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243)
一些紧急的攻杀术还是会的。
但那老翁身形一动,扭腰错步,矫健避过剑势,掌风劈过来的时候,水鹊就直觉糟了。
对方是妖修,境界不能直接放入他们人族修真体系对比,但起码在金丹以上,就是说已经有了妖丹的。
已经脱离寻常妖修的范围了。
悟真派有的长老也只是堪堪为金丹真人。
掌如秋风扫叶,水鹊急退几步,短剑向上格挡,老翁周身的气劲都凝于掌心,雄浑力量四面释放出来,震动了周围环境,竹林簌簌落叶,竹枝摧折。
水鹊持剑的手震得生疼,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手掌肯定红了。
登云履碾在地面,也抵不住后退,划出深深的印记。
好在身侧匆匆赶来的涂钦午,一柄单钩枪挑开青面老翁,把水鹊护在身后,“受伤了吗?!眀冀呢?”
他抽出间隙,回首瞥了一眼水鹊,看人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涂钦午自己的状态实在不算好,身上挂了彩,臂膀处正汩汩流血,浸红了锦袍。
筑基对上金丹,如果不是涂钦午还学了微生枞的一手蒺藜十三枪,恐怕还拖不了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青面老翁也没想到,方才他重创了这黄口小儿,结果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狰狞笑道:“算你还有些本事!”
他不喜食年轻男子的肉,何况是修仙者的,但肉团不一定,无论如何,当做养料喂了总没问题。
“后退!”
涂钦午警醒水鹊,随后立即提着枪,伏身直扑青面老翁。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约是急着出来找水鹊。
两个眀冀的战场也逐渐从屋内移转到外面。
涂钦午余光瞥见同样的两个人,甚至连定光剑也一样,心中很是吃了一惊,老翁正是借着这个契机,再次狠狠重创。
气功当中蕴含的妖力,让涂钦午险些站不住,被震退至竹丛处,单膝跪地,按住胸口,猛地血气上涌,吐出一口血来。
水鹊急匆匆地跑过去搀扶住他,手忙脚乱地给涂钦午为了一口气血丹,“你还好吗?我这里还有好几颗……”
他别的没有,宗门药谷里有一部分丹药产出,都是给小宗主备用的。
眀冀一人暂且先顶住了老翁和黝木人的攻势。
尘土飞扬,剑风与掌风破空之声犹如万钧雷霆。
单钩枪抵住地面,涂钦午点头,按住水鹊扶着自己手,缓缓推开,借着单钩枪起身时,枪尖没入土地。
“你保护好自己。”
水鹊启唇还没说话,几道身影又已然缠斗至一处去。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一般。
“仙师!”
李石一声呼唤唤回了水鹊的心神。
他定睛一看,正是之前一直忘却未出现的肉团。
在空中抽缩痉挛,筋脉暴跳凸起在肉上,五官皱成褶状,整个肉团几乎只能看到一张咧出獠牙的口。
77号赶紧道:“宿主,危险!这个是人面瘤,能吐业火,但凡触及业火,一定会伤及神魂真身!”
“剧情里男主在这个小副本中,就是险些被这个人面瘤的业火伤到——”
它还没说完话,那人面瘤嗬嗬两声,从它血口中喷出零星火花。
接着腮部鼓起,猛地一呼一吹,幽幽业火直冲李石与云心的方向!
“小心!”
水鹊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想也没想就挡在凡人面前。
他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有人态度特别差地凶一凶他,水鹊都会被吓到。
所以这一次也好好地用双手护在前面保护自己了。
眼睛就算紧紧闭起,也能透过眼皮感受到火焰冲天。
空气中有一股木头燃烧的焦枯气味。
水鹊鼻尖耸动,小心翼翼地睁眼,“……眀冀?”
