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还同(98)
乔青遥换一条腿压:“那就要看你了,我不是有你么?”
左诗冷冷地:“我出去吃饭就是为了要放松,合着为了带你,我还增加一项工作么?”
乔青遥直起腰身,垂眼看众人,抬手理袖口:“你们要是不带我,那我就开除你们。”
赵鹏宇马上扔掉旅行手册:“对不起老大,我不去了。”
左诗将旅行册仍到乔青遥脸上:“贱人!”
乔青遥接住左诗的旅行册,给录音小哥围着戴好耳麦:“带我见见世面,我可以承担出行一切支出。”
乔青遥最终如愿出行,倒不是大家想省支出,而是保护收入,只是每回都把左诗累都够呛,他给乔青遥贴过络腮胡,烫过爆炸头,扮演过高个妇女,也装过养蜂老农,即便如此乔青遥每次出行,都以刚出门就被认出来而告终,基本上不超过1分钟,就被镜头和笑声围住,退回酒店宣告失败。
反复几次,乔青遥很是怨怒:“左诗,不是我说你,你的技术是过关的,但是你稍微动点脑子可以不?花俩小时给我烫头发,结果让我更醒目了,你这不是弄巧成拙么?”
“这你可怨不着我,我的整体造型创意是烫头戴帽子贴龅牙,你自己半途而废只烫头不贴牙,说好了扮丑还是要戴墨镜耍酷,你那下半张脸跟你下半身一样早被粉丝印在脑子里了,认不出你来才怪呢,结果你还要怪我?”
“你个络腮胡贴的也是,差不多意思意思行了,你把我贴的跟张飞被炸过一样,说张飞都谦虚,那根本就是张扬,你懂不懂什么叫低调?”
“还跟我谈低调,我看你是忘了吃药,我贴的就是正常长度,是你脸太小了才显得胡子长了,而且你觉得有问题你当时怎么不提?光在这事后诸葛亮!”
“那你让我扮妇女,你是用脚后跟想出来的造型么?你见过我这么高还这么瘦的妇女么?正常女人长这么高别说记者了,我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是你提出的么,想伪装出一个造型让你走出去媒体歌迷恨不得绕道走,那我只能把你打扮成她们的妈了。”
“还有,就算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脸,但是我干什么要装成抢劫犯?你想放弃了可以直说,也别这么离谱吧。”
“我说让你套个脸谱在头上算了,是你自己选的黑色,说觉得帅一点,现在又把责任推给我,你可真是腕大心眼小。”
……
“你俩别吵了,这件事其实需要大家一起伪装,乔身边的人在媒体和粉丝那边都是熟脸,都知道谁是谁,每次我们都不伪装却带着一个全副武装的人,不是乔还能是谁,肯定会被认出来啊。”段晓康实在受不了他俩低智商的论战,出来解围:“下次要出去,只能大家都伪装。”
左诗俩眼一抹黑:“你们是要累死我么?那我不去了。”
次日团队一行人每人一顶假发一捧胡须,依旧是没能走出酒店大院。
隔天媒体发了照片向乔青遥发难,称其磕药嗑到脑子混乱,集体伪装秀智商下线,乔青遥终于忍不了了,左诗以为他要起诉狗仔,结果乔青遥凌晨3点半给左诗的房间打电话邀他出门,左诗好容易睡着,烦不胜烦:“佟女士什么时候来?老子受不了了!”
