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可以出去吧，”希瑞尔质疑道，“你不是会带着人传送吗？”
　　卡西迪奥：“我只是一个普通天使，对方等级比我高，我被压制了，恶魔曾经也是天使，就像路西法是从天堂堕入地狱的。”
　　希瑞尔：“行了行了，那我开个传送门，你们都离开。”
　　话音刚落，一道紫蓝色的圆形拱门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们带着快银走，”希瑞尔回手放了一面火墙，将空间暂时分成了两块，“我留在这里对付饥荒。”
　　卡西迪奥伸手，这个看起来呆呆的天使将快银一把推进门里，然后乖乖收回手来，认真说道：“我不走，我是个天使。”
　　迪恩和萨姆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希瑞尔笑了笑，理了理有些狼狈的头发，扯掉已经松散的领结，挥手收了火墙。那身被揉搓得满是褶皱的西装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扣子，衣角被热气吹起，火焰的光亮将他映照得落魄而俊美。
　　“那就留下。”
　　三个人一起朝着饥荒冲了过去，而希瑞尔留在原地，恢复正常的身体状态的精灵召唤了元素剑，摆好了阵型之后，密密麻麻地朝着饥荒刺了过去。
　　然后，他们的力量通通被饥饿吞噬。
　　代表恶魔的黑烟环绕着那位看似奄奄一息的老人，那双昏黄污浊的眼球转了转，饥荒愤怒而可怜地轻声说道：“我好饿……”
　　希瑞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适感顺着后脊爬到后脑，他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凉。
　　打开系统面板一看，他的法力值在随着饥荒骑士宛如咒语般絮絮叨叨的“hunger”，像是黑色星期四的华尔街股市一样向下狂跌。
　　“真难对付，”他摇了摇头，心想，“宇宙本源力量就这么强大吗？”
　　而他的同伴们情况也不容乐观。
　　作为肉/体凡胎，温家兄弟干脆被恶魔的力量狠狠甩在了墙上，来来回回好几次，看得人直担心他们的脊椎骨是不是已经断了。
　　卡西迪奥拿着能够刺死恶魔的天使之刃，一步步艰难向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抵挡住，寸步难行。
　　终于，倒在地上的特工们都不再动弹，而所有附身在他们身上的恶魔都已经完全被饥荒吞噬了。
　　一时间，希瑞尔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
　　如果情况控制不住，他就只能再次拿出黑暗维度的力量将饥荒关押进去。
　　就在希瑞尔准备下手的前一刻，趴在墙角一动不动的萨姆站起身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眯起眼睛，对着饥荒骑士伸出手来。
　　那些被饥荒吞进肚子里的恶魔还未被完全消化，在此时，却神奇地呼应了萨姆的召唤，如同忠诚的臣子响应君主的王命。
　　它们在皮肤下四处游走，一道道黑线如同灵敏的蛇。
　　饥荒骑士的胃部突然高高肿胀起来，那团大大的硬块几乎要将他干枯的皮肤撑破，而皮肤表面冒出了黑色的气泡，如同刚刚被加热的沥青。
　　随后，被吸入到身体里面的黑色烟雾开始四处冲撞，腹部鼓起，一眼珠被撑得向外喷出，闷闷的撞击声听的人心颤。
　　过了十几秒，饥荒骑士整个炸开。
　　皮肤、破碎的内脏、细碎的骨头渣随着强劲的力道喷撒了一地，红的、黄的、白的，一片眼花缭乱，令人作呕。
　　希瑞尔捏着鼻子转过头去，瞄到墙壁上挂着半块脾脏，正稀稀拉拉地往下滴着血。。
　　“迪恩？”
　　迪恩面无表情地回看向希瑞尔：“说过了，他是路西法的肉身容器，而路西法是地狱的君主。”
　　希瑞尔：“……你这么说并不能让我感到一星半点的安慰，反而像个恐吓。”
　　脱力的萨姆顺着墙壁滑落，被他哥哥一把架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看起来惨兮兮的。
　　一切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来不及打扫这里的战场，希瑞尔赶紧带着天使和驱魔人离开了这片过于血腥的地方。
