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关系(28)
我缓了一会儿,打开淋浴,试了试水温,蹲下身给他从胸前冲洗到腿间,心情颇好地捏捏他的脸,“真可怜,只能跟女孩子一样。”
他连脖子都红透了,不肯睁眼看我,手指抵着我肩膀往外推,也没什么力气,“你先出去,我自己洗干净。”怕我不应,咬着唇偷偷睁开一点儿眼睛,“哥哥……”
我把花洒递进他手里,扯过条浴巾披着出去了。
唐稚在里面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来了。
我靠在床头,咬着烟看他,“怎么,接受不了?”
他看着还有些委屈,鼻尖红红的,对上视线又把眼一闭,梗着脖子小声反驳:“接、接受的了。”
我“嗯”了声,朝他伸出一只手去,搭在床边。
等了几分钟,他偷偷抬眼看我,挪步过来跪坐在床上,把脸贴在我掌心蹭,“我就是、就是还没适应。”
安安静静蹭了一会儿,被我扯了一把倒在床上,卷着被子滚进我怀里,放松下来,立刻就开始困得受不住。
我摸过手机,往他后颈处捏了一把,“先别睡。你哪班飞机?”
他一僵,嘴里含糊不清道:“这会赶不及了的……”
我顿了下,没再说话,重新订了机票,关灯躺了下去。
黑暗中唐稚窸窸窣窣摸到我的手,握住往自己小腹上带,声音里委屈巴巴的,“哥哥……我肚子好酸。”
自己非要忍不住浪,射那么多次。
我把他翻过来,背贴在怀里,给他揉开肌肉绷紧的小腹。动作渐渐缓慢,呼吸趋于悠长,困意后知后觉漫上来,卷人沉入深眠里。
第34章 09
妥协踏出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唐稚大概累狠了,午饭在飞机上闭着眼随便吃了两口,路上一直迷迷糊糊地睡。
临到住宅区门口下车时才被叫起来,搂着胳膊靠在我肩上,不乐意睁眼,脚下几步一个踉跄。
我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他慢慢往里走。
南方已经入夏,风里带着太阳的气味,翩翩温和扑在身上。
唐稚慢慢清醒过来,困顿着揉揉眼睛,往旁边看看,迷糊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强撑着跟我讲话。语速比平常更快一些,话里颠三倒四的,想到哪儿说哪儿。我有一搭没一搭听着,零零碎碎拼凑起他这几个月时间做了什么: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又出国转了一段时间,去了挺多地方,但都没想象中有意思。
胳膊被他无意识抱得紧,按不了指纹。快到楼下时,我停住脚步,低头打断他略带紧张的不停絮叨,“唐稚。”
他肩膀一缩,身体僵住,声音戛然而止,抬头怯怯看了我一眼,慢动作一样缓缓松开手,背到身后去,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那你……你等会儿回去手记得上药。”
安全门识别打开,我推着行李箱进去,立身回头看他。
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肩膀微微往下落,一副不敢动的可怜样子。垂着头,慢慢一颗水滴砸在地上溅开,映着光线金色。
我看了他一会儿,淡淡开口:“过来。”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我,眼眶红红的,眼里还裹着泪,像是在分辨我话里的意思。犹豫两秒,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见我没表示,咬着唇嘴角一弯,几步过来扑进我怀里。
几个月来,除了几次短暂停留,这套房子像是被封印静止,跟其中储存的记忆一并扔进时间背面的生冷角落里,直到今天才又被重新揭开,注入一丝鲜活人气来。
昨天被折腾了半宿,唐稚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印子,后面大概肿了,吃饭的时候姿势一直别别扭扭的,不肯跟我说,拿了药膏往背后藏,借口要洗澡,把自己关在了浴室水声里。
我换了套床具,简单清理了卫生,把他的行李箱推去侧卧。窗户被打开,灯色轻飘飘落下来,风卷起纱帘飘动,小阳台上画架还立在那里。
