽着的手却已经松开,绕到他身前去关闭了燃气阀门。
“要糊了。”李震白低声道,离林真距离极近地打量他,“饿了?”
林真拿着铲子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盯着他。
李震白看了眼锅里,“葱油面?要不要我给你做?”
林真摇头:“还是我自己来吧。”
李震白笑了一下,退回到岛台处,斜倚着看着他。
林真见他不像会突然变身发病的样子,才转回身去捞起葱段,开始烧酱汁。
装盘时,林真犹豫了一下,回头问还站在原处的李震白:“您要吃一点吗?”
李震白点头:“好啊……”
林真就把一盘面分成两份,虽说少了点,但晚上本来也不能多吃,要不然睡觉会很难过。
两人面对面坐在岛台上吃面,林真很快就吃了两口进去,抬头看向李震白,却见他正用筷子意兴阑珊地挑着几根面,好一会也没往口里送。
林真想起很久之前,也是这样的半夜,李震白出差回来,他们也是这样坐在一起吃自己煮的面,那时候李震白也只是吃了一口,就不再动筷。
林真犹豫了一下,问道:“您不爱吃面?”
李震白摇头:“爱吃的。”
他抬眸冲林真笑了一下,在他注视下,低头吃了一根面下去,继而眉毛一挑,又夹了一大口吃了进去。
林真不明白,李震白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摇头叹息道:“上次的面真的很难吃。”
林真怔了一下,低头道:“上次煮完以后放太久了。”
李震白目光专注在他脸上,“有些事,果然是不能只看表面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本以为你厨艺很差,却没想到,那只是假象。”
林真抬眸看他,隐隐约约觉得李震白的话里有其他含义。
为避免影响其他人,林真只开了岛台这里的吊灯,调到了最暗的一档。
几乎只有他们坐的范围内有昏黄的灯光,他们的周围都是近乎全黑的。
李震白双眼微眯,视线在林真暗淡光线下漂亮的几乎发光的脸上逡巡,压低了嗓音,沉声说:“前半夜我没睡觉,让人调查了王又扬。”
啪,林真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面上,李震白笑着道:“想不到,这个人的来历竟然与你们林家有关。”
林真盯着他看,没吭声。
“小真……”李震白放下筷子,往前探身,“你以前,难道不认识他吗?”
第四十五章 李震白的要求
“给我留门。”
林真看着李震白,目光并不退缩,嘴唇动了动,说:“可能吧,我外祖父和我母亲都是喜欢广交朋友的性格,我亲去世后最初那几年,还经常会有我不熟悉的叔叔阿姨来看望我。”
兴许是林真的话让李震白想起来少年时期突然急病离世的父亲,他垂下眸子,好一会都没再开口。
直到两三分钟后,李震白才突然抬头看向林真,嘴角微微勾起:“你太聪明了,差点被你绕过去。”
林真倏地垂下眼皮,也笑着说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李震白的目光直直地盯在他脸上,林真不动声色,小口吃面。
隔了一会,李震白突然手臂支撑在桌面上,向前探身,开口道:“你知道,你哪里最美吗?”
林真睫毛颤了颤,仍低垂着眼,没看他。
李震白仰头笑了两声,低下头看向林真时,他半分埋怨半分暧昧道:“小骗子,这时候怎么不拿你那衣架出来对付我了?提到王又扬你就心虚了?”
林真不太自在地舔了一下红润的唇角,没注意到他无意识的举动,让对面人的目光一下子炙热起来,他低声给自己辩护:“我没有……”
李震白看着他,叹息道,“难得看你这么乖顺……”他身体往后靠,双臂抱胸,摇了摇头说,“可是谁能想到呢,看起来这么听话乖巧,只偶尔会为了得到工作机会而跟我发脾气的小真,其实早就认识王又扬,并且和他联合起来,利用王小璃的关系,骗取正箫的信任,得到了ENERGY的合作合同,并且利用这份合同获得了在B市迅速拓展市场的机会……王又扬给了你什么好处?”
林真抬起眼皮迅速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当年我在国外时,王叔叔一直在帮我暗中照顾小率。并且,他答应过我,一旦我与我爸的关系走到绝境,在我无法顾及林率时,他会替我护住他。”
他握着筷子的手抓得很紧,“我爸一直担心我偷偷带走弟弟,防我防得很厉害,每次见面几乎都有人偷偷跟着小率,但他不知道王又扬。”
林真该说的都说完了,细节他不需要说太多,李震白这样的人自然能猜出来,他静静等着对方的决断,无论是什么结果,既然被发现了,那么他就必须承担。
李震白再次开口时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上次在C市,在云之汽车举办的酒会上,我不该让你难堪。”
林真倏地抬头看向他,不明白隔了这么久,李震白为什么会在这时说出类似道歉的话来。
李震白与他目光相对,低声问,“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腰很细,腰臀的曲线极美,你明明很瘦很单薄……”他露出困惑似的神情,目光恍惚,像在说梦话一般,“可是该有肉的地方又很……丰满得恰到好处。”
林真瞳孔紧缩:“我以为您要给我道歉。”
李震白笑着摇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跟你道歉的意思,我只是后悔当时过于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但我不觉得当时让那样的你离开酒会是错误的。”
林真眉头紧皱,李震白笑着说:“你不知道,酒会有多少人在偷偷看着你流口水,男人的思想是很肮脏的,你不知道他们会在脑子里对你做出怎样过分的行为。”
林真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李震白摇头安抚地笑:“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也包括我。”
林真不解地看他,李震白目光在他周身扫视,目光炙热赤落,他神情诚恳,耐心解释道:“你是男人心中的野望。”
李震白双眼微眯,“我以为当时的我,是因为你的穿着过于引人注目而不悦,后来我才明白,我是嫉妒其他男人可以暗暗偷窥这样的你,可我却连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攥紧,以极慢的语速道,“那样的你,不属于我。”
他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瞬间,林真身体倏地往后一靠,像是想躲开某种侵略性极强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欲念。
“那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李震白嗓音暗哑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哪里最美吗?”
林真不安地看了眼周围的黑暗,似乎试图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李震白「啧」了一声道:“就像现在这样,你看似无害、脆弱、易碎,看起来我一手就能抓住你,把你塞进我怀里,让你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出去,我会残忍地对待你,让你害怕,让你尖叫,让你见到我就吓得发抖,乖顺地任我所为,可是……”
他摇了摇头,“你心里在计算,在筹谋,在暗算,在找一切机会逃跑、反抗,甚至是反击。”
“这样的你,是最美的。”李震白最后总结似的,用气声感叹着说。
几乎与此同时,林真跳下椅子,转身就要跑,像只轻盈灵敏又充满警惕的小鹿。
李震白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没动,只说了一句话:“我可以帮你要回弟弟的监护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