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魏尔伦的我穿越了(101)
“老哥,谁寄给你的快递?”
“亲友。”
保罗·魏尔伦找到数字标记,从第一个箱子开始拆快递,里面塞了很厚的垫子,保护着葡萄酒。他中途抽空瞥了中原中也:“弟弟,去把你裤腰带上的银色腰带换成黑色腰带,这套衣服不搭配。”
中原中也“哈”了一声,拉了拉银链条。
“不是挺好看的吗?”
“我也觉得。”
阿蒂尔·兰波从中原中也的后面探出头,支持中原中也走向非主流的道路。
保罗·魏尔伦的注意力转移,打开一张信纸,念道:“亲友祝我们圣诞节快乐,冬天要注意保暖,第一个箱子里的葡萄酒是送给我们喝的礼物,产地是法国波尔多的波美侯产区……柏图斯酒庄?”
“还不错吧。”
保罗·魏尔伦拿出葡萄酒,检查品质,收下了亲友送的礼物,这瓶酒的原主人八成是波德莱尔。
兰堂不是酒鬼,没有存酒的爱好,对方的老师却是一个实打实的酒鬼,名下的酒庄很多。一般情况下,兰堂很少麻烦其他人,自己在葡萄酒的老店里买一瓶合口味的酒佐餐,不挑选大牌。
可能考虑到保罗·魏尔伦不喜欢他的礼物,兰堂在选择礼物方面谨慎了许多,特意写清楚送礼的原因和礼物的时间、产地,以防被人再次误解。
中原中也喜欢酒,在保罗·魏尔伦放下后,他开心地打量瓶子上的法文,仿佛都能看得懂一样。
阿蒂尔·兰波揶揄道:“弟弟是个小酒鬼。”
保罗·魏尔伦见中也喜欢,抿唇一笑,暗道亲友总算送了一回不错的礼物。
第二个快递箱也被打开了。
圣诞节风格的三条围巾,三顶耳罩,三双手套。
阿蒂尔·兰波啼笑皆非:“保暖套装?他畏寒得要命,这是怕你在国外冻死啊。”
保罗·魏尔伦递给阿蒂尔·兰波:“要吗?”
阿蒂尔·兰波扭头:“不要,那是送给你的礼物,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保罗·魏尔伦说道:“亲友准备了三人份。”
阿蒂尔·兰波装聋作哑,兰堂的送礼范围太广了,居然想要把三兄弟“一网打尽”。阿蒂尔·兰波踢了踢第三个快递箱,催促道:“打开看看。”
这就和拆盲盒的感觉差不多。
“衣食住行方面的吧。”保罗·魏尔伦听他的话,打开第三个快递箱,里面放着一个全封闭型的金属盒子,只能暴力破坏,效果与阿蒂尔·兰波留给奥斯卡·王尔德的戒指有异曲同工之处。
兰堂的礼物是——给他们回家的钥匙。
保罗·魏尔伦操控重力切开坚硬的金属盒子,食指勾起一个钥匙圈,三把钥匙在下面发出叮当响。
那声音,就像是回忆。
他们度过的岁月都承载在了礼物上。
保罗·魏尔伦的眼神恍惚,心情乱了一拍,摘下另外两把钥匙,抛向了阿蒂尔·兰波和中原中也。
阿蒂尔·兰波不想收,用重力挡住了投掷而来的钥匙,然而他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地址。
保罗·魏尔伦说道:“法国巴黎,雅克大街289号的公寓钥匙,亲友的意思是给你们也留一份,想去法国的时候可以随时去住。”
阿蒂尔·兰波面前的钥匙漂浮过来,掌心向上,怀念地握住了轻轻落下的一枚钥匙。
在十九世纪末,雅克大街叫圣雅克大街。
他和诗人魏尔伦一起同居。
在折射人文和历史的文野世界里——雅克大街289号公寓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阿蒂尔·兰波的手里,要知道他们当初可买不起那个公寓。
法国是欧洲的文明之光。
而巴黎是富人的天堂,诗人的一场梦。
阿蒂尔·兰波不肯承认自己在意兰堂,却收下了“魏尔伦”隔着世界送他的礼物。
——圣诞快乐。
——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你。
12月份开始,法国就在持续雨雪天气,巴黎的路面结冰了,冒着雪花,兰堂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冻得哆哆嗦嗦地来到了巴黎郊区的一所医院。
比赛特医院,法国官方的指定心理治疗地点。
进入了院长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温暖房间,兰堂长舒一口气,仿佛在冬日里活了过来。
一名面孔和蔼又年轻的法国医生带着助手走进来,助手在后面推着一个小手推车,上面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奶油蘑菇汤和下午茶的华夫饼。
“兰波先生,您最近还是极度怕冷吗?”
