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魏尔伦的我穿越了(15)
客厅的壁炉燃烧着旺盛的火焰,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高科技产品和壁炉通力合作,使得客厅暖烘烘的,而上方的挑空极高,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明亮的光芒。
六月份多雨水,兰堂看完一本书没多久,翻开下一本书,便听见了外面的雷声和倾盆大雨。
兰堂继续看手里的这本书。
这是一本介绍法国旅游地的书籍,巴黎、里昂、马赛、波尔多波尔等等城市皆在其中,他在找熟悉感。
虽然他判断自己是法国人,但是在记忆不全之前,人就不能太自信,万一他是法国移民或者伪装成法国的欧洲人呢?说起来或许有一点拗口,他其实怀疑自己是一名战争时期偷渡来日本的欧洲间谍,失忆后与上级失去了联系。
外面,雨更大了,夜色浓重,玻璃窗模糊一片。
一道闪电劈下,天色骤白。
兰堂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有一些孤独,苍白,就像是覆盖了冰霜的芭蕉叶,四周一片荒土,见不到与自己相似的同类,他已经有一段时间在书咖里没有得到任何卡片。
“我被放弃了吗?”
“我还能回到我的祖国吗?”
“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记不起来……”
兰堂伸手拿起沙发边的一顶黑帽子。
帽子旧了。
他再怎么养护它,也无法让它回到八年前崭新的模样,唯有上面绣着的“Rimbaud”让他有了点真实感。
“我叫兰波。”
兰堂呢喃,说出那些法国政府会哭笑不得的认知。
假如他没有那么谨慎小心,而是直接莽回法国,找法国政府求助,他早就能回到法国超越者的身份。
超越者。
即,全世界最顶尖的几十个异能力者。
每一个超越者都是国家的宝贵人才,他们的数量更是衡量异能大国顶尖力量的标准。
忽然,别墅在暴雨中停电了。
客厅的壁炉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正常人会害怕,而习惯独居的兰堂只是微微抬头,皱起眉头,因为自己对供暖的需求高,向来最担心停电,别墅里特意安装了会自动开启的备用电源。
兰堂放下书,往备用电源的机房走去,还没有走几步,壁炉里的火焰似乎被无形的物质压住,“呼”得被熄灭了,他的眼前瞬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兰堂停在原地,疑惑说道: “敌人潜入了我家?”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现象,一般来说是有人在搞破坏。
【如果是敌人,那就杀了吧。】
兰堂冷静无比。
在外表现出准干部实力的兰堂,这些年隐藏起来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港口黑手党里的所有人。
所谓的“冰山一角”,大抵是如此。
给来者判下死刑的兰堂十分懒惰,连摘掉保暖耳罩、提高听力敏锐性的动作都没有。他双手环抱肩膀,冷得一缩一缩的,倦怠的眼眸注意着四周,一举一动仿佛在告诉暗中的敌人:快点出现吧,你再不出现,我快要被冻死了。
然后,他如愿以偿了。
在窗户边,昏暗的环境里出现一抹黑影。
对方无声无息地潜入别墅,朝自己走来,腰部微动,衣服的外套搭在肩膀上,皮鞋踩在地砖上有着明显的声音。
一个词:嚣张。
兰堂:“……?”
来者慢悠悠地说道:“不许回过头。”
兰堂僵住,像是被触电一般地瞳孔收缩,对方年轻的声线给予他以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心灵的警报拉响。
熟人!
熟人!
过去认识他的人终于来找他了!
来者说道:“如果你回头,我马上就走。”
兰堂克制住了回头的想法,这种环境下根本看不清人。他身体发颤,冷汗从额头溢出,在鼻翼一侧滚落下来,分不清是怕冷还是身体在期待着这个人的出现。
是谁?是谁——是送我卡片的人吗?
兰堂的心思比常人复杂敏感多了,但是他害怕自己稍稍一动,对方就不讲道理的离开。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兰堂保持安静。
阿蒂尔·兰波很顺利地走到兰堂的身后,没有遭到异能力的攻击,比想象中会反抗的情况好多了。这也是自信心的一种表现,兰堂有把握将后背露出,保住自己的性命。
阿蒂尔·兰波借助了黑夜的优势,隐藏了容颜,导致他同样看不清楚对方在黑暗中的神色。凭借模糊的感觉,他确定自己居然比兰堂要高一些。
这是个好消息。
他才不想比兰堂矮。
阿蒂尔·兰波试探性地撩起对方的长发,发丝有韧性,卷曲成一个大卷,放到鼻前闻了闻,味道很干净。
一个背对着你,站在那里束手就擒的“孽缘”对象。
两个世界兰魏的纠葛缠在了一起。
他从后方抱住了兰堂。
法国男人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比女性要硬邦邦许多,可是阿蒂尔·兰波多年来回避的就是这份感觉。
——男人与男人。
兰堂用眼角去看来者,哪怕什么都看不清,苍白的脸颊有了少许的血丝,在拥抱之中汲取到对方胸膛的温暖。
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在欢呼,在眷恋这份拥抱。
他并不想推开这个人。
兰堂唾弃自己:【你怎么回事!】
兰堂维持着镇定,卸下防备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他不断分析自己的心理变化,想要找出两人的关系,即使这份关系都快要被人明明白白地讲出来了。
“我们谁都不用看清楚谁。”兰堂听见背后的人玩世不恭地说道,随后,最后的微弱光线……被窗帘隔绝了。
黑暗之中弥漫起一丝紧紧拥抱下的浪漫。
阿蒂尔·兰波对兰堂的陌生,消融在了这一霎那。再多的计划和恶作剧,都比不上冥冥之中的因缘,中国有一句古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你的异能力是叫‘彩画集’。”
“嗯……”
兰堂轻轻应了一声,柔和地反问道:“你的呢?”
阿蒂尔·兰波说道:“我不知道。”
兰堂顺着他的反应套话:“为什么不知道?”
“大概是不想随波逐流,人人都有异能力的名字,我就偏不取一个。”阿蒂尔·兰波开了个玩笑。
兰堂听他的日语里有东京地区的口音,身体小幅度往后靠去,作为交换地问道:“你会说法语吗?”
“会啊,我会很多语言。”阿蒂尔·兰波切换成巴黎口音的法语,伦敦口音的英语,德语、俄语、西班牙语统统说了一遍,故意打出烟雾弹。他的手在兰堂的腰处不安分起来,彼此试探,他当然要得到兰堂的身体信息。
兰堂感觉对方的手解开他的风衣扣子,一粒一粒的扣子,在对方的指尖下松开。那人的手探入衣服里,指尖是冷的,手掌到手腕部位是热的——是半掌手套。
兰堂恍然后打了个寒颤,隔着衬衣,胸膛处第一次被人抚摸,对方还是一个性别相同的男人。
他的胸肌被捏了捏。
薄薄的衬衣挡不住那只作弄的手。
“你究竟是谁?”兰堂始终关心这个问题。
“你不要动,我就会告诉你。”阿蒂尔·兰波是一个正常的法国男人,有便宜会占,有性趣会勾搭,脑子里是及时行乐的理念。何况,他下定决心要拿下兰堂,把“自己”白眼狼的背叛历史一笔勾销。
阿蒂尔·兰波计算了一下,他们“认识”超过一周了。
该有的铺垫都有了吧?
两个法国人,看对眼,再进入下一环非常合理。
背后的男人牵引着兰堂走向沙发。
在熄灭了火焰,只剩下余温的壁炉前,兰堂的脑海里升起不解,这个人要跟自己坐到沙发上谈话吗?
下一秒,他就懂了对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