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嫁到(219)
“就从县令开始吧,明日本殿会让吏部给你选个缺,本殿希望三年后你能有所作为。”
谭子闻跪地谢恩,从五品郎中到七品县令,这明显是降职了的,可是不知为何,谭子闻却觉得一股豪气在胸口徘徊,他似乎从殿下的话中听出了他对自己的期望。
还有什么比上位者的肯定更能带来动力呢?谭子闻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外人可不这么看,朝中大半官员听到这个消息后都认定谭子闻是被太子殿下厌弃了,此生怕是难以平步青云了。
左丞相这回是真的被气病了,孙女的婚事已经过了明路,是不可能更改了,可是想到寳贝孙女一成亲就要离开自己,还是去偏远的县城,左丞相怎能不气?
滕誉放谭子闻回去后也去了养心殿,这还是皇帝受伤后他第一次来看,没想到皇帝伤势比他想的严重多了,躺在床上不得动弹,脸色难看的很。
十位大臣跪在门外看着昔日英姿勃发的皇帝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陛下,一定要严惩大皇子,如此不孝之子,枉为人!”
“皇上刚服了药不久,正睡着,徐大人还请安静些。”李太医走到门边提醒说。
徐瑾看向滕誉,想让他做主。
他与大皇子的矛盾还是当初云家留下来的,滕誉自然知道这一点,他问一旁的渠总管:“大皇子人呢?”
“就关在侧殿中。”
滕誉点头,带着大臣去了侧殿,“既然各位大人在,那么今日就把这案子结了吧,本殿怕父皇醒来后心软,毕竟虎父不食子。”
几位大臣暗暗摇头,以皇上的性格,怎么可能虎父不食子,当初二皇子只是投靠秦王,就被皇上赐死了的。
门打开,一个人影飞快冲过来,撞上了走在前面带路的渠总管,“放本宫出去!……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放本宫出去!”
大臣们看着眼前的男子目瞪口呆,这哪还像是昔日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大皇子?
他披散着头发,一身衣物脏的看不出原色,胡渣满面,眼神也透着不正常的疯狂。
“大皇子这是怎么了?”
滕誉叹了口气,“当初被徐统领带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也许是被吓到了吧。”
“哈哈……本宫就要当皇帝了……本宫就要当皇帝了……”
面对这样的大皇子,大臣们都觉得有些碍眼,这样的人真是丢尽了皇室的脸,他的罪名是逼宫造反外加行刺皇上,足以死上十次了。
“殿下,大皇子怕是疯魔了,这样的人不能留在皇上身边,太危险了。”
“哦,那各位大人想如何处置?”
“依大梁律例,自然是该……处死!”
滕誉嘴角一勾,“嗯,话是这样没错,不过他毕竟是本殿的皇兄,不如就饶他一命,终生监禁在郊外皇宫别院吧。”
“殿下仁慈!”大臣们有些惊讶,以为太子殿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大皇子的。
他这样的做法既保全了皇上的颜面,也为自己树立宽心仁厚的形象,确实明智。
滕誉自然不会是善心大发才放过滕毅,他只是觉得自己这么寂寞的时候,有这么个仇人在也挺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云贵妃也剥夺封号,软禁在一起,毕竟是母子,本殿不忍心看他们分开……除此之外,让各衙门贴出皇榜,悬赏名医,进宫为父皇诊治。”
“殿下孝心可嘉,乃天下百姓的典范。”大臣们此时再也没有不满意的了,太子殿下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全方位都照顾到了,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只是随着悬赏名医的皇榜贴出去,众人发现还有另外一份告示,上头也是寻人,只是寻找的对象竟然是霍天,霍家七少爷,而且给出的赏金竟然与皇榜一样。
此时才有人注意到,霍家七少爷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左丞相推测出他失踪的日子时更是吓了一身冷汗。
虽然他知道霍七的失踪与他无关,可是外人不知道啊,难怪太子殿下会单独找了谭子闻谈话,难怪他一怒之下把谭子闻贬到偏远地方去,原来如此啊。
左丞相再也不敢表现出不满了,上朝也老老实实的,只是没过多久,他觉得这样的仕途没意思的很,他空有丞相之名,权利却被架空了。
所以在他孙女和谭子闻完婚后,左丞相递上了致仕的奏折,滕誉挽留了一番,得知他是要跟随孙女一起离开,最终还是同意了。
同年冬,京都下了一阵大雪,北方普遍闹了雪灾,而皇帝的伤势在反反复复几次后终于扛不住了。
不少民间医者接了皇榜入宫,却也没能起太大的作用,而其中有一位大夫私底下说:皇上的伤情之所以久久不能痊愈,是因为他有心结,心存了死志。
当然,这话并没有传开,滕誉听完后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追究。
魔尊嫁到 卷二 有种来战 297 皇后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
皇帝驾崩的那一天正好是小年,皇宫因为皇帝的病情和太子殿下的心情长期处于沉闷中,因此即便快过年了,也没有一点喜气,反而在皇帝驾崩的第时间全都换上了白绸,穿上了孝服。
国丧,举国哀痛,仿佛一夜之间,悲伤的气氛就从京都一路蔓延开来。
滕誉亲自主持了德昌帝的葬礼,大臣们发现,这位太子殿下己经完全能独当一面,做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从皇陵归来后,滕誉将自己关在太子府中,叫了四五坛烈酒独自一人在景阁苑喝了个伶仃大醉。
这还是殷旭离开后,他第一次放纵自己,他拎着酒坛走到后院的大树下坐下,一边灌酒一边对着树自言自语。
