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狱
他们的婚姻是肮脏的。
外表光鲜,内里糜烂。
18岁时,余温言蒙受诅咒,信息素含毒,只有谢秉川能充当他的解药,无可替代不可比拟。
一纸协议,谢秉川被迫和他结了婚。
八年来,谢秉川从不肯给他终身标记。
饶是他们信息素相悖,每每标记总觉得椎骨刺痛,又受尽谢秉川的冷漠对待,余温言也不愿松手。
他借婚姻之名,将谢秉川一并锁于这灵魂的牢狱间。
尽管余温言清楚,谢秉川不爱他。
可他不在乎,患上绝症,他本就快死了。
愚笨如他,轻视了谢秉川对他的恨。
婚过八年,谢秉川将他送上手术台,挖去了他的腺体。
*
可他没死透。
冷言冷语淡漠疏离实则爱得快碎了的alpha攻×
表面乖巧人妻实则清醒敢爱敢恨内心有点阴郁的omega→beta受
*基调是压抑的、虐的、痛的,不能接受慎入
*披着狗血皮的救赎,互相救赎
*开篇雪山,背景十分复杂,世界观开得不小,通篇反转
受死攻疯、ABO、病弱受、先婚后爱、破镜重圆、我的替身是我、虐恋、追妻、狗血、替身
第1章 01.“他恨不得离我远点”
又刮起风雪了。
omega意识微微清醒,光透过窗缝洒落眼睑。
眼睛有温度,却很重,阖着的上眼皮黏连着,胶水粘紧似的睁不开,重得瓷实,满是倦意。
耳边掠过风呼啸过的低吼声,裹挟着无孔不入的冷意,直往他身上钻。
细小的门缝被关紧,余温言察觉手脚回温,撑着倦意和难抑的昏沉热欲,将眼睛睁开条细缝。
他的右手依旧没有知觉。
直直地散落在地,贴着冰冷的地板墙壁也觉不着冷。腕间拢着一圈麻绳,起了毛,纤维乱飞,他的腕口却干净,没有破口。
余温言试探地动了动,钳制住他手脚的粗糙麻绳忽地蹭过他破皮的伤口,过了很久,细密的疼传来,他象征性缩了缩,再度闭上眼。
地板铺着陈旧的水磨石,颜色暗沉,上面的水泥白石子在一圈暗红色里显得亮眼,洇了擦不掉的水渍,有些泛黄,看着头晕。
粗糙的、冷的、耐受不住的。
地板的冷意透过略显单薄的衣物直往上冲,刚刚他着急出门,只往身上套了一件白鹅绒羽绒服、又围了一条绒围巾。
可还是抵不住凉意透过两层裤子不停往他体内蔓延,钻骨般刺痛,经久不歇。
余温言想把腿收起来,减少接触地板的面积,可只是稍稍一动,便手脚发软,不住喘气,仿佛已然耗尽了所有力气。
身体异样感更显,面色滚烫。他清楚,他被注射了加速发情期的药剂。
明明早上alpha刚刚临时标记过他,不出两小时,标记又要消失了。
alpha流窜在他体内、冷意凛冽的信息素逐渐被他的血液捂温,而他的毒信息素,已有些许压抑不住的趋势。
一阵从头到脚的冷意骤然袭来。
满盆的雪泼了他满身,寒冷钻进骨头,肆意地撕扯着他的身体,余温言咬着牙,颤着十分不自然的弧度,指甲已然没入手心。
下巴被掰起,一双布满茧的手不收力地拍了拍他的脸——他全然察觉不到,满身刺骨的疼已经麻痹了他的触觉。
余温言费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嘴唇泛白,脸色病态。
“啧,可别死了,你这条命还有用。”眼前人穿着深灰色的宽大皮袍,上面有些许补丁,缝线歪七八扭,看起来压根抵挡不住雪山脚下的恶劣环境。
他头戴金花帽,帽檐上的毛布了一层洗不掉的灰,瞧得仔细还能看到缝线上的破洞。
余温言认得他,他见过alpha和他讲过话,也曾上门拜访过他们家——雪陵村的村长,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意,待人友善。
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冬天,风雪从未停过,若刮起来,出门寸步难行。
所以这里的当地人,脸颊上总是挂着一抹红,看起来极为淳朴。
但此时此刻,村长正掰着他的下巴,逼迫他不得不仰头,脸色本就愠怒,脸颊两边的红斑更平添一分怒意。
“你的alpha,那个谢队长,电话号码多少。”村长问。
余温言不答,犟着将脸别过,挣开村长的钳制。
“躲屁,躲了也没用,除了他,没人能救你。”村长恼怒,拽住他冷白灰发丝,猛地用力一拽,又将他的头用力摁在墙上。
