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还同(134)
乔青遥被锤的脚步不稳,但不妨碍拥人入怀,他没有做声,只轻抚左诗后颈,手指苍白带血。
第72章
乔青遥家都没回,就只让助手们帮忙随便收了行李,便匆匆的赶去机场,待他登机之时,左诗还在酒店的床上睡着。
他一早晨都筋疲力尽,半梦半醒,却总有侵扰,一双手寻觅抚弄,唧唧我我,拥推着栖身房内各处,雄健的腰和湿润的嘴,啧啧地响。
满地狼藉,满满当当。
临行前乔青遥抚抵左诗的额头,他好几次离开又折返回来:“你可一定要来啊,我等你。”
“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
“一想到要分开那么久,我都不想拍了。”
……
左诗疲惫困倦,仰躺敷衍着,眼都懒得睁开,直至周遭彻底安静,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很冷,他裹了被子,蹒跚移到落地窗边。
脚下城市里川流不息,无声劳碌,附近商场悬挂的巨幅广告很醒目,虽然看不清字,但是看得清脸,这张脸前几个小时还见过,不似那般冷淡瓷白,而是润红涣散,热情似火的嘴唇和双眼,常人难见。
如梦似幻,如谎言和云烟。
左诗收拾好身体和心情已经是下午三点,前台竟然告知左诗只需要交房卡即可,无需关心费用问题,看起来刘昊做事越发上道,颇有当年段晓康的风范,念及段晓康这个名字,左诗心里一阵恶心,胃里正扰攘攘,忽然给人搭了肩膀。
“左诗,还真是你,离老远我就看见酒店门口站着一个帅哥,就觉得像你,”男人任由助手推化妆箱进大堂,专注同左诗勾肩搭臂,熟络调侃:“你怎么了?腿抖成这样,被人开‘苞了啊?”
左诗马上原地立正:“我非常好,昨天练腿练多了而已,唉,别说啊,这儿的健身房真不错。”
“怎么跑洲际来练腿了,是来这出通告嘛,谁的活啊?”后又反应过来,意味深长:“瞧我这记性,肯定是乔青遥的活吧,他不是把你包了么,这么多年他只让你画。”
“我现在不画他了,现在是凯莉姐画他,就是那个最早跟着他的化妆师。”
“啊?”对方凑上前,关切的八卦:“你被换了?为啥呀?”
见左诗不开口,又揣测套话,“难道……因为你俩被拍那件事么?报纸杂志上都是,现在这些娱记编假新闻都没良心,根本就是扯犊子,大明星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化妆的。”
“哦。”
“我没那个意思,绝对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实话说,咱们看跟谁比,咱们在老百姓里看好像混的不错,收拾的溜光水滑一天跟明星身后狐假虎威,虽说比一般人赚的多一点,但搁明星眼里我们也是穷人啊,我们一年哼哧哼哧画才赚多少,他们赚多少,不是一个量级的好不啦,就算是这些艺人要搞工作人员,搞公司老板搞经纪人不好吗,还能多接活多赚钱,他跟他助理那个事也离谱,肯定是助理讹他,怎么会有人信他猥亵助理,他脑子有泡哇去猥亵助理化妆师他犯得着么,那么多女明星富二代追他,挨个睡也睡不完啊……”
“你还活在清朝么阶级感这么根深蒂固,没人拿你当丫头,你却非要谨记丫头本分,”左诗不想听,便打断他:“你助手都走没影了,你还在这像个失足妇女一样叭叭别人,你也不怕挨嘴巴么,今天画哪位姐啊?”
“我画柳林姐呀,我助手先进去摆化妆品,再给姐姐按摩个脸整个精华SPA啥的,她花活好多呢,我再过半小时进去都没事,”化妆师依廊贱笑:“你才失足呢,就算失足我也是丢了足上水晶鞋的灰姑娘,等王子来给我舔’脚穿鞋。”
“谁家王子看到你这幅要甩籽样,还敢来给你舔‘脚。”
“你真讨厌,欠揍是不,”刚要作势比划,男人忽然想起来,“对了,你看今天的新闻了么,你的前雇主在街上揍人了。”
左诗不太在意,准备随便聊两句走人,“前雇主?揍人?”
