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下(58)
陈子轻这副身体不好,导致他的水性受限制,他挣扎的幅度很快就减弱,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有人破窗而入。
是庄矣。
陈子轻在不断呛水期间,眼睁睁地看着庄矣把涂荦荦带走。
头也不回。
陈子轻的肺腑被一股股的刺痛侵蚀,水淹没他的头顶,他拼尽全力游到车外。
腿上徒然传来阻力。
陈子轻以为是草,他下意识回头,惊觉不是草,是手。
一张人脸出现在他视野里,涣散的眼瞳瞪着他,嘴巴张着,像是要和他说什么,却只从嘴里吐出一条小鱼,他毛骨悚然。
这是他自己。
不对,是原主庄惘云。
陈子轻短暂愣神的功夫,身体被那只手拖了下去。
他的意识模糊间,好像有一道人影向他游来,水波激荡透露着来人的速度不慢。
周今休把他放在岸边,修长冷白的一双手为他按压心口,他紧闭着眼,脸和水底拽他的那个鬼脸没什么区别,重叠了。
有两指掐住他双颊,让他张开嘴,混杂着薄荷味的气息被渡进来。
然后心口又传来不断遭按压的感觉。
两者反复了几次还是十几次,陈子轻艰难吃力地睁开眼睛。
“啪”
一滴水珠砸在他眼皮上,他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瞳孔里映着周美人略显狼狈的样子。
陈子轻第一反应是,经过这出,周今休应该可以排除在支线任务一跟支线任务二的目标了……吧。
但他背后有主子。
他如此费心救我,肯定是背后主子的意思。
“咳……咳咳……”
陈子轻开始咳嗽,每咳一下,身体就抽搐一下,充血的余光里,涂荦荦惊魂未定地坐在不远处的地上,庄矣在他身边,被他抓着西裤腿,他似乎是对陈子轻笑了,转瞬即逝的得意,眼里却是可悲。
冬天了。
陈子轻挺冷的,这会儿的周今休就在一旁看他打哆嗦,跟在水里救他,上来为他做急救的那位不是同一个人似的。他想要撑着胳膊起来,试了几次都做不到。
庄矣从不远处过来,全身都在滴水:“少爷,我抱您去那边的车里。”
陈子轻泛青的嘴唇一翕一合:“你去抱你妻子。”
无视涂荦荦怨恨的眼神,他说:“今休抱我就行了。”
周今休低头,水滴从他深邃如雕刻的眉骨滑落,他半晌对庄矣道:“矣叔,七爷这边有我,你去照顾你妻子吧。”
庄矣没有动。
陈子轻对周今休张开手臂,他要冷死了。
周今休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来,步伐平稳,臂膀有力,胸膛又冷又湿,他梗着脖子,没靠上去。
给人一种骨子里充斥着极大的优越感,瞧不起底下人的感觉。
陈子轻没精力解释。
周今休把他放进车里,找了块毛巾给他:“七爷,擦擦。”
男人没什么反应,已经晕了。
周今休将那块毛巾拿回去,漫不经心地擦自己的脸,脖颈和发丝,把毛巾擦湿了,随意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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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醒来时距离零点只差不到半小时,他顾不上其他,慌里慌张地操办甩鞭任务。
就在陈子轻准备给周今休打电话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习惯了每晚过来领赏的庄矣迈步进来,他熟练地脱下黑色燕尾礼服。
陈子轻呆滞地看他脱,直到他解开白衬衫的最后一粒扣子才清醒过来:“庄矣,今晚不用你了。”
庄矣顿了顿。
陈子轻虚弱地喘口气,嘴里都是苦味,肯定是贴身照顾他的庄矣给他喂的药,在他昏迷时喂的,他没印象。
“周秘书在庄园里吧,你去把他叫过来。”
陈子轻咳嗽着去书房拿皮鞭,回来发现庄矣依旧站在原地,白衬衫敞开,露着漂亮的块状腹肌。
“庄矣,你怎么还不去叫周……”
陈子轻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庄矣看着他,眉头皱在一起,很费解的样子:“少爷,不是只赏我吗。”
第261章 我开始准备发大颠了
陈子轻有种自己是妻妾成群的大老爷既视感。
庄矣这话问的……
“我让你跪下来挨鞭子还要说请少爷赏赐,是想玩玩。”
“庄矣,我可以玩吗?”