几个月的时光被压缩、首尾相连成环、切掉中间浑浑噩噩那一段,似乎也没有什么违和。往外走时恍惚了一瞬间,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置感。
唐稚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倒是自觉换了睡衣,探头看了看在卧室沙发处理消息的我,捂住自己眼睛装作看不见的样子,也不穿拖鞋,悄悄摸摸踮着脚蹭到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没了动静。
看完最后一封邮件,我合上电脑放到一边,起身过去,关了灯躺到床上。
旁边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呼吸都绷着,偏偏还要一动不动地装睡。我伸手过去钻进他衣服下摆,顺着大腿摸到小腹,又去碰他肿胀微湿的肛口,低声吓他:“睡着了?那我随便操了。”
他身子细细一抖,硬是撑着不肯回应。
真再做下去估计得大半夜带他去肛肠科了。我懒得揭穿唐稚暗戳戳想留下的小心思,收回手,在黑暗里望着天花板想事情。
理智存在的意义,很大一部分都是要为冲动本能善后。妥协踏出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随心所欲跟瞻前顾后总要有一个先向对方投降。
那这又算什么呢。
一派全然平静里响起细微窸窣声,唐稚大概以为我已经睡了,翻个身轻手轻脚挪过来,胳膊撑在我脸侧,唇角贴上一点温热。
我没动作,由着他亲完,又乖顺把脑袋靠在我胸前,整个人偎进我臂弯里。
不多时,怀里身体微微抽动,喉咙里溢出兽类幼崽般低低的呜咽,胸前几滴温凉水意,手指松松抓着我睡衣领口,像下意识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低得近似飘忽,倒气不稳,时不时抽噎几下:
“哥哥、对不起,哥哥……”
“是我不好,我、我知道错了……”
“我要是早知道,知道你这么、生气,肯定不碰、碰那种东西的……”
“我不敢了。真、真的不敢了……哥哥……”
我垂眼安静听了一会儿,伸手打开床头夜灯,捏住他下巴,抬起头来跟我对视。
他一时睁大眼睛,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眼眶红红,咬着唇,用力到有些发白。
突然又撑起身子去够自己手机,动作间有些慌乱,几乎抖着手按了几下页面,转过来亮给我看,“我去找你之前刚做的体检报告……哥哥,那药我没吃。”看我两眼,握住我手腕,嘴角往下一撇,眉毛难过地耷拉下来,“……我不脏。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松开手,摸上他脸侧,拇指指腹在他眼尾那抹绯红处轻轻一蹭。
就像是打开了泪腺开关,那里面装着的水一下子决了堤,大颗大颗涌出来。他依恋般握住我的手,哭得撑不住,趴下身子来,每一声呜咽里都难过得要命。把心脏搅碎了掺在里面,赤裸裸地摆出来给我听。
钝痛、酸胀、窒息。
原来一个人的身体可以不受控制,动作或情绪都轻易服从另一个人指使。
所以活该难受。
发泄过最崩溃压抑的那阵情绪后, 唐稚慢慢平静下来,坐在我身旁揉眼睛,小声打着哭嗝。
我抓着他手腕按下来,指腹轻轻摩挲,“知道那是什么了吗。”
他点点头,脑袋耷拉下来,“没吸毒那么严重……但也差不了很多,不能随便碰的。我哥领我去戒毒所看了。”眼眶又一红,“哥哥对不起,我先前真的不知道,我只以为是药性烈一点……”
我抬眼打断他,“委屈上了?我冤枉你了么。”
他擦了把眼泪,吸吸鼻子,用力摇摇头:“不委屈。”看看我,哑着嗓子解释,“但我不是怕疼才……”
“你没吃,是因为被我发现了。不然迟早准备吃的,是不是。”
他看着又要哭了,使劲儿憋住,闭着眼点点头。
又趴下身来搂住我胳膊贴着,“我真知道错了,哥哥,我惹你生气了。你凶我吧。你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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