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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91)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19-12-18 11:14 标签: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东方玄幻

  “练如心呢他和练如心联合,夺人魂魄,将师父诱去水胜古城,难道不是想要师父性命”
  “练如心多年为水胜城中百姓尽心竭力,石神之力早已衰微。”桑落久说,“他与师父本无一战之力。”
  “那剑川那次呢他炸毁冰桥,害师父落水”
  “师父的归墟剑法,与水最是相契,师父落水,总有自保之力的。”
  这下,罗浮春当真糊涂了。
  他想来想去,发现,以这名唐刀客的冷血性情而论,他当真待师父不差。
  他所作所为,都只是想让师父出山,以及和人动手。
  罗浮春一头雾水“他这样图什么啊”
  他闹出这样大的阵仗,是武痴剑迷还是单纯想与师父头脑相斗
  桑落久乖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的迷惑与茫然迅速感染了罗浮春。
  他摸摸桑落久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落久,想不出来也别急。那唐刀客既有可能混入山中,以师父的能为,定能窥破他的假面,将他拿下的”
  此时。
  封山后的青阳山像是陷入了沉睡,连风都息了,树叶静静悬在枝头,筛落下网状的月光。
  常伯宁正捧着关不用给他的青阳派弟子名册,对着月色查看。
  按照事前的约定,他要化作封如故的样子,佯作看守不牢,偷溜出来,见人便“杀”,每封掉一个人的穴,他就可以在名册上划去一人的名姓,并取一滴指尖血,以验此人是否身为魔道,同时,将指尖血以灵力催聚成血丹,足可营造出腥风万里之效,用来证明青阳派出事了,好引丁酉上山。
  在白日里商量计策时,封如故就说,师兄,如果你记不住人脸,干脆就划正字吧,最后数人头,没缺没漏的就行。万一验出魔道身份,师兄把人关起来,等我发落就是。
  那时,常伯宁一边和关不知确认每个弟子的外貌特征,一边道“我尽力记住,以免出什么差错。”
  但他果然还是高估自己了。
  常伯宁苦恼地皱着眉毛,翻着已被自己封穴的百余人,一笔笔在末页的空白处补着正字。
  封穴并不难,大部分弟子都在睡觉,偶尔有几个醒着的巡夜之人,他们也都没能看清是谁动手,就已被身如风行的常伯宁准确切中颈项,无知无觉地昏睡过去。
  但问题是,他不仅记混了许多人名,还迷路了。
  他想,青阳山真大。
  认真补完了笔记,他正要转身,却见一人握着花剪,在一片树荫下静静地看了他许久。
  常伯宁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脸“”
  与他对视良久,树下之影微微一欠身“云中君。”
  被人看见了。
  尽管如故再三说,被青阳派弟子看见是谁动手伤人也没事儿,事后叫关氏兄弟代为解释清楚便是,常伯宁还是忍不住懊恼起来。
  在他忙着懊恼自己的不谨慎时,月下,那人踏出了树荫,手握花剪,慢慢走近了。
  那是一名面带泪痣的青阳派弟子,相貌很是清秀。
  常伯宁只顾着看他,自是不会注意到,那人刚才所在的树荫之下,泥土之中,躺着一具已经腐烂多时的尸体。
  那具尸体面带泪痣,没有泪痣的那半边脸,面皮被剥开了一半,露出了半只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原本是混入青阳派中的、丁酉麾下的血徒。
  昨日,唐刀客与封如故几乎是同时抵达青阳派。
  封如故去饮酒,而唐刀客捉到了这个独自一人前去小解的魔道弟子,杀了他,将他埋在此处,以移相之术取而代之,以探听魔道的全副布置,以防他们当真害了封如故性命。
  他需要一个活着的、名声清白、却仅仅是因为堕入魔道,而为道门所弃的封如故,来壮大不世门。
  天明之时,他知道端容君来了,但他没有去看一眼。
  青阳派封了山,他无法将这具魔道弟子的尸身悄悄运出,只能考虑在夜间转移尸身,没想到他刚到此处,刚挖出尸体的头,便见到一人在此处站定,对月描着正字。
  同用了移相之术的他,在距常伯宁不远处站定,问道“你是云中君吗”
  常伯宁不敢开口,只抿着唇,心虚地与他对视,手掌按上了剑柄。
  与他视线接触片刻,那人便无端露出了一点笑颜,用哄孩子似的口吻道“是,我知道了,你是云中君。”


第66章 修竹绮花
  常伯宁努力模仿着封如故的笑容,但却施了封如故绝不会施的执剑礼:“嗯,夜安。”
  ……说实在的,有些蹩脚。
  看对面的年轻弟子直望着他不出声,常伯宁强作镇定,向他迈出两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白日里忘记给花树施肥。”那弟子应答流畅,“夜里又睡不着,便出来给花松一松土。”
  他也不算说谎。
  魔道弟子半腐的尸身,本来也是好做花肥的。
  听到莳花弄草之事,常伯宁顿时心痒,有意同他多攀谈两句,一转念想到正事,只好压下那点儿私心,在心中对眼前人道了一声抱歉,一指天边,想调开他的注意:“你瞧那边。”
  没想到,那弟子并不中他的计,注视着他。
  半晌后,他负手笑了。
  他眉目明朗,气质如月下疏疏之雪。
  端容君被他笑得窘迫起来,抬起的手不知是该举着还是放下,一张脸染上了薄薄红晕。
  他硬着头皮,负隅顽抗:“那边……有东西。真的,你看。”
  好在,弟子没有继续为难他。
  他扭过头去,望向天边那轮圆月,一瞬间将身体所有弱点都暴·露在了常伯宁眼前。
  他应道:“是。今夜月色真好。”
  常伯宁不敢再放过这个机会。
  无刃之锋,化作一阵杜鹃花风掠过,击中那名弟子的灵窍。
  青年的身体打了个晃,无声无息地向一侧软倒而去。
  常伯宁倒握剑柄,抢上前去,在那人摔倒在地前,将他的腰身接于怀中。
  抱着此人,常伯宁神情一时迷茫。
  他有种奇特的感觉:
  这弟子分明是知道他来者不善的。
  的确有人会在夜间失眠时起身照料自己的花草,但没有多少人会大半夜衣冠整齐地执剑来此散步,更遑论现在的“封如故”,本该为关不用所囚,怎会大摇大摆地到处乱晃?
