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珍(97)
太阳越升越高,苏醒的天涯阁内唯祠堂这一方天地仍是清幽,万欣拿捏着阴阳怪气的分寸,刻意要去激怒他:“听说楼外月在位时,天涯阁阁主未逢败绩,你这个继任者,虽说继任得略有些趁火打劫阴险狡诈没脸没皮不知羞耻……但也行,将就着能用,我呢,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学武不过半年的弱女子,阁主大人,今日能否向你讨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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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欣:不会吧不会吧,还有人打不过我这样无辜可怜的弱女子吗?
下死手.jpg
戚阳天:……
第101章 小段子
不负责任出没天涯阁牌位小剧场
万欣:“巴拉巴拉他们父子俩在一起了……”
牌位们:?!?!!
牌位1:老夫年事已高,耳朵……耳朵似乎有些不灵便了……
牌位2:他三爷爷,你没听错,阁主和少主在一起了。
牌位3:苍天啊!我瞎了眼啊!当年怎么就跟了这么个倒霉玩意儿!……楼外月你不是人,你自己儿子也下得了手!
牌位4:楼外月你不是人!
牌位5:不是人!可这姑娘……她好可爱哦,跟我还没找到的媳妇儿特别像……
牌位6:谁去托梦,吓死这个禽兽,我这里有一套黑白无常送给我的完整阴间刑法……
牌位7:去试了,托不了梦。
牌位8:年轻人就是不行,连个把梦都不会托,让叔叔我啊,来教教你什么叫冤魂索命恶鬼还魂——
牌位9:咦,好像真托不了,阁主还没睡,少主也没睡。
牌位10:可惜,若是少主睡了,我还能在梦里举着牌子叫他快逃,离他爹那种禽兽有多远就多远……不过这眼看着都快天亮了,他俩为啥还不睡?
牌位11:……
牌位12:……
……
牌位167:……
牌位10:……楼外月你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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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说想看这玩意儿,速码了一个。
第102章 92
这一夜,在万欣挨个儿点亮牌位前的香火时,楼外月靠坐于床榻最深处,月色自窗缝散落,投映成一线狭窄的池塘,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承载着青年难得的安眠。
玉珍珍在父亲怀中蜷起双腿,被牢牢实实地裹在被子里,由于这份来自年长者的爱护太过满溢,以至于他几乎只有发顶,外加一个小小的鼻尖勉强拱了出来,玉珍珍枕在楼外月的颈窝中,酣然的呼吸声在夜里显得匀长恬静,楼外月听着,觉得这确实胜过世间一切仙乐。
哪怕屋内并未燃起一盏烛火,仅凭着明月隐约的轨迹,楼外月也能精准无误地将目光锁定在玉珍珍面容上,他目不转睛,盯着这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脸许久。
一弯下垂的眼睑勾着桃花的色韵,正如那泓在床尾流淌的光影,都是触手生香的世间至景,自然,江湖的刀光剑影中从不缺与之相称的国色天香,可楼外月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被任何人打动过哪怕一次心弦。
见惯风月,不沾风月,这位以美色与权力构筑而成的霸主,仿佛将所有属于凡人的正常感知能力,都尽数交付给了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青年。
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此刻拥抱着的,是自己唯一的孩子。最漂亮,最可爱的玉珍珍。
楼外月的心跳以平缓的速度在慢慢变快,慢慢变得激烈,奇妙的是他面色始终淡然,看不出什么异样,楼外月收敛起所有属于猎食者的攻击性,只用自己最柔软无害的嘴唇,在那薄薄眼皮上很轻地碰了碰。
