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怜的孩子被绑在一根水泥柱子上，小脑袋可怜地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希瑞尔听到蝙蝠侠的呼吸声一下子变重了。
　　小丑似乎很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揪着小罗宾鸟的头发，迫使他昂起头来，然后像蝙蝠侠展示那张嘴角青紫的脸。
　　“绅士们，请容我介绍一下，”小丑苍白的指尖划过孩子沉睡中的面孔，“事情是这样的——在我逃离阿卡姆之后，我又回去了一趟，在地下埋了点HMX炸/药，系着蝴蝶结，准备送给我亲爱的蝙蝠朋友。”
　　“但谁让我又碰巧遇到了这只穿红着绿的小鸟呢？”小丑将镜头再次对准自己的脸，嘴角向两边扯开，“所以我决定让我的蝙蝠朋友亲自挑选心爱的礼物。”
　　“你是要来拯救自己的小罗宾？”
　　“还是留在那里救下所有阿卡姆的疯子呢？”


第94章 请作选择
　　没人知道小丑是怎么在越狱之后短短的时间内获得了足够多的HMX炸/药，又是如何避开了遍布整个哥谭的蝙蝠声呐。
　　但事实是，所有人不得不将他说的话认真对待。
　　因为他是小丑。
　　即使是在反派恶棍多如牛毛的哥谭市，小丑也是个空前绝后，坏得一骑绝尘的大坏蛋。
　　“鉴于你还有那么多烦人的帮手，我只给五分钟的时间，让我看看你更喜欢哪份礼物，”小丑笑眯眯地蹭着下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屏幕，“手机快要没电了，就先不聊天了哦，期待你的选择。”
　　那张惨白的脸倏地消失。
　　蝙蝠侠却还握着他从患者身上搜出来的手机，用力得似乎要捏碎屏幕。天空彻底放晴，他可以从漆黑屏幕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一张面无表情的而又写满了愤怒的脸。
　　过了五秒，已经黑掉的屏幕突然亮起，中间横着几个大大的数字，不停跳动。
　　00：04：50
　　“BAT？”戴安娜走上前去，手掌拍了拍蝙蝠侠的肩膀，“我们——”
　　然而，还没等她口中的话说出口，蝙蝠侠已经转身离开，他从天台上面纵身跃下，只在月光中留下了一抹飘忽的影子，和一句话。
　　“我去排查爆炸源的位置。”
　　“皮特罗，”希瑞尔默不作声地旁观了一切，见蝙蝠侠已经动身去寻找埋藏在阿卡姆地下的炸/药，他反而将法杖举得更高，“做好收尾准备。”
　　一秒钟之后，伴随着冰冷刺骨的风雪，浩克咆哮而出。
　　哀嚎与惨叫声不绝于耳，穿着单薄病服的越狱患者大多经不起浩克的拳头，又因为速度被魔法强行降低而无法逃窜，只能在被打倒在地后，抱着脑袋痛苦呻/吟。
　　跟随着法师的指令，快银轻松的动了起来，他打开自己的棒球衣，里面挂满了早就准备好的手铐，银晃晃的很是亮眼。
　　一分钟之后，阿卡姆越狱事件最后的抵抗者被制服。
　　“罗宾他……”望着眼前的场景，迪克忍不住走到希瑞尔的身边，开口说道，“就这么被放弃了？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他吗？”
　　希瑞尔沉默不语，看着眼前刚刚成年不久，搬出去在外面念大学的夜翼，说实话他现在应该还算得上一个青少年。
　　精灵弯起嘴角笑了笑，尽量温柔地说道：“他有自己的选择，你应该很了解他才对。”
　　迪克攥紧了手里的短棍，垂下了眼帘：“我知道，比起整个阿卡姆被炸毁、无数疯子失去关押地点有可能继续跑出去作乱，等到小丑玩够了之后再去把罗宾复活似乎更简单一点。反正能够复活，何必在乎？”
　　“你真的这么想？”希瑞尔反问。
　　迪克浑身紧绷。
　　“复活并不是万能的，有很多东西失去了便无法挽回，”希瑞尔轻轻皱着眉，与迪克对视，目光沉静而温润，“不如你现在去帮蝙蝠侠排查爆炸源的位置，怎么样？”
　　迪克挣扎了几秒，沮丧地垂下头来：“抱歉，今天实在是太糟糕了，我有些失态……不过我更想出去寻找罗宾。”
　　“当然，”希瑞尔说道，“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这里交给我们。”
　　00：02：37
　　时间过去了小一半。
　　希瑞尔将现场交给了带队进入阿卡姆的“光明”特工和已经恢复神志的阿卡姆医护人员，也学着蝙蝠侠的样子，直接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雨后的天空格外清新，混合着夜晚独有的凉气，只是轻轻吸上几口，便让人格外舒服。精灵法师还穿着那件满是鲜血，被长/枪刺破了一个大洞的法袍，根本没来得及换，此时倒显得格外狼狈。
