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152)
哪怕进入,他也只能在放下小主人后,走至远处的门边等候下一步命令。
这是为了防止目不识丁的愚者,粗手粗脚碰坏了珍贵的羊皮纸书。
水鹊的双腿不能行动,他坐在地上,低垂眼眸,用手笨拙地把自己的腿盘起来,这样他能够更容易前倾身体,取出书架上的书。
软垫子有两三个,这个是最大的,绒面绣着象征路易斯家族的香根鸢尾花。
长衫睡衣和睡裙差不多,长度及脚踝,可以把腿盖起来。
这样子盘腿坐,水鹊整个下半身全要陷进软垫了。
【水鹊窝在软垫子里,好小只啊。】
【笨手笨脚的小鸟……好可怜,妈妈看他自己乖乖地放jiojio,看得热泪都冒出来了】
【都怪主播抽的什么垃圾debuff】
因为继承了数据,有记忆,鹊·路易斯从七岁起就受家庭教师的识字教育,这让他能够一目十行扫过书名。
水鹊一一扫过书架,好像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圣书。
他随手抽了一本书封外壳没有名字标注的。
打开来,大多是插画,用一种叫蛋彩画的颜料画的。
过两日,等探亲的家庭教师回到城堡,水鹊也会学绘画,就用这种蛋清与植物染料混合做成的颜料。
羊皮纸上画了许许多多花草,天空是没有云朵的,有一只展开双翼的骨龙。
龙?
水鹊倾身,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细看。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被上面画的骨龙吸引了。
【omg宝宝就应该看这种宝宝绘本……】
【为什么要让人家读圣书!老登你说句话啊!】
关郃:“……”
当然是行动力列表只能选择这个,并且小字提示“阅读后智慧+1”,一百智慧值才涨一点头脑,至少要把圣书读一百遍,把书读烂。
水鹊当然不知道关郃在想什么。
他看得有些入迷。
那只骨龙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后面一页还画了在羊肠小道中向山谷进军的骑士队伍。
有人走过,带起悄然的风声,烛影摇了摇,水鹊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把圣书忘在脑后了。
他抬起头,眼睛酸涩,没有灯,在夜里,只依靠百叶窗外的月光和室内的火烛,看书伤神。
是多里安。
对方似乎还相当意外他坐在这里。
水鹊见他手指中夹着鹅毛笔,眼睛定定地看了自己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角色数据的影响,水鹊感到烦躁。
【因为继兄多里安打扰阅读,心情值-1】
【目前心情值3/10】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要给男主的游戏过程找不痛快,这样的话还需要降低别人对自己的好感度,以此降低威望值。
其实,水鹊也不用特意去想。他只要维持数据原本跑出来的性格就好了。
多里安背对着墙壁的烛台,站在书架另一端,他的身量高拔,影子长长,吞没了水鹊的身体,只有那张雪白的小脸还在烛光下,仰起来,安安静静地和多里安对视。
忽地,对方小小声喊:“哥哥。”
水鹊知道他的名字,路易斯伯爵曾经提到过。
“多里安哥哥。”他喊。
声音细弱得像贵妇人养的家猫。
他问:“你能抱我起来找书架上层的书吗?”
多里安默然,无声地凝望水鹊,状似沉思。
“你要找什么?”他说,“书名。”
“我可以帮你取下来。”
多里安的声线和加里克的也是一样的。
只是语气平淡冷静。
水鹊摇摇头,固执道:“我忘记了,多里安哥哥抱我,我看到上面书封的名字才能想起来。”
合理的事由。
也可能他只是在找感兴趣的书目。
多里安判断。
他走上前躬身,手臂穿过水鹊的腰。
睡衣的用料上乘,是来自东方的丝绸,这在图瓦王国能卖出极高的价格 ,哪怕是贵族,也是用领地自产的兽皮毛居多,看来对方原本作为路易斯伯爵的独子,很受宠爱。
多里安没有抱过弟弟。
他和孪生弟弟加里克水火不容,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就开始因为玩具打架。
这是他第一次拥抱“弟弟”。
弱小的,无力动弹的。
还需要大人的庇佑。
多里安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洗澡的时候,加入了紫罗兰、藤蔓百合或者是别的香料药草,又或者是擦了爽身粉?
是香香的。
幼弟如同氤氲水汽的清新花束。
柔软无害,这让多里安感到心神安宁。
“高点,再高点。”水鹊催促他。
到最后几乎是坐在了多里安的肩头。
还是少年,但肩膀的骨架、手臂上覆盖的流畅肌肉,已经初步塑造出成年人的精壮。
然而他坐着,这让多里安必须格外注意护住他,避免他滑落掉下来。
水鹊找到了那本圣书,抱在怀中,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在多里安稍有动作,似乎想要放他下来的时候,趁其不备,他手一揽,整层书架上的书都扫下来。
最后还用自己的十点力量,奋力推了书架一把。
多里安本就下意识地去接他扫落的书,结果书本稀里哗啦地掉落,他一时不察,水鹊往侧边偏倒,他又要去护住人。
两人和书架,相反方向,轰轰然一起倒下。
刚刚电光火石间,多里安只能顾住用手去保护水鹊的后脑。
好在水鹊身体砸下去的地方有软垫子。
而多里安的手背,正好垫在水鹊的脑袋和织毯中间。
不疼。
水鹊仰躺着,眼睛眨了眨。
书架倒下这么大的动静,男仆约翰从门口处跑进来,惊吓得大呼,“少爷!圣灵保佑!你还好吗?”
情急之下,只对水鹊称呼了少爷,连现在城堡中新来了两位伯爵继子也忘记。
脚步声重重,路易斯伯爵进入,嗓音闷雷一般,怒然道:“孩子们,你们谁能向我解释,城堡图书室发生了什么?”
幸运的是,只倒了一个松木书架。
书架只有六层,比普通成年人稍高一头。
羊皮纸书堆叠散落,一片狼藉。
多里安很快起身了,检查自己有没有压到水鹊,约翰也跑过来蹲下,帮忙将水鹊扶起来。
细细弱弱的哭泣声。
泪水打湿了丝绸睡衣。
“对、对不起……”小少爷低着头,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擦拭,肩头一颤一颤,“父亲,这是我的错,请不要、不要责怪多里安哥哥……”
“哥哥说一定要抱我起来找书,肯定是因为我太重了,所以哥哥才摔倒的。”
水鹊抬起头,眼眶揉得通红。
多里安沉默地盯着他。
对方却一眼也没有往这边瞥,只是瓮声瓮气地对着路易斯伯爵解释:“多里安哥哥不是有意的。”
水鹊天生眼尾圆圆钝钝,这让他显得格外天真,没有什么攻击力。
路易斯伯爵把他抱起来,痛惜地放在一旁的软椅上,好好整理,又拍走了睡衣上沾的灰尘。
他亲手养大这唯一的骨肉,说不偏心是不可能的。
但顾忌到是联姻对象带来的孩子。
最后冷肃地说:“多里安,看来你的力量还需要多加锻炼。”
“明天跟我去猎场。”
仆人们鱼贯而入,整理地上的书籍,扶起书架。
路易斯伯爵与他平视,手帕擦干净眼泪,温和地说:“鹊,这应该是你睡觉的时间。”
水鹊摇摇头:“不,父亲,我还想在图书室多待一会儿。”
路易斯伯爵不再劝他。
等伯爵离开,仆人们把现场整理干净退出图书室。
坐在软椅上的水鹊,对一直没有出声反驳的多里安,勾一勾手指。
多里安上前,单纯是不解地问:“为什么,说谎?”
甚至故意推倒书架。
只是为了让路易斯伯爵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