“比以前好多了。”
兰堂感激地接过热汤,咬了一口饼干,缓解自己由于长期心理问题造成的畏寒症状。
法国最好的心理医生就是面前的这位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同时他是比赛特医院的院长,奉行人文主义的关怀方法,温柔地对待每一位患者。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坐下来与兰堂聊天,这也是治疗心理疾病的一个环节。从这位法国超越者的身上,菲利普·皮内尔发现了难得可贵的品质——爱国,忠贞,脾气好,从不向其他超越者那样乱搞男女关系。
一个小时过去,兰堂在菲利普·皮内尔医生的帮助下,心灵得到阶段性的纾解,脸颊微赧地告退。
每次来医院,对兰堂都意味着一场社死。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不仅医德好、医术高明,还具备了珍贵的成长型治疗系异能力,异能力名——“疯子的自由”。这个异能力可以治疗大部分疾病,包含了心理疾病,发动媒介是指定的治疗对象必须吐露内心,说出自己最隐秘黑暗的本质。
简单来说,你必须说出你的性癖和黑历史。
兰堂几乎是硬着头皮完成回答,原以为会得到对方难以描述的目光,没想到这位医生当真是医德优秀,对他从来都是包容、理解的目光。
更甚至——
兰堂觉得医生看他都是赞叹的?
这大可不必,兰堂惭愧,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迟迟治疗不好畏寒的病症,因为保罗·魏尔伦尚未回到他的身边。
出了院长的专用医疗室,兰堂在走廊上撞见了其他人来找菲利普·皮内尔医生。
对面走来一个人,揉着额头,似乎偏头痛,那副不舒服的模样可以让法国的贵妇们心疼不已。
“阿蒂尔?”
“居伊,圣诞快乐。”
兰堂对那人颔首,保留着异能谍报员时期的低调作风,不问,不探究,准备擦肩而过。
两人的老师是朋友,但是学生之间不太熟。
“圣诞快乐。”出于对回归者的好奇,居伊·莫泊桑看了一眼他,问道:“你生病了吗?”
兰堂止住脚步,礼貌道:“战后的心理疾病。”
居伊·莫泊桑笑道:“这个我懂,大多数朋友都留下了一点不好的毛病。”他的社交能力也非常厉害,活跃于巴黎社交圈,“等我半个小时,我们一起去聚餐,把你介绍给其他人认识!”
兰堂摇头:“下次吧。”
居伊·莫泊桑狭促道:“你今天有约了?”
兰堂说道:“一个人,但是我关心的人可能会回电话给我,我不打算让他听见杂音。”
居伊·莫泊桑耸了耸肩:“那就算了。”
两人错开身影。
居斯塔夫·福楼拜的学生和夏尔·波德莱尔的学生在性格上就不是一条路的人。
居伊·莫泊桑对菲利普·皮内尔医生打招呼。
“医生!我又来了!”
“……”
菲利普·皮内尔医生刚才对兰堂的笑容收敛了一点,虽然还是很温和,但是肉眼可见的差了。
“莫泊桑先生,你是哪方面不舒服?”
“头疼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