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嫁到(194)
霍家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朝廷上的政治斗争很少会波及霍家,他的独立造就了他的名声,这一点决不能轻易打破。
他想,皇帝这个时机给他赐婚,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如果能破坏了霍家的独立,那霍家的名声也就不那么稳固了。
殷旭沐浴完回来,披着湿漉漉的长发,一屁股坐到滕誉对面,盯着他不说话。
滕誉被盯的发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
他一把将人抱到腿上,用内力将他的头发烘干,闻着他身上的清香,笑着说:“这次的皂角味道不错,你喜欢吗?”
滕誉嗅觉灵敏,平日里最讨厌别人身上弄的香喷喷的,因此府里的下人从来不敢在身上用味道太浓的东西。
殷旭是本身就不喜欢这些,所以两人沐浴用的皂角味道淡的不能再淡,要不是皂角的原味不太好闻,滕誉肯定不会让人往里头添加香料。
殷旭抬起胳膊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香味,捏着对方的鼻子说:“你这什么鼻子?”
他记得两人双修后不得不用一些脂膏,而这些脂膏一般被做成各种香味的,滕誉有时候闻到那味道便直打喷嚏。
后来殷旭自己配制了一些润滑的脂膏,这才消除了这些不和谐的影响。
滕誉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骄傲地说:“大概是神仙的鼻子吧。”
两人昨夜都没睡好,说了会儿便一起休息去了,直到申时三刻,才被人喊起来。
“殿下,宫里突然传召霍元帅入宫了,同时被传召的还有各位阁老。”
“知道是什么事吗?”
“之前杨虎的尸体被抬进宫,陛下请了仵作验尸,应该是有结果了。”
滕誉想了想,便让殷旭去换衣服,“你是霍家的少爷,又是殿前指挥使的身份,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宫。”
不用他说殷旭也打算进宫看看,霍正权厉害归厉害,但有点死心眼,信奉那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理论,万一皇帝在宫里发难,他怕霍正权会不懂反抗。
如果是几天前,他还不一定会在乎霍正权的生死,不过现在对方都松口了,他也该表现的大度些。
殷旭进宫后先去了侍卫营打探消息,宫里的消息传播最快的无非就是宫女太监还有侍卫了。
大家也知道霍家遭人算计了,纷纷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殷旭,不过要避过徐统领的耳目,谁都知道他们统领与三皇子不和,连带着对霍指挥使也意见很大。
“七少,听说杨虎的死因査出来了,排除了自杀的可能,确定是他杀!”
殷旭眸光一闪,“天牢不是守卫严密么,这才一个晚上人就死了,就没人发现点什么?”
“嗨,天牢守卫虽然森严,但人多眼杂,要从里头救人很难,但要杀人就容易得多了。”
“杨虎是怎么死的?”
“这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听说他全身上下除了十个指头就没有伤口了,大概是中毒吧。”那侍卫不太确定地说。
这次的事情皇上很重视,自从杨虎死后连尸体都被重兵把守着,仵作自进宫后就一直没出过门,他们能打探到的也只是边缘消息。
“多谢了,改日请你喝酒。”
“七少太客气了,咱们也是看不惯霍家被人陷害,要说咱们武人最佩服的就是霍元帅了,最看得起的就是霍家军,可惜咱们也帮不上大忙。”
“没事,你们有这份心就很好了,能信任霍家就是帮了大忙了。”
“嘿嘿,不怕您笑话,咱们这些大内侍卫出身好,武功也不差,可让我们去西北那苦寒之地打仗,没几个愿意的,只有霍家军在,我们才能安安心心地在京都享福不是?”
“听闻西北年年有战事,大战小战不断,是霍家军守的好才有我们的安宁,那些想要算计霍家的人真该死,有种他们也去西北和蛮夷打仗去!”
殷旭听到这话只是笑笑,他记得滕誉说过,在这件事的开始时期,群众顾念着霍家的功劳会百般维护霍家,维护霍正权。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没有采取任何手段任由对方不断地往霍正权身上泼脏水,再清白的人也会被染上一层污渍,到时候人们的想法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人要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积累,但要毁掉一个人的形象,往往只需要一件事就够了。
魔尊嫁到 卷二 有种来战 264 儿大不中留
御书房内,仵作战战兢兢地将自己检验的成果汇报给皇帝,“启禀皇上,死者身上除了十指模糊没有其他外伤,十指应该是自己咬破的,也无中毒迹象,初步推断,应该是筋脉受损而死,凶手定然是个内功极高的高手。”
“有多高?”皇帝瞥了霍正权一眼。
那仵作想了想,“这得寻个高手来比较一番,下官并不太懂。”
皇帝让人将徐统领叫来,问他:“你可能做到震碎一个人的经脉,却不留下外伤?”
徐统领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谨慎地回答:“卑职没有如此作为过,不过要震碎一个人的筋脉很简单,不留外伤的话,就要求对方不反抗。也有些武功超绝的武者,可以隔空拍死一头牛,但一般都会有内伤。”
霍正权听完徐统领的话,起身问道:“皇上,可允许臣查看杨虎的尸体?”
大理寺卿却站出来反驳:“微臣觉得不妥,霍元帅非常人,让他碰触证据不太妥当。”
霍正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袁大人,你说本帅非常人,那你把本帅当成什么人了?仙人还是妖人?”
