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219)
“想想办法啊……”秋华年开始思索。
家里现在存款有一千八百两左右,一大部分是卖棉花的钱,还有就每月秋记六陈的收益,加起来已经非常可观了。
但秋华年想到明年杜云瑟会试后可能要留京任官,那就得在京城买宅子,在京城生活、交际走礼……他们家的底子还是太薄了,遇上事的话不一定够用。
秋记六陈的生意能有今天的规模,归根结底是一直能推出别人一时半会儿学不会的旗舰产品。
现在花露和清凉油不行了,冬天还能做些什么来填补空位呢?
星觅过来把熏鱼撤下去了,秋华年想着想着,鼻子突然嗅到一缕幽香。
“好香啊,是什么东西?宅子里的花早就谢完了吧。”
木棉阿叔拍了下脑袋,“今早庄子上的栎哥儿让人送来的,说是早冬的梅花开了,请乡君赏梅,我忙着学熏鱼,摆在花厅里给忘了。”
秋华年起身来到花厅,看见一枝半人高的红梅插I在素净的长颈大瓷瓶中,盛如烈火,幽香扑鼻。
“庄子上的梅花开了?”秋华年看着眼前的红梅,似乎已经看见了成片成片绽放的梅林。
他暂时不想生意的事了,兴奋地跑去书房找杜云瑟。
“云瑟,我们明日去庄子上赏梅吧!”
作者有话说:
说一下关于熏鱼方子价格的问题——
当初的红腐乳方子贵,是因为黄大娘和杜云瑟在百味试上做了营销,全府城有身份的人都知道了,还有一堆文人写诗,卖的是“方子+方子自带的人气和销路”,此外很多人包括祝家愿意高价买,也有看中杜云瑟院案首身份的原因,能谈成分红,还因为他们提前和祝经纬交好。
而邓蝶的方子不存在这些先决条件,她甚至自己做了熏鱼卖不出去,是要靠秋记六陈的名号才能卖出去的,方子也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如果不是华年想帮她,只考虑划不划算,完全可以以比二十两银子低一两倍的价格从别人手里收个熏鱼方子。
是不是秋秋现在太能赚钱了,让你们产生了二十两很少的错觉喂!想想最开始攒银子有多不容易……
第106章 脂吸法
第二日,秋华年和杜云瑟如约来到了庄子上。
依旧是两人一马,一身轻松。
秋华年对玄野的耐受度稍微高了些,虽然还是很刺激,但不像第一次坐时那样心惊肉跳了。
不过为了安全也为了保暖,杜云瑟依旧全程紧紧把他搂在怀里,不容他挣扎反抗。
庄子农事已了,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布满积雪,漆黑的土地被盖在下面,不时露出一块,像星罗棋布的棋盘。
天地苍茫一片,佃户们没事都窝在家里不出门。
今年佃户们跟着秋华年种棉花,分成可观,家家手里有点银子,虽然自古以来的储蓄观念让他们选择将大头存起来,但还是拿出一小部分改善生活。
据前阵子进城送鸡鸭肉的老邓头说,佃户们现在每隔几天就会沾点荤腥。
秋华年和杜云瑟没有提前打招呼,到了庄子上后,老邓头才张罗着给主家的宅子生火驱寒。
秋华年和杜云瑟索性先往卫栎的住处去,到地方一看,丙七和丙八正好也在。
“乡君,解元老爷,你们来了!”丙七一脚站在梯子上,跟他们打招呼。
“你们在修房子?”
