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40)
最后他一身也如落汤鸡,倒是周烬身上依然干燥清爽。
“行了行了,不玩了,傻不傻的。”徐八遂挥着手迈进八卦殿,一身水珠淅沥,唇角要咧到太阳穴去,“这雨下得不错哈哈哈……”
脚刚踏进八卦殿,他抬眼一看,身体凝固了。不仅魔尊,其他护法也惊住,眉心的心魔印齐刷刷拉成六道感叹号:“!”
周烬举目望去,高台之上,一个黑袍男人站在魔尊之位前,四面八方黑墙上的恶鬼像都不如他一人带来的威压重。
正是昨夜冒雨而来,阴森森的魔尊小叔徐皆知。
饕餮掏宝一动不动地半坐在他身后地,小小的脊背也透出一威严的凶兽气质,仿佛下一秒就要跟着那男人出去征战一般。
“小……小叔?”徐八遂感觉如置梦中,直愣愣地看着站在那里的笔直高大背影,既欣喜又心酸。他松开周烬的手三两步上前,跑到一半顿觉自己是个笨蛋,屈指瞬移到了高台上。
“小叔!是你回来了么?”
那男人转过身来,即便回到了最初的家里,面对血脉最亲近的人,他的黑袍兜帽依然不解开,大半张脸都在阴影里。真正的面目被一道障眼法遮蔽了,看上去长相平平无奇,实则不然。
徐八遂见过他面目的真实模样,灼伤和其他伤疤覆盖了原本英俊的脸,徒留灾难的痕迹。
徐皆知不知站了多久,转身面向徐八遂,语气平平地“嗯”了一声。
“回来也不吭一声!”徐八遂又笑又气,“刚到的?昨天我生辰,你怎么不早点来啊?”
徐皆知不答,转身看向高台下,六个护法立即单膝下跪行礼:“属下见过魔君。”
周烬没跪,只弯腰鞠了一躬。
“他是谁。”
徐八遂瞬间有些紧张,故作轻松道:“那个衣服白得跟个小白菜似的吗?他是我捡来当苦力的,没事也当受气包什么的。”
徐皆知轻扣别在腰间的剑柄,身后的饕餮掏宝身形骤然变大,一跃跳下高台,张大嘴叼住了周烬的后颈,猛甩地三步跳上高台,把人扔在了魔君身前。
这动作利索得好似三步上篮。
稀里糊涂的周烬:“……”
好在他没摔个稀巴烂,魔尊瞬移到他面前来捞住了他,鼓成了一个河豚:“叔,你干嘛?”
徐皆知看向周烬:“我不曾在魔界见过你,籍贯。”
周烬定了定神:“仙界沧澜派。”
徐皆知看向徐八遂:“魔界向外的通道已被镇生剑封闭,你出去捡的?”
“搞笑,说得你好像认得魔界的每一头崽子似的,也没见你回来住多久。”徐八遂先笑起来,“对,我跑去仙界溜达捡回来的。镇生剑封闭了通道,不代表我不能把结界撬开条缝。”
“为什么要出去。”
“无聊啊。”他理直气壮地笑,“微城推算得出陨石雨的日子,没事我爱出去看看,刺探刺探仙界敌情,怎的?”
大殿里的都是自家人,殿外大雨滂沱也将声音压得又低又轻,徐八遂抹了脸上淌下的雨珠,一张口和连珠炮一样:“叔,你能管我的时候放养着,现在来管晚了点,儿大了,一回来就呛火没得意思。我知道你到底是为关心我,不过手法别这么粗暴,有事问我,瞎搞什么威风?”