不对,眀冀被青面老翁绊住了脚步。
黝木目光呆呆滞滞的,盯着他。
有力的双臂将水鹊整个人环住了,业火阻挡在他身后。
听到水鹊喊他眀冀,缓慢摇了摇头。
业火烧及神魂与真身,他只是一方黝木,没有神魂,这是直接烧到了木料。
黝木抬手摸了摸水鹊的脸,掌心微烫。
水鹊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木头人……?”
下一瞬,黝木就彻底变回原形的木雕了。
烧得焦糊,有的地方成黑炭状,狼狈地掉落在泥巴地里。
水鹊只有手臂一开始被火舌燎到了,燎红了一片,大约是高温烫伤导致的抽痛。
他咬牙把木头人捡起来。
手掌里黑乎乎的,沾了一手炭灰。
手心之前阻挡老翁攻击时震伤了,如今更痛了。
人面瘤还在酝酿下一波业火,眀冀足步一蹬,劈剑将其刺落。
只这一下,人面瘤暴怒如雷,业火从它口中喷涌而出,如同炸开的爆竹烟花,气焰震开,转瞬吞噬了四周围。
刹那之间,风雪四起,虚空踏碎。
在业火伤及水鹊前,布着茧子的大手凌空掐住那个肉瘤,化神期威压令人难以想象,人面瘤转瞬化为齑粉飞灰。
残影转瞬即逝,下一秒凭空闪现,蒺藜枪直直扎入青面老翁的胸膛。
老翁面目狰狞,口中咯血,顺着下巴流下,嗬嗬发出气声道:“竟然是你,微生——?!”
青衫男子面无表情,像是挑着什么肮脏物件,枪尖挑着把老翁扬在半空中。
手腕一转,枪尖挑出妖丹。
一甩。
那青面老翁就如放去了气的麻布袋,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口中还在道:“微生……微生枞……”
微生枞低眸,足底一踏,将紫色妖丹碾作齑粉。
“水鹊,”涂钦午捂住肩膀撕裂的创口,匆忙上前问,“你怎么样?”
水鹊摇了摇头。
眀冀无言地用药膏抹在他烫红的手臂,扯下自己手臂的衣料给他缠好。
忽而低声道:“对不起。”
他意识到自己的修为境界还是不足以保护水鹊。
遇到像今天这样强势的妖修,连自保都棘手。
眀冀修行从来是稳扎稳打的,从未有像今日这样迫切地想要跨越境界。
微生枞彻底解决了青面翁,视他们于无物,把被火焰闷得灰扑扑的水鹊背起来。
转身,才望向伤势更加惨重的涂钦午和眀冀,视线薄凉,问道:“你们谁带他下山的。”
一字一顿皆透露着冷意,仿佛淬着冰。
水鹊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微生枞是真的动怒了,在爆发的边缘。
上一次这样,还是小时候他们调皮误入禁地,险些葬身兽腹。
他头一次被微生枞打屁股,也只有那一次。
水鹊赶紧蹭了蹭微生枞的肩颈,没想到因为自己脸颊沾了灰,反倒把微生枞的衣衫弄脏了。
他又赶紧拍一拍灰,小心吹了吹,好像不仅要把灰吹掉,还要把微生枞心中的火也吹灭。
环住对方的脖颈,小声道:“爹,是我自己非要下山的,你不要怪别人……”
不等微生枞多说什么,他就赶紧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微生枞垂眼,入目的是搭在自己身前的手,手心也是发红的。
他从未让水鹊受过这么重的伤。
水鹊闷闷地趴在微生枞背上,被烟气熏得咳嗽了一下,声音有点哑哑的,闭上眼睛,“我好痛呀,我想回家了……”
好像还没长大,仍旧是从前趴在他背上的一小团。
心如刀锉,钝钝地抽痛。
微生枞低声应答:“好,我们回家。”
水鹊装装可怜就转移了微生枞的注意。
他反手悄悄把装满丹药的储物袋丢给自己的竹马们,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脸颊还是泛粉,沾着一点儿灰的。
储物袋也给出去了,自己只留了一只木雕人在手上。
………
水鹊有点后悔了。
他不该把这个木雕人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