“少爷想怎么玩都可以。”
“那我下次想玩别的还找你。”
“我只赏你,别的我不赏,不给他们。”
前段时间的对话在陈子轻耳边回响,他的眼神顿时就虚起来,好吧,确实是他送给庄矣的承诺。他那不是随便说说的嘛。
陈子轻哄庄矣玩儿,故意刺激他,让他感到被羞辱心生不快,试图在量变引起质变的效果下促使他撕下面具。
没曾想庄矣会主动从犄角旮旯将这句拎出来,还给人一股子纯情小白花受委屈,来找负心汉要个说法的错觉。
陈子轻挥走奇奇怪怪的感想:“你也累了,今晚就让今休领赏吧。”
庄矣眉间的纹路有加深的迹象:“我不累。”
陈子轻:“……”
差不多行了啊,你再闹下去,别怪我发癫了。
不过腹肌是真的养眼。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
我没事吧,我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候数什么腹肌。
嗯,八块。
陈子轻语重心长道:“你妻子在房里等你,现在你要做的是去陪他,而不是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很晚了,你说呢,庄矣。”
伴随陈子轻说完,他确定庄矣的面色有一瞬间的难看,本就白的脸孔更白了几分,隐约掺杂着自取其辱的意味。
待他再看去,庄矣已然恢复如常,一颗颗地将白衬衫的扣子扣回去,拿起脱下来的燕尾礼服穿上,低着头,应声告退。
即便从始至终都没从说话不算数,言而无信欺骗他的少爷嘴里,要到一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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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垂眼抚摸手上的皮鞭。
不多时,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周今休走了进来。
秘书的脚步声和管家的有点不一样,他像高贵的金丝猫,傲慢地巡视,也像三花,蹲在院墙上百般无聊地俯视每个从墙下路过的行人。
“七爷,您让矣叔叫我过来领什么赏?”
周今休说着,目光扫向男人握着的皮鞭:“所谓赏赐,是挨鞭子?”
陈子轻心说,是啦是啦。他转身去每次抽庄矣的地方,在那把固定的椅子上坐下,绕起皮鞭再扬开,在空中甩出凌厉的声响:“今休,到我面前来。”
年轻人淡淡笑道:“七爷落水陷入昏迷,这么晚了才醒,还有这雅兴。”
陈子轻抽庄矣只开一盏小灯,他对着周今休,却是把房内所有灯都打开,确保不错过对方的一丝表情变化。
如果庄矣是白熊,周今休则是狐狸。
诶,这又不是猫科了。
陈子轻正儿八经地胡说八道:“那次喝了致幻药之后多出来的嗜好,每晚都要抽个几鞭子。”
他没拿出上司的立场,而是跟朋友聊天一样:“以往都是庄矣满足我的需求,今晚他不方便,换你了,今休。”
这番话里有嘱托的意思,挺和蔼的。
陈子轻既是上司,也是年长者,周今休既是下属,也是他这副身体的智囊团之首,他尊重点是正常的。
周今休为难道:“七爷,这不在属下的工作范畴之内。”
陈子轻盘算着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哄人哄习惯了,不自觉地放软语气:“就抽一下嘛。”
最后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陈子轻骤然清醒,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显然不行,他都把皮鞭攥热了。
周今休长久地沉默,他眼很深,看不透情绪的浓淡。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听他道:“报酬。”
这两字一落地,卧室顿时变成色调厚重的会议室,他们坐到谈判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