“对,前两天大雪把栎哥儿和卫婆婆的房顶压坏了,我们帮忙修一修。”
丙七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下面的卫栎想给他递块帕子,手抬起一点又放下了。
“怎么前两天压坏了今日才修?”秋华年想知道里面的官司。
卫栎给秋华年解释,“是房顶的几根细枝折了,没有彻底塌下去,也不在睡人的炕上头,我和姑母都不敢爬上去修,本来打算就那么放着的。”
结果丙七一听说,立即殷勤地带着弟弟来了。
秋华年看了眼丙七,他高大的身材小心翼翼地踩着梯子,半蹲在墙上,坚毅的五官在冬日暖阳下闪着汗光。
草房没什么承重能力,对丙七这大块头来说,安稳蹲在上面比修屋顶更麻烦。
秋华年笑了笑,“你们两家一直互帮互助,这是丙七他们热心。”
扶着梯子的丙八见机说,“就是,咱们都一起搭伙做饭种地大半年了,你们不方便修房顶,我和我哥来帮个忙是应该的。栎哥儿要是有心,回头帮我哥纳个鞋垫子不就好了。”
卫栎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听见秋华年说想看梅花,卫栎带着他们朝梅林走去。
卫栎现在渐渐接受了过去的自己,冬日闲暇,时常在庄子上走走逛逛,观景作画。他是第一个发现梅林里梅花开放的人,立即便折了一枝最好的让人送进城里去。
五亩的梅林连成一片,望不到头,梅花还没有全部开放,星星点点的红色在枯灰的天地间渲染,像点在淡色水墨里的朱砂。
卫栎把他们带到后就回去了,秋华年嗅着梅花的幽香,朝梅林里走去,杜云瑟跟在他身边,帮他扶起拦路的枝丫,不叫他被刮到蹭到。
看着满眼迎着寒风霜雪傲放的梅花,秋华年突然想到了一个女孩。
“梅花的本意或许不是要开在雪里,是不服气想争春天,所以才开得比其他花都早了。”
“……”
秋华年复述完这句话后有些怅然,杜云瑟默默握住他的手。
秋华年低下头,轻轻摇了摇,“我时常会想,我娘——梅争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去世的时候二十四岁,换到……别的地方,才刚上完学呢。”
秋华年扯了扯嘴角,眼睛有些发酸,两世为人的他算真实年纪比梅争春还要年长几岁。梅争春在他心里是母亲,也是一个永远年轻的女孩。
“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是虚弱的、苍白的、无声无息的,像夕阳拉长在坑洼土路上黯淡的影子。”
“但当初落难后还能说出这句话的她,和这些印象里的,一点也不一样。”
秋华年吸了口气,长长叹息。
杜云瑟沉声道,“我们进京之后,可以开始想办法查娘的身世了。”
“她的见识和谈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姓梅,南方口音,却在东北逃难被人捡到,之后一直不肯说自己的来历……”
“有这些线索,细查十九年前辽州发生过的大事,应该会有所收获。”
杜云瑟也一直没有忘记这些,秋华年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
秋华年心底一暖,沉闷的情绪轻轻破碎,消散在周身的梅花幽香中。
“查是要查,但一定要隐蔽小心,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
……
梅林一望无际,秋华年和杜云瑟越走越深。
雪水融化后,脚下的土地有些黏湿,秋华年虚滑了好几下,杜云瑟索性走到他身前,微蹲下来。
“华哥儿上来吧,我背你。”
秋华年犹豫了半秒,想到杜云瑟那逆天的体力,果断爬上了他宽阔坚实的背。
——趁现在多消耗些他的体力,回头泡温泉的时候,他就能少交点“实践”理论知识的道具费了。
秋华年眯起小狐狸一样弯翘的眼睛。
杜云瑟抓着秋华年的大腿,稳稳当当把心上人背起来,他的大手灼热有力,隔着厚厚的衣料,依旧像是能烫到秋华年的肌肤。
秋华年舒服地趴在杜云瑟背上,把脸埋在脖颈间,深深嗅了一口。
“云瑟,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是梅花的香气吧。”杜云瑟说。
秋华年又嗅了一口,温热的气流打在脖颈敏感的皮肤上,杜云瑟下意识眯了下眼。
秋华年摇头,“不是梅花的香,好奇怪,是什么呢?”
杜云瑟无奈道,“我的衣食住行都是华哥儿你安排的,除了床榻上助兴外,连花露和纯露都从来不用,怎么会有其他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