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53)
“打住、打住。”徐八遂脸通红,“怎么又讲到这个,说正事去。”
周烬啾他侧脸:“正事是什么来着?”
徐八遂又感觉到他底下又涨了,只得保持镇定:“说海镜破裂。”
“对,海镜裂了。”周烬抱紧他,“但不是最近才破裂的,最迟十二年前就开始裂了。”
徐八遂结结实实地吃惊了:“什么?”
“或许是神器也有寿命终结时,又或许是妖族不接受被放逐,千万年来都在想办法破除海镜。”
周烬语气逐渐沉下,也逐渐飘渺:“我听闻魔界十年前因天灾而陨落了几乎全部精锐,其实仙界也如此,时间比魔界还要提早两年。前代掌门那一辈,乃至到我父亲一代,在修补海镜和抵御入侵的妖族一战里,死伤不计其数。”
徐八遂半阖上眼睛,回忆闪过火光冲天的废墟,握紧周烬的手跟着他的思绪走:“你说他们在这里走向终结,就是因为这个?”
周烬手臂从他腰身上移,斜着环住了徐八遂整个胸膛,将他收得更紧:“是。”
“但你以前也说过,”徐八遂眯着眼睛在过往血火和如今太平的回忆里横跳,“你说,你生父被除名了,这又是为什么?”
周烬轻吻着他的耳朵,哑声:“他们认为他和妖族私通,是背叛整个仙界的叛徒。”
“瞎几把扯,那定是栽赃陷害。”徐八遂扣住他手背安抚,听他语气感觉背后挂着个无家可归的大型毛绒挂件,遂说:“乱战里瞎扣的帽子对不对?肯定没有什么证据,有也是一面之词,虚的,别胡思乱想。”
周烬靠着他笑起来,胸膛里的笑声沉闷地压着徐八遂:“魔尊相信我双亲么?”
他理直气壮:“当然了。”
原是为安抚,然刚话落,不知说错什么的软白玉就被箍着撞起来,咬着唇被迫承了一会欢,眼角泪珠又沁了出来:“呜呜。”
周烬卷去那泪痕:“我有时真想把你揉进我骨血里,变成我的一部分就好了。”
徐八遂淌着眼泪:“你简直像跟我有仇……”
“没有,一点仇也没有。”他勒着纵着自己撒野的魔尊,贴着他肩窝和侧脸,看着他流泪哽咽,声音忽然虚无缥缈:“反了……”反了什么没有后声,又成了汇合的喘和汗。
这一番绵密的纠缠下来,窗外明月已沉入渐亮苍穹,破晓泼洒温柔海潮,白鸥拍打翅膀的声音和潮浪合为一曲,为周白渊口中的童谣伴奏。
“年岁短,春秋长,天地无我又何妨。”
他抱着瘫过去的魔尊轻轻哼唱,拨开他汗湿的长发,清理周身狼狈,又将他圈在怀里轻哄轻抚,就像一只大猫圈着幼崽。
“为什么说他叛逃……因为他不见了。”周烬顺着他,轻声地续上旧事,自言自语,“他和我娘在混战中一起穿过了海镜,两个仙修消失在了茫茫东海,只知去处,不知生死。”
魔尊闭着眼睛,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他亲吻他没有心魔印的眉心:“我不知道,也不相信,那会只有等待。”
徐八遂安静地听着。
“不知不觉间,也不知何时起,等待的心就淡薄了。我不期待了,归不归来都无妨,答案与否也无所谓了。”他轻抚着徐八遂锁骨处的痣,指尖按在魔尊灼热的心口上,“你不同。你一直在等,在期待,希望他们归家,哪怕以鬼魂的姿态……徐八遂,你一直这样温热,而我好似从心魂到躯壳都凝固成了一块寒冰。”
周烬轻轻屈开了他的腿,温柔地顺着那些月夜浊腻又埋了进去,不折腾他,只单纯地埋着:“你像我,又不像我。”
自言自语罢,他就着这样的姿态满足地拥着徐八遂,呼吸逐渐绵长均匀,睡着了。
海风吹进来,徐八遂睁开眼睛,久久望着窗外逐渐明亮的空明苍穹,仿佛这个孤岛是天地的尽头。
满月夜里疯狂侵压,嘴上说应该把他绑起来,打着寒颤的手却死命抱着自己不放的周白渊。
滂沱大雨下,环着他握剑划破雨形的寄身锋端,借前人之口委婉说我道心也在你的周白渊。