　　早在制定了伏击战争骑士计划的时候，希瑞尔就将所有人提前拉入了团队之中，现在能通过系统面板确认蝙蝠侠的位置。
　　他在一间地下室中找到了蝙蝠侠。
　　00：01：00
　　时间还剩下一分钟。
　　“可以拆除炸弹吗？”
　　希瑞尔问道。
　　“可以，但需要更多一点时间。”
　　蝙蝠侠半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小丑留下的炸/弹，似乎完全心无旁骛，冷静得可怕。
　　那只手机被放在地上，就在蝙蝠侠的脚边，屏幕上的倒计时不停得闪烁，数字冰凉，时间如水般流逝。
　　“我明白了。”
　　精灵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服，被还没干透的血液中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他舔了舔嘴唇，失血过多让他嘴唇干燥而苍白，有些难受。
　　希瑞尔静静等待着。
　　直到屏幕上数字归于零。
　　00：00：00
　　小丑的电话又一次打来，蝙蝠侠依旧是按下了接听。
　　视频接通，刚一看到蝙蝠侠所在的位置，小丑便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是的……”他捂着肚子，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和我心有灵犀，这么快就找到炸/药放置的地方了……”
　　蝙蝠侠隔着屏幕，逼视着小丑，沉静而冷酷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空间，“HMX火/药比TNT威力更大，成本更高，你很难在有限的时间里得到足够多的HXM，所以只能选在建筑最脆弱的地方放置，发挥最大的威力。这是常识。”
　　“聪明。”小丑突然停下了笑容，猛地将头凑到镜头面前，黑洞洞的瞳孔塞满了整个屏幕，“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现在该我遵守诺言了。”
　　蝙蝠侠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态。
　　他拿出蝙蝠镖，拆开了手工制造的简单结构炸/弹，抽出在阴影中隐隐泛着幽蓝色光泽的蝙蝠镖，扬起手来，切断了计算好的炸/弹接线。
　　做完一切后，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还放在地上的镜头角度扭曲，只能捕捉到他残破披风的一角和宽阔的后背。
　　“请便。”他说道。
　　小丑放下了手机，拖动则手中粗壮的棒球棍，转身向被绑在水泥柱上的罗宾走去。
　　“晚上好，小丑先生。”
　　一道清润动听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小丑忍不住挑了挑眉，朝着声音看去。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视线被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遮挡住了。
　　一个高挑修长的精灵双手交叉，抱着法杖，一步步走过去，挡在了罗宾的前方。
　　他浑身是血，低低的扎着金色的小辫，血色长袍的破损处露出了胸口白皙莹润的皮肤，在阴暗的空间中肌理折射着淡淡的金光，如同孩子们的童话书中的人物。
　　“显然你有些低估蝙蝠侠的‘那些帮手’了，”希瑞尔微微歪头，调转法杖的方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的诡计实在是……幼稚。”
　　一道淡色的魔法能量掠过，轻盈地击中了小丑。
　　他变成了一只羊。
　　一只白色身体，绿色脑袋，嘴唇红红的羊。
　　看起来还是挺滑稽的。
　　原本被小丑握在手中的那只棒球棍跌落在地，向外滚了几圈。
　　在希瑞尔的背后，蝙蝠侠从传送门中走出，用手里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蝙蝠镖割断了绑住罗宾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