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魏尔伦的我穿越了(3)
仔细一听,今村社长能听出对方的口语进步极大,相比起一年前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吐,说日语的水准已经显著提高了。
“没有。”今村社长推了推啤酒罐子,“兰波君,你一个人坐着喝点东西吧。”
日本人总是有一种可以把人名强行改成日本称呼的本事。
“我不喝。”金发青年嘲弄着社长,姿态却相当随性,眼角的余光追随者电影主角的一举一动,“我怕我喝了,第二天就在别人的床上醒过来,双腿打开,然后被人拍下照片或者某种视频,你不是一直想上我吗?”
他的坐姿不变,猛地把脸凑近了今村社长,硬是逼迫得人停止呼吸。
法国人的颜值冲击到人的灵魂,盛世美颜也不过如此。
“我不会让你上的,死肥猪。”
“……!”
今村社长的脸色抽搐。
见识过法国人的直白,听一次还是被吓到一次,完全与本国国情不符。
换做是一个人,今村社长早就发怒了,哪里容许一个小模特这么诋毁自己。可惜面对兰波,他恨不得举枪投降,越被骂越兴奋,呐呐地说道:“我没有这个想法——好吧,我想过一两次,但是兰波君不同意,我也不可能强迫你啊。”
今村社长假装幽默地说道:“兰波君,你的日语脏话学得太好了吧。”
留在日本两年,编造了来历,迅速融入二十一世纪的阿蒂尔·兰波轻哼一声,最先学会的永远是坏小子喜欢的东西。他嫌弃对方的油腻,要不是对方还有一丝自知之明,想学习什么绅士风度追求他,他早就跑路了。
“这个明星——”阿蒂尔·兰波想了想,“你有办法让我见到他吗?”
今村社长愣住,指了指电影屏幕,“莱昂纳多?”
阿蒂尔·兰波点头,眼中笑意浓烈。
今村社长差点就沉迷美色,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不得不说,眼前金发法国人居然和年轻时候喜爱演叛逆少年的莱昂纳多有许些神似之处,同样具有强烈的个人魅力。
今村社长:“恕我无能为力。”
阿蒂尔·兰波分分钟冷下脸,不再看他,“哦。”
今村社长不甘心,难得听见对方提要求,“你为什么想见他?”
阿蒂尔·兰波随口:“我是他的粉丝。”
今村社长算了算自己的人脉关系,咬牙保证道:“虽然无法私底下单独见面,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他的真人,拿一个签名还是没有问题的。”
阿蒂尔·兰波兴趣淡淡:“不用,这家私人电影院看电影不错。”
今村社长爽快道:“我把会员卡给你。”
阿蒂尔·兰波沉浸入电影的世界,不再说话。
他的耳边屏蔽了模特们嫉妒的声音,世间的嘈杂,还不如一场纸醉金迷的电影。
晚上的聚会散场了,阿蒂尔·兰波没有跟随离开,用今村社长的会员卡包了一个通宵。他把看电影的房间锁上门,关掉了所有的灯,手里拿起了遥控器,躺在了沙发上享受起高科技带来的便捷生活。
他点播了莱昂纳多在1995年拍摄的一部老电影。
——《心之全蚀》。
电影讲述的是十九世纪的诗人阿蒂尔·兰波遇到保罗·魏尔伦的故事。
他的心神随着莱昂纳多的表演而摇曳。
似喜似悲。
假如有人看见,便会发现把头靠在手臂上趴着的金发青年像的不是莱昂纳多,而是莱昂纳多扮演的《心之全蚀》主角,十六岁离家出走,十七岁认识保罗·魏尔伦,十九岁告别了文坛的阿蒂尔·兰波。
看到电影的结尾对应着故事的开头,【兰波】的妹妹来找保罗·魏尔伦销毁哥哥生前过于下流的诗歌集,并告知了哥哥的死讯。保罗·魏尔伦假装答应下来,事后撕毁了对方的名片,呆呆地坐在放了一杯苦艾酒的桌子后。
保罗·魏尔伦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苦艾酒,却出现了幻觉。
活着的【兰波】坐在他的对面,容貌年轻,宛如十九岁还未离开的时候。
“告诉我你爱我。”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兰波】问他,“你爱我吗?”
