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联姻(77)
白翰辰继续劝道:“所以啊,大哥他怕再挨您一马鞭,孩子就给抽没了……他跟我说以前家里出过这种事,小姑跟个革/命/党私定终身,被爷爷硬逼着把孩子给打了,又给嫁到甘肃去了……那都什么穷地方啊,她是您亲妹妹,您不心疼?”
“我心疼管什么用?!她自己不要脸,谁能帮的了她!你爷爷就是被这事给气得一病不起,没一年就死了!”白育昆重重拍了把桌面,“行!你们一个个的翅膀硬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敢瞒我!”
“……”
白翰辰垂头听训,该说的都说完了,看情况老爹也不会背过气去,就是免不了还得再气上一阵子。
白育昆又狠骂了一通,末了负气叹道:“翰宇也真成,啊?说走就走,公司那一大摊子事儿他想甩给谁啊?”
“有我呢,爸,您别操心,我待会就回公司上班。”白翰辰挺起胸脯。
“滚蛋!你爹我还没死呢!才结婚一礼拜就回去上班也不怕人笑话!”
“晚上勤勤就得了,大白天的总不能净窝屋里干那事儿吧。”
“咳!”
就听屋外传来付闻歌的一声咳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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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白翰宇这一走, 白育昆生气担心之余还发愁如何跟大儿媳交待。白翰辰的意思是让付闻歌去说,横竖这个家里能让严桂兰掏心窝子的人非他莫属。
付闻歌一听, 告诉他们严桂兰对白翰宇的想法早已有所察觉。结果又让白育昆生了顿闷气——合辙就撂他一人还蒙在鼓里, 老大老二两口子心里全都跟明镜似的。
“爸, 您别着急上火,大少走之前已经将桂兰姐那边都安排好了, 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付闻歌柔声安抚白育昆的情绪,又把严桂兰的想法转告给他:“桂兰姐也不求把人找回来, 只希望白家给个妥当的说法,不然她不好跟娘家那边交待。”
白翰辰接下话:“闻歌, 我跟爸商量了, 对外就说大哥去南洋的分公司主持业务了,暂时回不来。至于桂兰姐那,你跟她说还按原先的计划, 该念书念书, 该出国出国, 钱上不用操心,白家供她。”
付闻歌点头应下, 又问:“那他俩的关系……大少不在还能解除么?”
他刚说完就听白育昆咳了一声,赶紧抿住嘴唇挑眼望向白翰辰。白翰辰知道老爷子有心想把儿子找回来,可别说去了南洋, 就是还留在中国这地界,俩人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缩,人海茫茫去哪找?
“这件事回头再说, 先让爸一个人静静心。”白翰辰拽住付闻歌的胳膊把人往出带。
被拽到走廊上,等白翰辰回身带好书房门,付闻歌皱眉低声问他:“不离婚,桂兰姐不还是被拴着?”
“离,等过些日子我帮她办。”白翰辰赶紧拉着他往西院走,“你可真是我祖宗,现在不能当着爸的面提这个,你没瞅他刚才那样呢,就差给我拎祠堂里抽一鞭子解气了。”
“所以我刚才让你穿厚点。”付闻歌不以为然。
“背一铁板差不多了,你又不是没见过那鞭子有多锋利。”白翰辰的不满显而易见,“诶,要是我真挨马鞭,你是不是打算袖手旁观呐?当初我大哥挨抽的时候,大嫂可是扑身上护着他。”
“爸不会为这事打你的,他舍不得。”
“以后要为别的事打呢?”
“那肯定也是你活该。”
“……”
白翰辰哑然,心说我怎么娶这么个实心眼子的媳妇。
白翰宇走了,白育昆去天津过三十儿,好在今年多了个付闻歌,要不年夜饭太过冷清。孙宝婷这脸打从白育昆出门就拉着,一丝笑模样没有,弄得桌上其他人也不敢言声。
付闻歌给家里打完拜年电话过来,见大家都干坐着不动筷子,出声打破沉默:“妈,我阿爹说让我替他给您拜年,祝您贵体康健,万事如意。”
孙宝婷点点头:“闻歌啊,替我谢谢亲家……哦,今年是因为你还没回门,按老理儿亲家也不能见面,等明年的,请你爸他们过来一起过三十儿,省得这家里啊冷冷清清的。”
“妈,吃饭吧,都八点了。”白翰辰明白,老娘这是不满老爹撇下一大家子人奔了天津别邸,可容宥林那情况特殊,她不好当着白育昆的面甩脸子,就跟饭桌上甩片汤话撒气。
白翰兴也叫道:“就是,妈,我都饿死了。”
“饿了就吃啊。”孙宝婷把旱烟杆挪到桌下敲敲,将烟灰敲进铜痰盂里,“桂兰,动筷子呀,还等什么呐。”
严桂兰闻言端起酒盅,柔声道:“婷姨,这些年蒙您照应,可我没孝敬过您一天,今天这杯酒,算是给您赔罪了。”
“看你说的,你这一天天的也没少给我干活,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今儿过年,不兴说那丧气话。”
孙宝婷端起酒杯与对方轻碰,收到唇边轻抿了一口。严桂兰的话,她听了不免心酸。都是女人,她自是知晓大房儿媳这些年来的委屈。虽说她屈居二房,可甭管怎么说白育昆好歹是给了她俩儿子,夫妻间的事从不亏欠。现在岁数上来了,心思淡泊,她要是想,撒个娇也能要来,不至于说被丈夫冷落。
可严桂兰才多大?要按正日子算转过年也才二十七,却独守空房那么些年,没个男人滋润,到现在了还是一脸清汤寡水的模样。虽说这都是命吧,可天底下没哪个女人该注定隐忍。
却说跟在身边十年了,跟半个闺女似的,这将来不定要飞到哪去,怕是此生再难相见。孙宝婷觉着这酒喝着酸溜溜的,眼眶不禁微微发红。
“妈,妈。”白翰辰在桌下轻轻拽了拽付闻歌的衣袖,示意他同自己一起敬酒,“我跟闻歌也敬您一杯。”
付闻歌跟着端起酒杯,冲孙宝婷笑笑:“妈,祝您万事如意。”
“妈!我也敬您一杯!”白翰兴岁数小,玥儿没给他倒酒,只好端起茶杯。
“你们这是没开饭呢就要把我灌醉啊。”孙宝婷欣慰地笑着,“行啦,就咱这俩半人,甭敬来敬去的,赶紧动筷子。”
正说着,就听外头响起噼里啪啦的挂鞭声——老冯头应着时辰点了火,给年夜饭添热闹。
吃完饭,白翰兴拉着付闻歌去门口跟大福子他们放炮。听到二踢脚叮咣炸响,给付闻歌吓得直往大门里躲。这是打小落下的毛病,听不得大动静,尤其是放炮的声音,总会让他想起当时那一声枪响。
白翰辰用戴着棉手套的手帮他护住耳朵,冲弟弟嚷道:“去,上远处放去!没看吓着你二嫂了!”
