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31)
他便不再观察,低头咬住这惊涛骇浪的耳钉闭着眼想,这很可以,我们来看看是你嘴够硬,还是我……哼。
周烬闭着眼报复般地办公,不知耕耘几何,指尖在开闸的瞬间收不住力度,凌乱地勒紧了那发带的末梢。他在这要命的时刻还担心勒坏了魔尊的眼睛,立即松口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徐八遂眼睛上的发带颜色早已染深,或汗或泪。
周烬当即松手,趁着这樽由白转赤的瓷玉无力反抗时将其再捧住,自作主张地给予了短暂的依靠。
“你让我说什么好……”周烬的怨气消散,心上随下的一抽一抽同频率地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心疼和爱怜,“像个小孩儿一样,怄什么气,逞什么能呢?”
随即他听见了压抑着的抽噎,更像是可怜的猫。
周烬轻拍着这猫的脊背安抚:“不哭,中途有引渡灵流过来么?灵脉理应舒缓了些吧?”
抽噎声却更大了,竟成了委屈愤恨的啜泣,直至凝噎。
徐八遂差点背过气去:“我、我给忘了……”
周烬:“……”
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大笑三声还是该可怜几分。
他憋了憋,化笑为叹,腾出一手将洒落在地上的灵力珠子拂到一边去,因这蠢猫的脊背叫珠子硌出了一簇簇的印子。
扫完他悄无声息地去勾乾坤袋,嘴巴开启话术治疗:“没事,都是小事,人还在就好。不哭啊小孩儿,哥哥拿颗糖送给你吃好不好?”
徐八遂顿时一阵鸡皮疙瘩,簌簌的眼泪止住,恼恨地低吼起来:“滚!什么狗玩意,哥你个王八,你明明比我小!”
但不得不承认,触动还是有的。
他哆嗦着想取下发带:“算了,我再去易髓了。”
“不必。”周烬攥住了他的手,“还是我来帮你吧,只要魔尊不嫌弃。”
“嫌弃,嫌弃死了都。”
“白渊这回会进步的。”
周烬一步步顺着炸毛的猫,无声无息地取出了那枚红色的海螺。这触手温暖的海螺不难操作,轻扣几下,便能收声了。
“魔尊如果觉得于心不安,再给了报酬就好了。”他放好海螺,“毕竟我们是主雇关系,倒也不必介怀。”
徐八遂听此既放心又添堵,想了想,允许了:“我喊结束就结束。”
“是。那白渊继续劳作了。”周烬拨起徐八遂披散的长发平铺地面,“请魔尊仔细督工,有意见请务必提出,如果还像个哑巴一样,白渊就不知道完成的情况如何,该怎么精益求精了。”
“哑你老子。”魔尊试图气势汹汹地骂起来,尾音却不小心扬了起来。
海螺散发着红色的温润光芒,把笼子里的折翼之声尽数收好。
周白渊忽然觉得他们是笼中之鸟,是流浪偌大天地间的两只脏兮兮的猫,或者是两樽有相似裂痕的玉器,又或者是两个残缺的凭吊鬼影。如梦似幻,虚实相生。
他可能等着这样一个人等了许久许久。
这缘结得痛快。
周白渊从始到终都不反悔。
作者有话要说:八叽:记住,公事公办
七崽:好喽,精益求精
结束时
八叽:忘了修炼……
七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戳戳手指,终于入v了,今天还有两更,下午三点应该能发,抹把眼睛,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再抡圆了给大家鞠躬啦!
第30章
周冥在魔界的偏殿里又休养了三天,这期间魔尊真的没有再来找他。
他安静地等待着,沉默地回想着徐八遂闭关前来对他说的话。
“周道长快好了吧?”
正冥思着,门口传来低沉的声音。周冥抬头看去,认得是魔界最高等级的护法。
“我们家光头的回春手厉害得很,我估摸着周道长差不多痊愈了。”泽厚环着手靠在门边,嘴上微笑着,眼中却是冷的,“魔界是小庙,容不下道长这里戳那里砍的,差不多该回仙界那个大染炉里去了吧?”