在场其他官员都忍不住笑了,这袁大人确实有些在意过头了,霍元帅武功高强是没错,但也不至于碰一下尸体就把证据销毁了吧?何况还是在这众目睽睽的情况下。
“准了,霍爱卿也好好看看,如果真如仵作所说,霍爱卿应该能查出点名堂来。”皇帝大手一挥,命人将尸体抬上来。
几个文官脸色不太好看,还好杨虎死的时间不长,只要不看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还算正常。
霍正权撩起衣摆蹲在尸体旁,他合上杨虎瞪大的双眼,然后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捏着。
“肌肉僵硬,骨头完好,牙齿和嘴角都没有血迹,他的十根手指应该不是自己咬破的,五脏也未受损,确实极可能是筋脉寸断而亡。”
“十指不是自己咬破的?”皇帝朝尸体走过来,渠总管忙上前拦着:“陛下,死人多晦气,您还是别靠太近了。”
“无碍。”皇帝推开他的胳膊,走到尸体的正前方,仔细看了会儿,便雏眉问仵作,“你刚才为何说他十指是自己咬伤的?”
“这……”仵作也是听说这死者生前留下了一份血书,又见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才断定是自己咬的,至于他嘴里的血迹,之前似乎是有的啊。
仵作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不过他才走开短短的一刻钟,尸体又被重兵看管着,应该没人能靠近才对。
没有明确的答案,仵作也不敢在皇帝面前乱说话,“是卑职武断了。”
“可是除了他自己,谁会好端端的去咬破他的手指?”大理寺卿之前也没发现这点,他忙将那份血书拿出来看,问霍正权:“元帅可认得杨虎的笔迹?”
霍正权站起身,从大理寺卿手里夺过那份血书,上头的内容哪怕再看一遍他也无动于衷,“据本帅所知,杨虎并不识字,当然,也不排除他是装的。”
如果杨虎真是别人送进霍家军的棋子,那他所知道的事情很多就可能是假的了。
“这不可能吧?一个副将,竟然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袁大人以为打仗是什么?是靠笔杆子获胜的吗?”不识字怎么了,他霍家军中不识字的将领多了去了。
“这……”大理寺卿无从反驳,不过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皇上,之前杨虎也带了一份血书来,不如比对一下字迹?”
皇帝命人将两份血书的笔迹拿去核对,结果自然是一模一样的,他又派人去查杨虎的生平,一个人是否学过字还是能查出来的。
这两份血书用字极多,虽然笔法稚嫩,像个初学者的字迹,但至少是个认字全的。
霍正权默默地听着皇帝的安排,如果不是心有怀疑,他一定以为皇帝处事公正。
好在现在不管杨虎识不识字,这人都不可信了,如果他识字,却在霍家军中隠瞒这点,动机不纯,如果他不识字,那这两份血书则可能是别人交给他的。
霍正权走出皇宫的时候还在想,到底是谁会故意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杨虎的死本来应该更有价值才对。
按他猜测,背后之人应该会尽可能把杀人的罪名强加到他头上,而血书则是杨虎拼死留下来的证据。
可是如果能证明血书不是杨虎所写,那他的罪名就很难成立了。
“你怎么在这儿?”霍正权停下脚步,看着坐在墙头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官服,显得稳重了不少,不过一开口却将这份稳重破坏殆尽,“本少爷来应卯的,许久没来,都忘了还有这份差事了。”
霍正权眉头一皱,他本人严肃正经,自然也希望儿子们个个如此,“你还好意思说。”
“反正也没什么事。”殷旭跳下来,跟着霍正权出宫,在半路上问:“最后结果怎样?”
霍正权突然回头,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几遍。
“怎么了?突然不认识我了?”殷旭拽了下腰带,这身官服还是去年做的,有些短了,新作的还没送来,穿着很不舒服。
“你今日进宫都去了哪里?”
殷旭抬头望天:“我想想啊,一路从东门进去,然后经过承德殿,去了侍卫营,然后就出来了,没去哪儿啊。”
霍正权正在想杨虎的事情,乍一见到殷旭,不知为何就觉得他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不过这皇宫守卫森严,换成是他也未必能在青天白日的在尸体上做手脚,估计是自己想岔了。放下心里的疑惑,霍正权问他是回霍家还是回三皇子府,殷旭想也不想选择了后者。
霍正权沉下脸,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哪个做父亲的都不希望看到“儿大不中留”,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己经一心向着三皇子了。
“三殿下心机深沉,胆大心细,做事果决,你以后吃亏了可别哭着回来。”
“嘁,你也太小看我了,能让我吃亏的人不多,除非是我自己自愿的。”
霍正权懒得再提醒他,人这一辈子总要走点弯路,受点挫折,他打心眼里不信滕誉能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回去之后将宫里的事情告诉三殿下,让他不要插手。”
“这还用你说?”殷旭随意地摆摆手,上了三皇子府的马车,和霍正权分开走了。
京郊的一座小院子里,云鹤然皱着眉头听着宫里的情况,低声道:“皇上怀疑那两份血书不是杨虎写的了?”
“是,霍元帅说杨虎不识字。”
“这个很好证明,杨虎虽然在霍家军十年,但是个武将,不写字不代表不会写,而且也可以说他是近期学的。”
“皇上派人去査了。”
“那你去安排,就从他身边的人入手,这次随他一起来的不是有两个小厮么?给他们安排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