徐皆知不咸不淡:“臭脾气,和你爹一样。”
“切,他老人家脾气香着呢。”徐八遂鼻孔出气,随即笑起来,“论臭还是小叔强,不然也不至于光棍到现在。”
台下的护法们心照不宣,或望天或吹口哨。
“今天的天气真好。”
“雨下得好。”
“该再出去遛遛。”
“可不是么。”
这几人跟逗哏捧哏似的说完,鱼贯而出了。
魔君来去无形,回家一般也只看看魔尊和少城主。微城那边还好,一见魔尊,见面说没两句就要呛火。大家都很有自觉,赶紧撤离了战场,远离徐家人。
至于倒霉的周白渊……
情郎需得自个兜,交给主上叭。
见护法们走远了,徐皆知放松地负手歪了头,冷漠道:“哦,这倒也是,不如你们父子强。”
“那必须,谁跟你一样啊。”徐八遂张口就呛。
对面的小叔当即变脸:“你果然不是光棍了?”
徐八遂语塞:“……”
他指向周烬,欻欻欻一串连击:“你一个魔尊,跟这么个来路不明的祸水搞在一起?还是个带把的?还不是本土的?”
徐八遂气势弱了:“我、我没搞。”
徐皆知冷漠:“呵。”
呛完徐八遂,他又再度看向周烬,那目光好似在打量砧板上挂着的菜色,挑挑拣拣,这嫌那嫌。
周烬倒不怕被打量,心里再嘀咕腹诽,表面也要继续稳如老狗地站着,他此刻只是觉得魔幻。
只能说……不愧都是姓徐的。看着再高冷可怕,一张口都是那个味。
作者有话要说:八遂:老光棍老光棍老光棍老光棍小叔:被压的被压的被压的被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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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徐八遂刚不过,直接胡搅蛮缠了:“叔,做魔不能这么没良心,你两年没回来,刚进来就给我下面子,你太霸道了!”
徐皆知说:“不服来咬。”
徐八遂做势就跳上前去,阿达一声飞起腿,徐皆知站定不避,倒是魔尊自己踹向了另一边,只落下道劲风。
徐皆知打量他:“腿长了。”
“那当然,两年了。”
“可你个头还是不高,惨了,随你爹。”
徐八遂忍无可忍:“我爹和你一样高,他哪里矮了!”
“你娘也高,你也不挑着你娘的好长。”
徐八遂简直要倒仰:“我长得够好了!偌大魔界一堆歪瓜裂枣,我能长这样不错了!”
“尽跟没出息的瞎比。”徐皆知沉重摇头,“有种跟这小白脸比。”
被cue的周烬面不改色:“魔君过奖。”
“我跟他怎么比!”徐八遂气急败坏,“他是沧澜派最漂亮的小白脸,我又不是!”
“哦豁,那你还真会享受。”徐皆知转向周烬,“你叫什么名字?”
“周烬,字白渊。”
魔君似乎皱了皱眉,扭头继续问魔尊:“为什么要去仙界?你灵核暴虐,来回乱蹦有什么好处。”
“你懂什么,你又没去过。”徐八遂忿忿,“你就知道到处浪,魔界就巴掌大的好地方,外面的穷山恶水有什么好游荡的?堂堂的魔君,又不是孤魂野鬼。”
徐皆知忽然伸手将他按在了魔尊的椅子上,手压在徐八遂肩头:“徐珂,我猜你是想学你爹,对不对?”
魔尊跟头嗲毛的猫一样:“没有⊙△⊙!”
“你爹跟个仙修拜把子,你也想学他?”
徐八遂语结,眼睛滚远:“我……才没有那么想,无聊而已。”
魔君继续套话:“行,那你说,这小白脸在哪个师门下?”
徐八遂不住抠指环:“要、要你管哦。”
徐皆知明白了,他按着徐八遂的手越发用力:“好样的,你找了那厮的弟子玩刺激了?”
周烬听到这里心中一震,脑海里浮现了自己师尊那张温雅沉静的脸。师尊为人守成,痴迷剑道,性情寡淡到近于无趣,据说除了自己那早早身陨的父母,师尊压根没有什么朋友。他多年泡在藏书阁,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八卦,岂料会在这里听到这样意外的讯息。
徐皆知也转过头来看他:“听说那木头收了七个徒弟,你在那厮门下排行第几?”
周烬回神,不卑不亢:“第七。”
徐皆知安静地看着他,整个人看似毫无波澜,周烬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凛冽杀意。但这杀意稍纵即逝,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