“爱。”
“那就把手放到桌子上。”
【兰波】在保罗·魏尔伦的困惑和惧怕中说了两次。
【兰波】说道:“手心向上。”
保罗·魏尔伦听从了他的意思,把手缓缓地翻开,眼神忧郁而哀伤。因为保罗·魏尔伦曾经这么做过,被【兰波】用餐厅的水果刀刺伤了手掌心。
可是幻觉里不一样,没有重演历史的这一幕。
【兰波】手中的水果刀轻轻滑过了保罗·魏尔伦的手掌心,落下了一吻,不再去伤害自己心爱的男人。
吻代替了伤害。
爱代替了刻骨铭心的痛苦。
【兰波】最后在对他微笑,是幸福的,男人的手指上再也没有与女人的婚戒。
保罗·魏尔伦没有哭,眼神在恸哭。
三十七岁的【兰波】死后,保罗·魏尔伦感到莫大的绝望,每天都梦到了【兰波】,每天都想到了他们美好的过去,沉醉于【兰波】的封笔之作《地狱一季》。
电影将十九世纪的事迹改变,加以升华,为这场不为世人接受的爱情增添色彩。
“他的记忆有如太阳照耀着我,永不熄灭。”
——保罗·魏尔伦。
明明虚构了许多的情节……电影外的人冷漠地看着故事,去擦拭脸颊,触碰到簌簌落下的泪水。
“为什么我会再为这个人哭泣。”
“我不该哭的。”
“三十七岁的我不会为他动容,只想要再次出海,去追寻远方的太阳。”
“是我的年轻,让我还未看透吗?”
“我看过历史资料,【阿蒂尔·兰波】因为右脚的肿瘤而截肢,成为了残疾人,三十七岁死在了马赛。”
“魏尔伦与妻子离婚后逐渐精神失常,穷困潦倒的活到了五十一岁,死前名声大噪,成为了法国的诗人之王,应该挺得意的吧。没有我,他收养了一个十九岁的学生当情人,情人没几年死于伤寒,他为情人创作了二十五首诗,收入在诗歌集《爱情》之中……”
“再之后,他跟两个老妓女同居,老妓女靠卖他的诗歌维生,这就是他感人肺腑的爱情啊。”
阿蒂尔·兰波想到保罗·魏尔伦晚年的生活就冷笑连连。
保罗·魏尔伦还有脸说:“他死后,我夜夜都梦见他,他是我巨大而光耀的罪。”
阿蒂尔·兰波的呼吸急促,气得够呛,身体蜷缩在沙发上,胸口反胃恶心,手臂哆哆嗦嗦颤抖地要去掏向裤子的口袋,又硬生生遏制住了。那个年代,欧洲的贵族和平民都流行吸食浸泡了大麻的烟草,以此为傲,证明自己是有闲钱的人。
“我不能再犯下同样的错误……”阿蒂尔·兰波好似看到历史上病痛缠身的自己,双眼失神,“我的身体会坏掉的。”
他十七岁刚在巴黎认识保罗·魏尔伦没多久,染上恶习,被哄着喝苦艾酒,抽某些有问题的香烟。阿蒂尔·兰波尝试过戒断,那种滋味太过痛苦,令他屡屡失眠,头痛欲裂,来到二十一世纪后才让他在精神上忍住了。
这个时代的新鲜事物特别多,知识变得仿佛不要钱,阿蒂尔·兰波沉迷其中。
对世界的探索欲的满足了阿蒂尔·兰波的内心。
“我不要过早的死去,我不要截肢——我还没有去过非洲,去看让‘阿蒂尔·兰波’流连忘返的埃塞俄比亚。”
阿蒂尔·兰波脸色煞白,咬紧牙关,在四人座的长沙发上翻来覆去难以安定,衬衣卷起,被挤得露出了洁白的腰身。他快要对非洲好奇死了,那样酷热的地方,怎么会吸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