“乔青遥啊,你竟然不知道,我的妈呀,当街失控伤人,今天一早全国的媒体都要骂死他了,感觉不浸猪笼骑木驴都不足以平民愤,他现在是开始走‘发疯天王’路线了嘛,毕竟是公众人物,怎么能动手呢,歌迷那么多对青少年影响也太不好了,再说万一对方告他,应该一告一个准吧,有没有伤害罪这种说道?”
左诗听着魔幻,他望定对方,不能相信,“真假?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网络上还有视频呢,就昨晚上还是今天凌晨,在街头上打人的是他没错,他们公司中午就发了道歉声明了,但是没用,媒体都骂他没素质……今天机场可热闹呢,王晨勇你知道吧,就是现在画安娜那个化妆师,他今天赶飞机刚巧也在机场撞上乔青遥他们团队,机场乌央乌央全是记者和歌迷,用王晨勇的原话说,子宫都要挤出来了……”
左诗看面前人嘴唇一张一合,耳朵失聪,眼睫颤动,草草的寒暄了回家,顺道买了杂志报纸回去细细端详,连同网络上的视频,直看到夜幕低垂,朗月悬枝。
咖啡杯热气袅袅。
左诗认出了段晓康,回想今天早晨,除了手破了乔青遥并没什么异样,也没有要同左诗讲这件事的意思,可明明这么大的事!
虽然对方无意同自己分享,左诗却很想关怀一下对方,他窝在沙发上,满怀爱恋的在短信对话框里斟酌编辑,他知道乔青遥习惯性开国际漫游,因此讯息不会有去无还,左诗忙活半晚,反复删减,小心翼翼,一改以往直来直去,忽然间就不知道从何说起,怎么说似都矫揉造作,不够男儿洒脱。
分寸感这种东西就很微妙,太近了是冬天的蒲扇,太远了又成了雪中无炭。
就这么纠结犹豫,费劲吧啦写的长篇,对方一个字也没回。
左诗倒也不是太介意,毕竟有时差对方还忙,但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看一下手机,看到把备注从‘天鹅肉’改成了‘孩儿他爹’,改妥后左诗暗笑半天,心道不过是10天,一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一条短信不回而已,本来自己也不该提他不想提的事。
未料这10天过的这样缓慢,左诗咬着牙工作,咬着牙吃喝,闭上眼失眠,睁开眼失联,乔青遥自打出国就从来没联系过他,没有电话,短信也无,左诗有时候脾气上来,运足了气拨通电话准备骂人,但电话从来没接通过。
就像是尝了一口鸦片,销魂蚀骨,接着消失不见。
消失很久的发小倒是联系了左诗,寒暄过后便是发喜帖,表示准备办喜酒,当然还有一事相求。
“大化妆师方便来帮我媳妇儿画个新娘妆么?都是哥们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给钱也行,算是满足我媳妇儿一个愿望。”
左诗没有迟疑,点头帮忙,结果就是自己凌晨就爬起来工作,陪了红包不说,还要付助手一日的工资。
江南姑娘生一张月牙儿脸,两条细窄远山眉,努一张水红小肥嘴,不容易画,她也不说话,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左诗见她愁容满面欲言又止,当发小强取良家,后来妆都画完了,新娘子终于在左诗走之前舍出了脸皮:“哥~有个不情之请,你方便帮忙要几张乔的签名么?”
左诗一愣:“啊?”
“我跟我同事都好喜欢他,呜呜,我高一的时候就喜欢他了,这么多年也没变,能有一张签名就好,如果你实在为难,我也能理解,没关系的我就是问问~”
左诗笑道:“我不为难,要签名照有点难,你早说两个星期我还能要到,现在不方便了,要不我跟讲点乔青遥的小秘密就当补偿你了?万一你听了之后再也不喜欢他了还省事,省的要签名照了。”
助手见状贴心支招:“左老师,问丽美姐要也行,我之前要过一次,她很好说话的。”
新娘子同身后吃油条的亲戚全瞪了眼,连一边补觉的伴娘都明显伸了耳朵,犹豫着是闭眼睛听还是睁眼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