　　解除最高等级警告，开启复活点将“光明”的探员与技术员一个个复活，随后开始设备抢修，派出应急人员处理这段时间突发的有关亡灵的紧急状态……
　　这些工作还没有做完，迪恩也还没来得及就喝恶魔血上瘾这件事和弟弟好好谈谈，又一个消息通过“光明”驻哥谭外派特工那边传了过来。
　　——“哥谭突然发生多起大规模暴/乱事件，怀疑与亡灵有关，已经派遣调查员进行查证。”
　　一旁安安静静坐在窗边看风景的卡西迪奥舔了舔手里的冰淇凌，他回味了一下口腔里甜甜的味道，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问道：
　　“哥谭有没有骑着红马的人出现？”
　　忙得焦头烂额的希瑞尔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抬起头来，茫然地与卡西迪奥对望。


第86章 特别顾问
　　“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色的。有权柄给了骑马者,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类彼此交战相杀。”
　　希瑞尔微微低头,拿着手机，将输入“红马”和“天启”这两个关键词之后从搜索引擎上跳出来的文字,一字一句地对着卡西迪奥念了出来。
　　“这是启示录里面记载的……”希瑞尔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所以骑着红马的人就是战争骑士？那非要按这上面的记载来说，饥荒应该骑着黑马才对啊。”
　　卡西迪奥手里的冰淇凌已经有点化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流出来的奶油。
　　这位天使的下巴上还有一圈微青的胡渣,一看就没怎么打理过的头发随意的支棱着,配合着他那身不知道穿了多久的米色风衣,不像是个天使，倒像是是个中年失业的落魄男人。
　　“可是他坐的轮椅是黑色的啊,”迅速将快要融化的冰淇凌吞入腹中,卡西迪奥把包装扔进垃圾桶里，用纸擦了擦手，同样十分认真地说,“你要学会与时俱进。”
　　希瑞尔：“？？？”
　　扔完垃圾的卡西迪奥转过身来,依然呆头呆脑的,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迪恩要把萨姆关到小黑屋里戒掉血瘾，防止路西法借机生事。所以，关于天启四骑士，我现在就是你唯一的专业顾问了,你是不是该给我发个什么证件？”
　　希瑞尔：“什么证件？”
　　卡西迪奥从兜里掏出一个镶嵌着大大金色徽章的黑色证件，伸出去在希瑞尔面前抖开。
　　这是FBI的官方身份证件。
　　“这是迪恩给我做的假证，他说要在人类社会调查一些事情，就不得不冒充官方人员，”卡西迪奥生怕希瑞尔真的误会他是个FBI探员，赶紧解释道，“如果我现在和你一起工作了，能给我发一个真的证件吗？”
　　希瑞尔：“……我现在就想知道天堂为什么要派你来下凡。”
　　卡西迪奥：“什么意思？”
　　精灵做作而优雅地笑起来，眼角扬起一抹迷人的笑纹：“没什么，他们的决定很棒。”
　　—
　　今天的哥谭市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阳光被层层乌云遮蔽，整片天空都泛着微凉的灰色，季风气候的临海城市中湿气厚重，隐约能嗅到一点咸湿的海风，风雨欲来的气氛飘荡在整个城市的上方，街上的行人大都随身带着把伞，行色匆匆。
　　戈登坐在酒吧之中，闷头喝着一杯便宜大杯的威士忌，心不在焉地听着隔着几个座位的两个爱尔兰黑/帮的未成年小混混在此大放厥词。
　　谁都知道哥谭警局的戈登局长是蝙蝠侠的铁杆拥趸，一旦出现了警察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就会点亮那盏蝙蝠灯。
　　可也是因为这个，几天前，他因为“泄露警局内部情报”的原因暂时停职调查，被迫回家抠脚，等待着调查组的结果出来。
　　这种事情对戈登来说见怪不怪，谁都知道戈登是个肯做事、不贪污能力又不错的警察，在哥谭警局中堪称稀有，过不了几天，乱成一锅粥的警局又会把他请回去主持大局。
　　但这次有些赶巧，在他停职期间哥谭出了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