电话那头的嗓音轻柔,情绪稳定,没听见一样:“来吧,我们一起去惩恶扬善。”
而后左诗半夜便被助手小王载上街,同行的还有乔青遥和段晓康,乌漆麻黑的乔青遥也带着帽子和口罩,墨镜都没落下,左诗问他天这么黑还带墨镜能看见道么,乔青遥没接话,只是示意他禁声。
他们先是找地方换了一辆佟橙橙安排的SUV,而后又驶入茫茫深夜,左诗望着刷了黑漆的玻璃有些害怕,让他更害怕的是段晓康下车搬了一大箱发臭的东西上车,而乔青遥也开始用黑衬衫将自己的头围住。
左诗望着同样开始围头戴口罩的其他人:“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乔青遥给左诗蒙上一个黑纱巾:“戴好,一会你就知道了。”
凌晨的城市空荡冷寂,他们的黑车返回酒店,停在整日驻扎外头的帐篷堆前。
左诗认得这些帐篷,一年多以来不管乔青遥飞到哪个国家城市,永远都有这么一波人跟着他,驻扎在他下榻的酒店,只为在他出门时见上一面或者拍点照片,这里面有狗仔娱记,更多的则是狂热歌迷。
段晓康也认得这些帐篷,且还能区分,因为这是乔青遥给他安排的任务,显然乔青遥自己也研究过,待他们精准找到狗仔队的帐篷,左诗紧张的给自己加伪装,并眼看着小王打开了纸箱,里面竟是一排排的鸡蛋。
小王拿起一个闻了闻,顺势作呕:“乔,你放心,的确是坏的,就算是被报道,我们也没有浪费食材。”
乔青遥强忍住脏话:“做坏事的时候不要叫名字,你这个傻……瓜”
段晓康打开疝气大灯,对着帐篷开始鸣笛,左诗身体紧绷,双手颤抖,眼看着大家纷纷抓起鸡蛋,他也跟着抓了两个,未料段晓康正对着的帐篷没动静,反而是左诗这侧的帐篷冒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睡眼惺忪,口吐芬芳,竟是漏网之娱,未待左诗反应,身侧的臭鸡蛋已如流星激射起来。
而此刻正前方帐篷里的娱记也被吵起,黑车两边受敌,但战绩辉煌,主射手乔青遥此时发挥了其无与伦比的肢体协调能力,tempo超快且能两侧兼顾,而段晓康作为辅助,能单手趋车追踪,独手补缺查漏,边锋小王整排整排的鸡蛋往出扔,废物左诗则扔10个臭鸡蛋8个都捏碎在手心里。
酒店门口一时间蛋飞狗跳,两家媒体受袭,本欲挥拳迎战,奈何对方有生化武器,又猛又臭,粘腻液体糊的睁不开眼,只得包头鼠窜,惨状惊醒周边帐篷,花季男女惊吓之余慌忙卷铺盖,掩鼻逃离屎飞之地。
乔青遥见粉丝吓坏了,便低喝一声:“走。”
段晓康踩着油门倒车,一行人毫不恋战,绝尘而去。
左诗解开挂着蛋液的包头布:“这就是你说的惩恶扬善?”
“我忍他们很久了。”乔青遥优雅的擦了擦手,并狂喷香水:“真解气。”
自从见过凌晨4点的臭鸡蛋大街,左诗忽然不能理解乔青遥为什么成功了。
他是一个有智障却事竟成的男人。
他们扔光了臭鸡蛋,搅的大街不得安静,也不敢即刻回酒店,只是找地方换回了车,顺而在附近找酒店休息补眠。
当地五星酒店不多,又人生地不熟,找的天光都微亮才好容易找到1间大床房,乔青遥没耐心再找,小王跟小段都很识相的称自己在车里抽烟,待段晓康用自己的身份证拿到房卡,左诗犹犹豫豫的表示自己并不需要休息,乔青遥倒是很大方:“别装了,走吧。”
天亮之后,左诗跟着乔青遥上楼。
他在前面大步的走,宽肩蜂腰,左诗在后面低着头跟,鹌鹑缩头,看他皮鞋锃亮,脚脖细瘦,在往上是没边儿的直腿,和腿侧捏着房卡的薄手。
哪怕乔青遥遮严实了脸,这副‘衣架子’也引得大堂过客侧目,二人匆匆的摸进屋,乔青遥不能在任何没检查过的环境里脱衣服,因此他只是简单洗手擦衣,以便让自己闻起来没有太坏,左诗也依样画葫芦,而后乔青遥拉上窗帘关好灯,让房间于白日陷入黑暗,做完这一切他和衣而卧,背朝左诗躺在一侧,话也没有,左诗也默默无声的躺在另一边,床不大,但是中间的空位可以睡下一个成年女性。
左诗望着眼前人的后颈,想起他很多年前第一次知道乔青遥这个人,是他年少成名,当时左诗在女演员手上的报纸看到他的照片,内心暗觉这张脸应该很好画,工作之余也聊过他的八卦,那时他同安娜的绯闻沸沸扬扬,报刊亭里的各类封面盛传他滥情成性,连驭数女,再看封面上他那张小白脸,也似乎迷人轻佻,纯里带欲。
左诗当时死也没想到,自己会画乔青遥,还合作了快十年,左诗都从黄花小伙儿变成黄花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