周冥握好凝思剑起身,不对他的阴阳怪气做任何反应,只平和地合手:“叨扰了。”
“请吧。”
周冥忽然按住了戴在左手上的玉,问:“徐八遂需要闭关多久?”
“总之不短。”泽厚又阴阳怪气地笑,“放心,他没功夫折腾你那位宝贝师弟的。”
周冥点过头,抿了唇,又问:“他眉心没有心魔印,闭关和这有关么?”
“这和你有甚干系。”泽厚敷衍地挥挥袖,和善地微笑,“请滚吧。”
周冥:“……”
此时徐八遂也已经闭关了三天,易髓来到第三重。他借易髓强行拓宽灵脉的极限,接纳暴虐灵核运转产生的庞大灵力,以免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打个比方,他的灵核好比一座活力蓬勃的火山,岩浆时常喷发爆出,而灵脉就是容纳这岩浆以免伤及其他地方的通道。徐八遂身上最大的矛盾是所有通道加起来都容纳不住这火山的岩浆,即便逐年都在百般痛苦下拓宽通道,也堵不了那不停生长的火山的威力。
每年在生辰前,魔界浊气逐渐变浓的这个特殊时刻,徐八遂顺势闭关,一共需要易八重髓,也就是硬生生地把灵脉撑开八回。
而这一年非常特殊。
因为多了一个周烬。
易髓完是最痛苦的时刻,通身仿佛泡在火海里。这个时候,借由那具身体里流淌着寒冰的炉鼎来降温,痛苦果然被大大地减轻了。
虽然此痛苦消停,彼难受再起就是了。
前两天刚易髓完开始双修的时候,徐八遂还没感受到太多异样,直到痛苦大大消减后,他才在周烬身上发现了异样。
至于发带——昨天被扯坏了。
徐八遂不想回想它是怎么惨烈收场的。
“你身上怎么会这么糙?”
徐八遂摸到了他后背的皮肤,反复摩挲了好几次才确定那磨砂一样的手感不是错觉,而是周烬本身肌理的特点。
“伤疤。”周烬放缓了些,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不好摸,讨厌么?”
“没什么区别。”徐八遂嘴硬,“找点乐子转移注意力而已……嗷!”
“不在意就好。”周烬继续埋头了。
徐八遂身体猝不及防地移位,气不打一处来,咬着唇恶狠狠地(自以为的)瞪他。
“想知道?”周烬笑了,俯下来以唇摩挲他两下鬓角,语气轻柔,“是小时候的事,如今已记不清了,不然我一定仔仔细细描述给魔尊听,讲得绘声绘色,精彩非凡,让魔尊不觉得太涨太满。”
徐八遂骂了两声:“本座不过是觉得,你真只剩下一张脸了,没想到连身躯都这样斑驳。”
“是啊。”周烬喟叹似地笑,寻势往深处觅到令人战栗的点猛力攻打要塞。
“我全身上下都是残缺的。剩下的,也就这一张脸。如果能迷惑魔尊片刻,那也算是我登峰造极的本事了。”
徐八遂被攻得嗓子一哑,无言以对,随即闭上眼睛不看他那张惑人至极的脸。
“这下连我的脸都不看了。”周烬鼻尖蹭在他颈窝抱怨起来,“魔尊,你好挑剔。”
徐八遂咬牙切齿地想,他好烦啊。
到底是谁服务谁来着?为什么自己看上去才是最遭罪的?
周烬忽而将他抱起来,徐八遂猛然睁开眼:“干什么?”
周烬站起来,将这只挑剔的猫架好,使其脊背抵在笼子的栅栏上。
徐八遂都惊呆了:“⊙△⊙?!”
“这种时候就看着我。”周烬的犬牙一闪而过,“我把住,魔尊抓好,不看着我容易掉下去。”
徐八遂怒吼:“混账!放我下去!”
然而迟了,体温冷冷的周白渊站定如松,徒留怀里的野猫喵呜喵呜直嗲毛。笼子仿佛都摇晃起来,他无师自通地学会开拓彼此的下限,在魔尊自以为是的界线上反复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