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特助与家主的非典型火葬场(27)
这个头儿一起,后面就又有不少年轻的同辈过来敬酒。
今天是家宴,大家都没平时那么拘谨,就算是李震白这会也喝了不少,林真自然更没办法不喝,只能都干了。
家宴进行到尾声,林真已经喝得头晕目眩,他手肘拄在餐桌上,手心扶着额头,只觉得一阵阵恶心,难受得不行。
有人走过来,在他身边停住脚步。
林真听见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说道:“小真喝多了,正箫,你送他回房间。”
李正箫答应了一声,伸手过来拉他胳膊。
他动作粗鲁,林真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摔倒,被一只大手抓着另一侧胳膊又扯了回去。
这一折腾,林真更想吐了,难受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听见李震白不悦地批评弟弟道:“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手毛脚,你怎么当人丈夫的!”
李正箫嘟囔:“又不是我愿意娶他……!”
“闭嘴!”李震白语气严厉地打断他,李正箫一下子就不敢吭声了。
林真趴在桌面上,虽然醉了,脑子却还是有几分清醒的。
他听见李震白叫了方管家过来,让她和李正箫一起搀扶自己回楼上房间。
林真踉踉跄跄地被扶着上了电梯,他头抬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肩膀倒是被酒精麻痹得完全感觉不到痛了,只是胃里的烧灼感异常难受。
躺到卧房小客厅的沙发上时,林真立刻像平时睡觉一样,侧过身面向沙发靠背,抱住抱枕全身蜷缩起来,这是能让他感受到几分安全感的姿势。
房间里有人在走动,应该是方管家拿了毯子盖到了他身上,然后,他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怎么让他睡在沙发上,正箫,你抱小真去床上好好睡。”
是李震白的声音,他竟然跟过来了,林真想。
李正箫也没少喝酒,从楼下上来,他的酒意好像更盛了,含含糊糊道:“睡什么床,这沙发就是他的床。”
嗡,林真的醉意瞬间消退,迷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浑身紧绷地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小客厅里极其安静,过了几秒后,林真听见李震白语气低声道:“方管家,你先出去。”
方管家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卧房,门口传来轻轻的关门的声音。
之后,李震白又一次开口,他的语气平静得过分:“正箫,你们……婚后一直没同床。”
林真注意到了,李震白用的是肯定句。
李正箫还醉着,这几天他故意冷着林真,等着对方跟他认错和好,林真却根本不搭理他,这让李正箫非常气愤,听到大哥的问话,他干脆连葫芦带瓢都倒得一干二净。
“我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他不想让我碰!”李正箫不知道摔了什么东西,发出砰的一声,大声道,“他嫌弃我,我还不稀罕他呢!”
之后,李正箫就跟祥林嫂一样,带着哭腔跟他大哥抱怨林真对他怎么怎么不好,一样一样往出数。
李震白那边则一直很安静,只偶尔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林真背对着他们,他不知道李震白现在是什么神情,但隐隐觉得有两道犀利的目光盯在自己背后。
李正箫还在一无所觉的絮絮叨叨,林真却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紧绷压抑到了极点,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自己周身。
“够了!”
良久后,李震白终于开口,他沉声吩咐自己的弟弟:“你去卧室睡觉。”
李正箫不敢忤逆语气严肃的大哥,灰溜溜地进卧室了,咔一声把门关上。
林真手指紧紧抓在怀里的抱枕上,脑子里混乱成一片。
鞋子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房间内仍然很明显,暗香浮动,渐渐接近。
林真知道,李震白就站在沙发边上,自己的身后。
他应该,正低头看着自己。
第二十四章 酒醉后的照顾
林真努力想放松身体,装作睡着了的样子,但到了沙发边上就戛然而止的脚步声,还有鼻端隐隐约约飘来的熟悉的暗香,都让他难以克制心里的紧张。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李震白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林真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李震白对于他能早日和李正箫生个孩子的希冀,如今知道了他们还未同房,李震白会不会因此而震怒?
而李正箫刚刚狠狠告了他一状,李震白向来溺爱这个弟弟,又会不会因此而惩罚他?
林真不怕被冷落,不怕被批评,他只怕失去在ENERGY进一步往上的机会,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出路。
而李震白,对这条路掌握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站在沙发边上的人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但林真的身体越来越紧绷,他已经快要装不下去了。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头晕得厉害,胃里也一阵阵的紧缩。
终于,他不顾一切地一下子翻身坐起,胃里吃下去和喝下去的东西一阵阵上涌,他眼前模糊地一把推开沙发边上的人,冲进了卫生间。
“呕……,”林真吐得很惨,肚子里的东西都吐空了以后,还在继续干呕,最后吐出来的都是恶苦的胆汁。
双手撑着马桶边,直到吐到什么也吐不出来了,林真终于觉得胃里没那么难受了,他身体放松下来,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在刚才用完了,他膝盖一软,就要跪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条有力的手臂从他身后穿过来,揽着他的腹部就把人提了上去,林真像一条软绵绵的脱水的鱼,无力地垂着头,他的后背靠在这人强壮的胸膛上,一杯温水被贴在他唇边,低沉的嗓音就在他耳边:“漱口。”
刚吐完嘴里的味道肯定不好,林真听话地张嘴灌进去半杯水,他身体越来越虚,用不上力气,困意一阵阵上涌,脑子半迷糊半清醒着。
他像平时刷牙一样仰着头咕噜咕噜地漱口,直到听到身后紧贴着的人对他说:“吐。”
林真就乖巧地弯腰把嘴里的水都吐到马桶里,揽住他腹部的手臂箍得很紧,不至于让他摔倒在地。
又漱了几次口后,林真听到了杯子被放到大理石台子上的声音。
紧接着,身后的人揽着他来到洗手池边,热水被打开,毛巾被放了进去。
林真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在镜子里看见了李震白的脸,他正垂眸看着洗手池里的毛巾,一手用力半揽半扶住他,另一手则不太方便地润湿毛巾又单手搅干。
在李震白抬眸之前,林真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一脸的狼狈。
热毛巾被一只大手糊在他脸上,动作有些粗鲁地来回擦拭,虽然擦的力道让林真觉得有点疼,但热乎乎得还算舒服。
擦完以后,林真被打横抱起,突然的高度差让他头晕得更厉害了,他忍不住抓紧了抱着他的人的衣服。
出了洗手间,林真听见李震白问他:“好一点没有,要喝水吗?”
林真摇了摇头,头越来越沉,他小声说:“我想睡觉。”
温热的气息拂在林真的额头上,李震白沉声道:“睡吧。”
……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林真头疼欲裂,他在被子里翻滚了几次,才发现自己没在常睡的沙发上,而是在平时无人用的客房。
前一晚上的记忆迅速回笼,人只要没喝到彻底断片,意识都是清楚的,只不过酒精往往会让人身心麻痹,放松心防。
腰腹上被紧紧箍住的感觉似乎还在,林真一只手捂在小腹上,翻身趴在枕头上,过了好一会才起床。
今天是周日,家里很安静,林真下楼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方管家见了他就微笑道:“早餐都给您留了,要现在吃吗?”
林真点了点头:“嗯,麻烦了。”
只有他一个人用餐,林真没去餐厅,就在阅读室的小圆桌边上坐着,晒着彩绘玻璃窗透过来的阳光,听着角落里的老唱片机发出的旋律,静静吃完了早饭。
收拾好后,林真去了楼上,准备去看李老夫人。
走到老太太卧房门口时,林真倏地停住了脚步,李震白正好从那道门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