“他那么寳贝你,竟然也把你抛下跑了,呵呵……”作为太子府唯一的一棵植物,这棵树长的极其茂盛,大冬日的也未曾掉过一片叶子,树枝已经开始朝院外伸展。
不过自从殷旭离开后不久,它的生长速度就缓慢下来了,滕誉知道是聚灵阵失效了,可是他换了所有的玉石也没能让大阵恢复。
可惜汪仁不在这里,否则还有个人可以替殷旭照料这棵寳贝的树。
滕誉并不知道殷旭的离开就是因为这棵树,否则肯定一把火烧了它。
“这一走已经快四个月了,就算去最远的边疆也该回来了吧?……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一句让我等你回来,也不说要等多久,你就不怕时间长了我把你忘了?呵呵……
也是,你怎么会怕呢?这辈子你就吃定我了,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会等着你,知道我离不开你,等你回来……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滕誉将空酒坛砸到墙上,沉默地坐了许久,眼睛盯着这熟悉的院子,满脑子都是两人以前的回忆,他闭上眼靠在树上,“你快回来好不好……”
想想自己身边,所有人都离他而去了,他竟然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连最后那轮明月也不知去了哪儿,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
每天按部就班地上朝,散朝,批奏折,每天除了歇在宫里就是歇在太子府,日复一日,他真怕哪天醒来看到镜子中满是皱纹的脸和发白的头发,而身边却没有那个人的存在。
他一直未放弃过寻找,悬赏的赏金也越来越高,范围越来越大,要不是知道殷旭对邻国没兴趣,他甚至会派人深入其他国家寻找。
四个月的时间,足够天下人将大梁翻个遍了,滕誉对于寻找已经不报多少希望了,只能等着殷旭自己出现。
黎明第一缕阳光照在院子中,滕誉睁开眼睛后便完全清醒了,今日休朝,他不用急着赶去皇宫,不过堕落只要一夜就够了,站起身后,他依然是那个沉稳大度的太子殿下。
打开院子的门,发现韩森也在外站了一整夜,一张老脸冻的发紫。
“回去休息吧,本殿回宫了。”
韩森跺了下脚,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殿下,您要保重身体,天下虽大,但您即将贵为一国之君,肯定能找到霍七少的。”
“贵为一国之君又如何,他要是不想回来,谁也找不到他。”没人比他更了解殷旭的本事,他只要换一张脸,或者躲在那个无人烟的地方,根本没人能找到他。
滕誉有时候甚至会梦到他躲在哪座深山里修炼,然后羽化登仙,至此离开凡尘,与他再无瓜葛。
每次梦到这种场景,他都会被吓醒,然后一整夜睡不着。
韩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该说的这些日子他都说过了,他摸了下袖子,从里头掏出一封信,“这是昨夜霍元帅让人送来的信函,送信的人说,霍元帅己经启程回京了。”
滕誉接过信,拆开扫了一眼,没有他想要的消息,眉目沉了沉,便将信收了起来。
霍正权在年前还打了一仗,已经剿灭了海上第五支人数较多的海匪队伍,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这支海匪剿灭后,水军便可以暂时休整一段时间,之后三年内,只要他们不上岸作乱,水军的主要目标都放在整顿和扩军上。
他经常与霍正权通信,主要是带着一点希望,希望他能知道一点殷旭的消息。
可是他注定是要失望的,殷旭和霍家的关系并不亲近,连去了几封信,他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滕誉还特意派了几名暗卫去盯着汪仁他们几个和殷旭走的近的人,殷旭在他眼中就是个生活白痴,不可能独自一人生活太久的,如果他要找人伺候肯定也会找熟悉的人。
滕誉不知道,上辈子殷旭一直是一个人,他其实是最能吃苦的那类人,只要有个目标,能把自己困几百年。
“让韩青将咱们那批人送进京都,暂时编入京畿营,之后本殿要抽调人手去东北。”
韩森点头答应,他们当年也秘密培养了一批几千人的队伍,武器全是徽州打造的,设备精良,经费足够,也是相当不错的一批人。
云家败了后,东北军死伤很大,剩余的一部分遣散回家,一部分打散了插入各地府军,而东北那边则由祈鑫带着他在京畿营的人守着。
这么一来,两边人手都缺,滕誉正好将那批人由暗转明,放到东北历练一番。
滕誉离开太子府后在街上逛了会儿,只是他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街上的百姓又很多认识他,每到一处都是跪拜叩首的声音,滕誉没了心情,便早早回宫去了。
第二日正常上朝,朝会上定下了太子登基的日子,就在一个月后。
礼部在忙乱中还不忘提醒滕誉,这皇后的位置是否该准备起来了?这皇后的宫殿也该开始修葺了,否则等要立后再开始动工就太匆忙了。
滕誉心道:皇后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准备什么?就算殷旭回来了,他肯定是要和自己住一起的,皇后的宫殿不要也罢。
他一枚厉眼扫过去,那礼部的官员便知道答案了,胆战心惊地退回来。
对于殷旭失踪的事情,大家私底下有各种猜测,有人说他是不想被皇宫束缚,所以偷偷跑了。
有人说他是因为殿下想纳妾,所以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只是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大概已经死心了吧?
有人说是太子殿下不满他的专制,两人大吵一架,一言不合还动起手来,霍七少失手刺伤了太子殿下,怕被问责,便偷偷逃走了。
众说纷纭,没人知道殷旭还会不会回来,只是他们这段时间都看出了太子殿下对殷旭的感情有多深。
自从那位离开了,太子殿下便没有再露出个一个笑脸,哪怕是他即将登基为帝,众人也丝毫感受不到他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