生辰破晓时,从热泉的雾气里靠近过来,拨开他的腿俯身亲吻的周白渊。
乃至……惨淡微光下,一身白衣死气沉沉走进八卦殿来,抬眼刹那,眸子发亮的周白渊。
徐八遂不知道自己一个粗人也有这样百转千回的时候。他呆呆地望着那一角天空,脑海里渐渐浮现“我完了”三个字。
哦,爹,娘,还有老光棍小叔,我不成了。
我就要这么个外地的妞了。
作者有话要说:八叽:我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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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阳光倾洒了满屋,徐八遂心口跟烧着一团火一样,难以剖出的蓬勃情意快要把他淹没,着实是再睡不下去了,他便慢慢从周烬的怀抱里溜出来。
小黑花似乎因他的脱离而梦得不稳当,徐八遂回手屈指轻轻往他眉间一点,引了一个安魂术入他身内,小黑花的睡颜就此宁静。
徐八遂这才呼出一口气,心里也更愿见他入睡,不想和他直面对视,那样他定然是要露馅的。他伸手龇牙咧嘴地轻推开他,就此脱身离体,自由和空虚同时兜住了身心。
魔尊低头看自己一眼,恍然如看一幅墨迹未干的彩绘,上色的水抹得到处皆是,自里到外,自始到终,绘得浓墨重彩。
徐八遂不敢再看和再胡思乱想,起身把自己捯饬捯饬,整了整袍袖,这一轮碾压过后的刻记依然没有用灵力祛除。他也想留着这刻骨铭心的不适感,正应小黑花的要求,深刻地铭记他。
海风吹进来拂过长发,他拨开遮挡视线的青丝转身回望,掩在锦绣和美梦里的周烬卧在海风和晨曦里,熠熠生辉。
徐八遂手里还拿着准备束发的发带,见这绝世的酣睡丹青图,忽然又舍不得离去了。
魔尊痴痴地望了一会,亦傻傻地笑了许久,最后坏心顿起,小碎步地踱到小黑花枕前,手中发带给他系上,还打了个漂亮的绳结。
小黑花酣睡在美梦里,还以为臂弯里拥着红尘,沉静乖巧地受其摆弄,浑然不知被如何捉弄。
徐八遂坏完窜成只熟虾,诶嘿笑着捏住周烬的鼻子晃了又晃,随后对着这张熟睡的倾世面容一顿不亦乐乎的揉搓捏扁,心情大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能送给这漂亮的心上人,想来想去还是空有一身灵力,便摊开周烬的白衣,运转灵力又凝结了一堆圆滚滚的红色灵力珠子,满怀地包在衣衫里,当作送他防身的小礼物。
待到阳光满怀,魔尊猫着坏的目光逐渐化成一线温柔的海潮,低头在这认定同心白首的漂亮妞额上轻轻一磕。
“等我来娶你。”
啵唧完他豪情与柔情并起,转身动作一大,又一副龇牙咧嘴的鬼样子,叉着老腰飘走,连迈步也不肯。
徐八遂找了一圈屋里,在水晶墙上找到个传送阵法的痕迹,试探了两下,发觉阵法的灵流复杂和深厚得很,似乎还加了个指定的禁制。他估摸着是同样天纵奇才、英俊帅气的岳父做的手笔,估计是只给他们一家三口传送的阵。这样也好,隐蔽,安全。
徐八遂颔首飘到门外,放眼看见了无边无际的浩瀚东海。孤岛周围灵流稀薄,却设着严实隐蔽的结界,如同大雾一样掩藏了这个小小的避风港。徐八遂眺望着,感叹着,然后意识到个不太美妙的问题。
用不了岳父的传送阵,那就……只能漂洋过海回去了??
魔尊抓了抓头发,苦大仇深地望了一会澄澈的东海,片刻后,晨光粼粼的东海上出现了一道外墨内赤的影子。影子先是鬼魅一般地在茫茫东海上瞬移,后半估计是撑不住了,改之以踏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