他捂得再严实,付闻歌也听见了那声“二嫂”,立刻拿后背撞了他一下以示责怪。一切女性化的称呼在他听来都不舒服,下人们不让改口,到白翰兴这,他也不让对方喊自己二嫂。
白翰兴冲他们耸了下肩膀,举着点炮捻的香往西边跑去。他屁股后头跟着几个半大小子,都是后院下人们的孩子,最大的十来岁,最小的才五岁。还有个更小的,未满三岁,是邱大力的儿子,不过没跟着三爷跑,而是骑在爸爸肩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一切。
“二爷,闻歌少爷,加件衣服吧,跟外头站着冷。”
白翰辰闻声回头,见是邱大力家里的,回手把对方挎在臂弯里的棉外套拎过一件给付闻歌搭上:“我不冷,那件给你儿子搭上去吧。”
“您搭着,我这就给他抱回屋里。”她还是把衣服塞进白翰辰手中,转脸朝邱大力喊道:“他爸,带顺子进屋吧,外头忒冷,别回头教风给呲病了。”
“不怕!我这热乎着呢——诶嘿!”邱大力正笑着,忽然凝住表情,冲进院门把儿子拎下来往孩子妈怀里一塞,抖着后脖领子骂道:“兔崽子!敢他妈往你爹脖子里尿尿!”
小家伙拍手大笑,好像这一泡尿给亲爹浇得有多痛快似的。
老冯头在旁边笑着搭腔:“水生财,大力,你明年要发财啦。”
“发他妈屁财,发大水是真的!”
眼瞧邱大力紧着抖搂,白翰辰拉着付闻歌往后躲开,也笑着调侃他:“童子尿有福气,老冯说的对,大力,你明年能发财。”
“别甩啦,再弄二爷一身,进屋去拾掇。”孩子妈拎住邱大力肩上的衣服往院里拽,“待会带你儿子一起洗个澡啊,太太吩咐了,今儿晚上让二爷跟闻歌少爷带顺子睡。”
付闻歌听了,斜眼瞄向白翰辰,问:“刚大力家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翰辰其实刚才就听孙宝婷念叨过了,正琢磨怎么跟付闻歌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邱大力家里的给抖搂出来了,只得干笑道:“啊,老规矩,就是找个两三岁的孩子给‘滚滚床’。”
“这规矩有说法?”付闻歌皱眉。
“图个吉利,求子。”老冯头尖细的嗓音飘来,“特灵,好些个结婚好几年没孩子的,找个小孩给‘滚滚床’,没俩月就有了。”
——我这结婚还没半个月呢!急什么急?
付闻歌抿住嘴角,一脸“你妈真成”的表情瞪着白翰辰。
婚房里的床按付闻歌的要求订的欧式,床头靠墙放,左右都是空的。怕顺子夜里睡觉不老实滚到床下头去,付闻歌只好把他放在自己和白翰辰中间。孩子被母亲哄着了抱过来的,含着手指头睡成小小一团,看着倒是可爱。
“闻歌少爷,他要是夜里醒了闹,您叫我,甭管几点哈。”当妈的不放心,戳在卧室门口紧着叮嘱。
“踏实睡你的,明儿一早就给你抱回去。”要说付闻歌来白家这么久了,还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听别人用“大力家的”喊她。
听说是跟家里人逃荒要饭的路上被土匪给盯上了,要抢回山寨。正巧被白育昆碰见,花了二百块钱买下,回来说给邱大力做媳妇。付闻歌瞧着她也就是十□□的年纪。长得说不上多标志,倒是有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笑起来有个酒窝,看着就喜庆。
她手脚勤快极了,平时负责洗宅院里所有人的衣服和换下来的床单被罩。之前付闻歌换下来的衣服搭在椅背上打算放学后自己洗,结果等回来发现都洗好快晾干了。除了洗洗涮涮,她还每天都早早起来擦车。不光那两辆汽车,连付闻歌的自行车也一起擦了,给车轱辘上的钢条和钢圈都擦得锃光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