这样柔和的动作非但不能惊醒玉珍珍,还顺势将青年往那甜美的梦境深渊推了一把,在楼外月身前,玉珍珍向来欠缺一点对危险到来的敏锐性,他自顾自安睡着,偶尔还会兔子似的蹬一蹬腿,恃宠而骄踢在楼外月膝盖上。
他睡觉这样不老实,全赖幼时没有得到很好的管教,毕竟楼外月扮演不好传统意义上的父亲角色,而这些年辗转于其他男人的被窝里,竟然也没能把他这个毛病根治过来。当然,更可能是在那段时光里,玉珍珍几乎每个夜晚都是生生在床上晕过去,累得太厉害,也就没精力折腾人了。
楼外月慢吞吞地说:“爹被你踢痛了,乖一点,玉珍珍。”
等了片刻,见玉珍珍理所当然没动静,楼外月就试着把青年的手腕轻轻从被子里抽出来,捏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瞧,从透着点儿粉的指尖到那凸起的圆润腕骨,楼外月每一处都看得非常仔细,像是执了一柄名贵的玉如意,比绸缎还要柔滑的肌肤吸附在楼外月的掌心,勾着人要沿那骨肉流畅的走势,一路探进衣衫遮掩下的更隐秘,更不容侵犯的桃源深处。
楼外月没有这样做,他睁大凤目,充满好奇心地把玩了一阵玉珍珍的手指,在确保每个指节都被细细亲吻过一遍,染上了属于自己的缱绻气息后,就又把这条软绵绵的手臂果断塞回了被子里。
玉珍珍皱了皱眉,发出小猫打呼般轻微的鼾声,楼外月稍微捏住他的鼻尖,发现那并不是真的鼾声,而是单薄胸膛内传来的,空荡荡的震动。
抱一把躺在棺木里嶙峋的骨头,也不会比抱玉珍珍更轻,他是空心的,没有五脏六腑,在胸前敲一敲也许能听见回音,宰杀一头刚刚开膛剖腹的新生小鹿,也不会比将玉珍珍从头到尾生吞活剥,更能让楼外月感到深切的,从咽喉底部传来的焦灼食欲。
淡淡的血腥气,而比这存在感还要强烈的,是玉珍珍身上由内而外,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色香。
或许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察觉到这股香气的,就是楼外月了。
比滴在白粥上的枫糖更甜,比刚喷涌而出的热血更腥,不明不白,隐隐约约,这与玉珍珍本人的意志无关,楼外月起初也想刻意逼迫自己忽略,可香气日渐变得馥郁浓厚,最终导致楼外月只要看玉珍珍一眼,就会情不自禁去思考一个问题:
我对他是有欲望的吗?
楼外月一直都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保护欲,他的关爱无微不至,事事亲手照料从不假借他人,当他低头去亲吻孩子时,好比一头心甘情愿匍匐在地的凶兽,用藏有獠牙的吻部谨慎却又亲密地去碰那朵柔嫩的花苞。
包括楼外月自己,没人能想得到,美玉的守护者会监守自盗。
欲望。楼外月将这两个字眼在舌尖一遍一遍地来回碾磨,直到他彻彻底底将其嚼碎咽下去,才深呼一口气,楼外月往后靠了靠,他仍是搂着玉珍珍,但尽可能地让玉珍珍离他腰胯下,那根支起来的热胀阴茎远了些。
夜深人静,此地能泄露楼外月心事的除了沉睡的玉珍珍,唯有不能言语的月光,世俗伦常或许能禁锢玉珍珍,对楼外月而言根本如同无物,温香软玉在怀,他踌躇不前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玉珍珍?”楼外月凑到玉珍珍耳边去,他的嗓音堪称抑扬顿挫地在夜里颤着,“你是不是太瘦了一点,这几日老是在生病,要好好吃饭啊。”
“……嗯……”
“爹一只手就能把你抱起来,还有你的腰,太细了,不能这么细的。”
“嗯……嗯……不细……”
“你不要动,爹摸摸你的肚子……果然,晚饭也没有好好吃吧?坏东西,爹一时半会儿没有看着你,你就闹脾气,是这样吗?”
任由楼外月摸索着抚摸自己,玉珍珍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近乎逃避地将脸埋到楼外月肩膀上去,不听不听老爹念经几个大写的字,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腰又细,肚子扁扁的……身体还不好……”楼外月垂着眸子,轻声细语,“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生病。”
玉珍珍含糊地道:“你现在也不怎么生病……”
“所以爹有时候会不太清楚,究竟该怎么对待你才好……”
“以前如何,现在就如何……”说着说着,玉珍珍眼皮子直往下坠,他梦呓般道,“我又不是玉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