“嘭”的一声闷响,一阵难抑的头昏眼花袭来,余温言嘴角被他咬破,渗出两滴鲜血,还夹杂着某些异样的信息素味道。
他舔了舔嘴唇,把两滴血尽数吞回去,有些脱力开口,嘴角却挂着哂意:“你们工作会来往,怎么可能没有他的电话。”
村长眼眸在他脸上细细逡巡,松开拽着他头发的手,讥讽道:“也对,问你也是白问,毕竟你连他今天易感期请假都不知道,还傻傻跑来给他送早餐。”
像是沾血的一剑,猛然刺入他的心脏,又狠狠碾了两下。
余温言自嘲地笑了两声,抬起浅蓝色的冰眸,盯着村长讥刺的嘴脸,哂笑:“那你们拿我威胁他又有何用,你也知道他厌恶我,恨不得离我远点,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他也会面不改色地继续工程。”
“闭上你的嘴!”又一盆雪朝他泼来,余温言紧绷着身体,也没能抵挡刺骨的冷意钻入骨髓。
诱逼不成,村长烦躁地搓了搓头发,用力咬了咬嘴边的卷烟,朝他啐了一口唾沫,原地跺脚,突然停住,眼眸凝视着他的身侧。
余温言顺着村长的视线下瞥,看见他口袋里露出了一角手机,不顾浑身抽疼,挪着就要将手机藏到身后。
可为时已晚,村长一脚踹在他的腰侧,将手机从他口袋里抽出,眼疾手快扫了他的脸,解锁翻找联系人。
余温言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白伶,几度试图上前夺回手机,但都被村长躲开,反挨了好几脚。
看着手机播出号码,余温言的脸色彻底变得死灰。
被逼着同他结婚,谢秉川本来就足够讨厌他了,可如今他不仅给谢秉川添了麻烦,还被拿来威胁他们停工。
尽管,他会自投罗网被抓住,全然是因为谢秉川不曾告诉过他何时易感期,落下遭人把握的把柄。
结婚八年了,他丝毫不清楚他的alpha什么时候易感期,谢秉川躲着不告诉他,他也从没遇上过。
但他本就没有立场去责备alpha,这场婚姻对谢秉川毫无好处,从头到尾,谢秉川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无缘无故地就和他绑在一起,却只为了抑制他的信息素。
余温言合上眼睛,一阵酸麻的无力感涌遍全身。
电话很快接通,谢秉川略微沉重、又一如既往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很简单的一声:“喂。”
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谢队长,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疏离地开口:“余温言。”
“不不,是我,雪陵村村长——”
“让余温言出声。”谢秉川打断村长的话。
“啧。”村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踢了踢余温言,将手机递到他嘴边,示意他说话。
等了半天,余温言只闭着嘴,一声不出。
村长越等越烦躁,最后唾骂一声,猛地朝余温言腹部猛踢一脚,大声呵斥:“说句话不会啊,说话啊!”
意识本就模糊,余温言抑制着毒信息素散发就耗费不少力气,被这么用力一踹,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又咬牙将接下来的声音尽数咽回喉间。
“别迁怒,我们好商量。”冷冷淡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没有情感起伏,谢秉川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好商量,谁跟你好商量,从前和你好商量你们什么时候肯听过。谢队长,传闻都说你讨厌你的omega,但若他真的出了事,你也不好和余家交代。”村长草草地在他鼻尖探了探气息。
谢秉川低着声音,没有否认:“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