  自己的行踪如此诡异,他居然愿意把空门放给自己?
  如果自己真是疯癫之身,要杀他呢?
  ……他难道就会这样,将性命拱手让出?
  常伯宁想着他方才由衷赞叹的那句“月色真好”,抬头望月。
  只见天心处,冰轮高悬,着实很美。
  视线重落回那名年轻弟子身上时,常伯宁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也无暇细品个中滋味。
  他还有要事去做。
  常伯宁将此人僵硬的身体缓缓放倒在原地,从衣兜中取出一只取血的玉瓶,一根针毫,又道了一声“抱歉”,执起他的手,从他右手指尖处取了一滴指尖血。
  确认其道门弟子的身份后,常伯宁松了一口气,见他闭气昏睡,心中歉疚又生,难免走神,动作一岔,竟是不慎戳伤了自己的手指。
  一滴滚圆的血珠从他指尖落下,恰落在那弟子的脸颊上。
  常伯宁顿觉失礼,急急用手背去擦。
  谁想血在那弟子脸上抹开时,划开一道淡红色浅迹,竟显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靡艳来。
  常伯宁涨红了面孔,正要替人净面,便见一行提着灯笼的巡夜弟子往这方向来了。
  他应付一个人尚且手忙脚乱,要应付一群人,简直是要他的命,于是他抱着那人,往反方向退避三舍,拣了一丛绿荫浓密的高树藏了起来。
  二人同坐一根枝桠,常伯宁自后扶抱着那人,叫他坐在自己腿上,从后轻轻为他擦拭着脸颊。
  等那群巡夜弟子走掉了,他才拥着那人,翩然落地。
  常伯宁将人平放在地上,撕下自己的一截襟摆,折出个小枕头的形状,垫在他脑下,免得草地太凉,害他受风。
  做完这一切后,常伯宁握着手帕,心有愧疚地溜了。
  待常伯宁的身影全然消失于夜色之中,躺在地上的人才舒出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
  不得不说,常伯宁真的太好看穿了。
  就连点穴封气的手法,都透着股耿直的呆气,这么多年从未变过,因此实在不难避开。
  所幸,除了处理掉被他杀掉的魔道弟子的尸体,唐刀客韩兢今夜没有别的计划。
  他折返回藏尸地,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用灵力拆解掉了那具半腐烂的魔道弟子的躯体,直到他彻底与大地融为一体,化为花肥。
  血点溅在韩兢刚刚被手帕擦净的脸上,掩去了残留其上的几丝杜鹃花香。
  做完收尾的工作,韩兢去山溪处濯手洗头,有条不紊地料理了身上脏污,才走回方才被常伯宁放倒躺平的位置,按照原来的姿势,躺平在地,仰望天空。
  从“遗世”里走出后,韩兢便从未有一刻真正地休息过。
  他一直在人世间走走停停,想着心事,想着布局,他盯着万事万物看,但万事万物都无法在他眼中停留分毫。
  在他眼里,草芥与太阳是一模一样的,没有分别。
  唯有常伯宁,是一轮干干净净、与众不同的月亮。
  今夜,见过常伯宁,他终于有心好好赏一次月了。
  多年以前,他、封如故与荆三钗,在“遗世”之中,带着百余名弟子,被魔道追得东躲西藏的某日深夜,也曾看过一轮这样好的月亮。
  那夜韩兢与封如故好容易寻到了一处藏身地。
  弟子们伤疲交加,一个个酣然睡去。
  三位年轻的秩序官是不能睡的。
  他们担任了守夜职责,齐齐躺在荒芜萧索的万丈高崖之上、漫遍旷野的千顷月光之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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