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下(16)
那他是要报复谁?
岳起沉吗,他能有什么软肋被冯姜河看见?
我。
是我。
陈子轻从头凉到脚。
冯姜河估计是查过一些东西,有推测还没彻底确认,却也能让他体会到鸡蛋碰石头的绝望,他清楚我是“邱家人”,我也在局里,我的生死跟他的命系在一起,他自己没救了,就把这盘局毁掉。
反正他不缺陪葬的人,黄泉路上不会孤零零的。
冯姜河在等着岳起沉发现真相的那天。
陈子轻在心里苦笑,岳起沉要是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想。
【叮,恭喜宿主陈子轻,支线任务二已完成,奖励四万积分,和一张兑现卡。】
兑现卡是刮刮乐,刮开才知道能兑现的是什么,彩蛋模式。
支线二不出所料地画上了句号,陈子轻这个时间段开心不起来,他心神不宁之际,放在抽屉里的手机传出震动,拿出来一看,是林疵发的信息。
林疵在信息里说:保镖通知他,邱晁上楼了。
“砰——”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好几声枪响,砰砰砰。
陈子轻还没缓过神,林疵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你二叔在楼下开枪乱射发疯。”
他明白,邱长锐把对他的不满发泄在了他人身上。
邱长锐更想在他身上打掉所有子弹。碍于邱晁这个家主在,才没能下手。
“别下楼,也别在窗边探头,他想不小心误杀你。”林疵欲言又止,“你还好吗?”
“没事。”
陈子轻晃着神挂掉电话,岳起沉的眼皮合不上,这个时候被他翻身面朝里面。
当时在客厅,他没遮挡,林疵都看见了。
他可以说是中邪了,毕竟岳起沉从事的行业很容易遇上这情况。
如果林疵问的话,他就这么回。
林疵估计顾不上问,只有等事情过去,他才会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
陈子轻回林疵信息报平安,免得对方跟邱晁正面接触。
这个时间点很不适合,会再生事端。
陈子轻想到什么,指着床上的岳起沉问邱晁:“他爹是不是在你手上?”
邱晁没有矢口否认。
陈子轻瞪大眼睛,他要邱晁跟邱长锐放过岳起沉他爹。
邱晁遗憾地吐出两个字:“晚了。”
陈子轻全身发寒:“晚了是什么意思?”
邱晁扫向床的方向:“你说,世上还有什么比僵尸更长寿的吗?没有。”
陈子轻连连抽气,世代有钱的,祖辈拍照留作纪念很常见。
那对僵尸父子来了京城,难免被上个世纪有过交际的人的后代认出来。
“是你二叔发现的。”邱晁说。
陈子轻紧紧抿嘴,怪不得邱晁不在乎容器死活,原来是他有了长生的途径。
岳起沉他爹以灵魂状态出来,八成就是邱晁的手笔。
“幺儿,本来我们没打算用僵尸,是出了个意外,容器提前破损导致阵法失效,爸爸总要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另找生路。”邱晁的瞳孔里,一闪而过死气沉沉的灰色。
陈子轻不由得心头惊骇,邱晁僵尸化了?他为了避开邪恶力量的侵蚀,为了不死,对岳起沉他爹的身体做了什么,是注入血液还是做了别的?
乱葬岗的地下室被发现了,棺材,一地的稀世珍宝,老僵尸,小僵尸……
陈子轻头晕目眩,他看邱晁的眼神,犹如在看豪门上位者最真实的样子,贪婪歹毒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令人作呕。
邱晁已经不是陈子轻熟悉的父亲了,他被欲望或是尸毒之类的什么侵蚀,影响了性情。
这样的人是不会永远得逞的,早晚都会自食恶果。
陈子轻见邱晁再次把视线投向床的位置,他绷着神经挡在床前。
邱晁让他放松:“有个老的就够了,小的暂时用不上,先在你这存放着。”
物品一般。
陈子轻正好说话,冷不防地眼前一花,邱晁毫无征兆地捂住他口鼻,掌心里有块帕子。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
那天之后,林疵就跟小和尚失联了,他安排在楼下的人伤残严重,出租屋人去楼空。
林疵直接跟邱家斗,知道一切真相后,他不可能忍气吞声的做缩头乌龟。
可就算他有预备,还是敌不过邱家。
林氏被围击,四面楚歌。
林父生前大概是猜想到了幕后之人跟邱家脱不了干系,才让儿子林疵别调查下去。
林疵太年轻,尽管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却对付不了老辣的邱晁,更何况邱晁背后还有助力,整个邱家几乎拧成一条绳,同生共死,势如破竹。
林家破产,林疵不知所踪。
豪门世家的惊天变故让网民们一口瓜还没咽下去,就有一口新瓜,囫囵吞枣。
这个五月,京城四大世家,四减一,只剩三大世家。
第二梯队一时半会没哪个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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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大洋彼岸一国家,邱宜雪在开会,他支着头,目光长时间地落在没翻一页的文件上面,底下各国高管都能看出他在走神,谁也没点破。
开完会,邱宜雪回到办公室,他接过秘书递的咖啡喝一口:“甜点订了吗?”
秘书道:“订了。”
邱宜雪看了眼腕表,他放下咖啡办公。
秘书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发现老板又在看腕表,距离上次才过了一两分周而已。
过一会就看,过一会就看,间隔那么紧凑有什么用,时间又不会因此加快速度。
六点还差十四分钟,秘书看见老板下班,他跟同事对视一眼,老板今天比昨天提早了五分钟。
就为了去大学给弟弟送甜点。
那弟弟不是二少爷,而是小少爷,夏天来这边读书,没在公司现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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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宜雪把车停在学校后门,他屈指敲着方向盘,视线穿过车窗在出入大门的学生里搜寻。
不多时,一道身影走出来,看到他的车,向他奔来。他提前将副驾的车门打开。
少年离他越来越近,他仿佛已经闻到了檀木香。
昏睡几个月,头发长出来了,戒疤也去掉了,没留下痕迹。自古以来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这点事。
让他惊讶的是,弟弟的语言天赋很高。
而弟弟的名字是他定下来的,邱安然,安然无恙。
邱宜雪在少年上车后,撩了撩他被细汗打湿的刘海:“跑这么快做什么。”
“车里凉快啊,我想赶紧上来。”邱安然扯着T恤领口扇风,“大哥,你冷气再打低点。”
“不能再低了,不然你会感冒。”邱宜雪拧开一瓶给他,“喝点。”
邱安然咕噜噜喝下去几大口:“矿泉水没味道。”他不假思索,“我想喝别的。”
邱宜雪耐心道:“别的什么?”
邱安然被问住了,他呆坐着,脑子里空空的。
邱宜雪问:“还喝吗?”
邱安然摇头。
邱宜雪拿走水盖上盖子放起来:“给你买了甜点,是回家吃,还是带你去海边吃?”
邱安然想了想:“去海边吧。这会儿的海边不晒,我还能下水玩玩。”
邱宜雪摸他头发:“好。”
车子在路上行驶,车里流淌着小提琴声,悠扬悦耳。
邱安然靠着椅背,脸歪向车窗,视野里是街边不断倒退的建筑人文,他是邱家小少爷,在国内读到高中就出国了。
他心想,得找个时间回国看看。
明明才来这边,怎么就想回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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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安然在海边玩到九点多,后知后觉地问身后的邱宜雪:“大哥,我忘了你有工作了,我们快回去吧。”
邱宜雪拎着他的运动鞋笑:“今天的工作不多,都在公司解决了。”
“噢。”邱安然闻言就撒开了,尽情地玩。
邱宜雪始终注视着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