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还同(27)
学校内湖覆雪茫茫,雪后寒风猛吹,让人手脚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老四的辣妹老婆已经抵达驿站,明天就来骂他拯救大家了
第22章
左昀顺利通过实习期,甚至由于机敏聪明,甚讨领导喜欢,还得了一个小艺人带一带,当然艺人也是新人,还在校的学生被签进来,戏都没拍一部,自然也接不到什么工作,因此左昀日常还是做助理工作,只不过比起之前贴发票,他现在偶尔会帮忙没时间的经纪人带演员见组进组。
宣传同事羡慕表示:“你运气真好,跳过宣传学习,直接从助理跃级成执行经纪呢。”
“不算执行经纪了,我那都是给大家帮忙,你要是有做不过来的,我也可以帮你。”
“哇,你可以帮我写文案么?一次一百个,哎,每回冲热搜都写的手指头都要残废了,我请你喝奶茶!”又突然想起来:“你哪有时间,不是要送蒲晚秋去北边拍戏了嘛,对了,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看刘姐安排吧,她目前跟我讲进了组看情况和演员需求,”左昀觉得新人还是需多学习:“不过帮你忙没关系啊,进了组也有没事的时候,有需求随时联系,我有空可以帮你写。”
“很少有你这样踏实的新人啦,现在的小朋友,心比天高,上来就想做项目,实话讲平日订个机票都会搞错。”
旁边忙项目的商务接话:“可不嘛,总监之前助理换了好几个,都干不住,左昀昀,大家都很喜欢你,你可要加油呀。”
北方风雪迷目。
送演员进组也是一门学问,虽然对通告安排演员食宿看似简单,也的确不难,难得是人际关系,剧组鱼龙混杂,欺生爱熟,话只能信一半,否则就给欺负的团团转,没有经验的经纪人,演员难免早早的给发到现场,拍到九十点休息,给刚到场的大咖开工,直拍到大咖收工,下午五六点又来拍你,以至于演员早出晚归日日候场,熬的精疲力尽,又没超的时间,就拿你垫场,有苦说不出。
左昀送进组的演员咖小,本就受欺,事事都要争取,也没预算请助理,左昀做事之余,还需兼着端饭拿水的工作,待遇条件也差,左昀单间都不配有,只能同剧组的人拼一间房,得一张脏乱阴暗的单人床,在摄影大哥的呼噜里辗转整夜,这还算好的,若是轮到跟场务同放,屋子里会臭的进不去。
有时还免不了给化妆组老大揩油。
上了年纪的同志看起来格外姨,他装模作样的帮‘阳光嫩肉’扒拉头发,有意无意的同左昀肢体触碰:“昀,你怎么没考虑签公司做艺人,你比我见过的好多人条正多了,哎呀现在真是什么歪瓜劣枣都能当演员。”
左昀打开对方的手,笑着玩闹:“哥,怪不得我看你很亲,我终于想起来了,你长的好像我大舅妈,等会上哪个菜市场买菜啊?”
他坚韧成长,什么行业也不只有光鲜,如人一样,不只有相迎笑脸。
没戏时是少有的闲暇,无事可做,思绪便神游,百无聊赖间左昀突然自床上惊坐,这个拍戏的北方老城区是乔梦真大学所在的城市!
左昀翻出乔梦真的联系方式,又迟疑,主动联系对方,主动拉黑对方,再解放对方,好像追人的不是乔梦真,而是左昀自己。
但那又怎么样?左昀拨通乔梦真的电话,他就是从心而行,他想干嘛干嘛。
乔梦真未接电话。
李振北此时发来微信:“我才发现,你出差的地方,乔梦真不是在那边上学么,你俩真是有缘。”
左昀回一个机枪扫射表情包。
“你又要去找他玩了?”
“对啊。”
“你完了,要弯了。”
“弯你麻痹,你有病,我爱找谁找谁,我整天找你玩也不是想跟你搞基。”
窗外的雪款款的落,耳机里的Intro是乔青遥弹的钢琴曲,似一阵长风吹过,黑夜山坡,
斗转星河,荒原上无边野火。
左昀眨眨眼,重躺回床,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我偶像真是值得我爱,他为什么去世了!!我简直太太太难过了。”
“你追星的样子真的好0哦。”
“那要是他,我愿意为他做0哈哈。”
“他不就是个基佬么?”
“?我杀了你!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青遥在下午三点联络左昀,约在他在自己下榻的酒店见面。
左昀套上帽衫和羽绒外套,顶风冒雪的换乘三站公交过去找乔梦真,今日不同以往,知道赚钱不易,左昀也较之前节俭,好容易赶到,左昀仰一张白脸,看五星酒店耸入云霄,这才察觉有些怪异,约见在这种地方,像是约炮。
最可恶乔梦真也不下来接他,还得他自己找前台登记刷卡上门,到了约定地点,门虚掩着,推开了,竟然是套房,并没有人。
会客厅空空荡荡,只有柴可夫斯基和肖邦,燃着的檀香,熏的一室禅意。
左昀站在回廊,不敢进门,他轻声地:“乔梦真?你在吗?”
良久,内室隔断才人影闪现,乔青遥移步而出,懒散的穿一件灰白卫衣和睡裤,他攥着笔记,抬手示意左昀进门。
两人围坐沙发,左昀四下打量,会客的小圆桌上,蝴蝶兰开的有些败了,花边微微曲卷,凋零盛放,花瓶旁边放半杯冷茶,还有几块糖霜玛德琳,油胖油胖,看起来甚是美味,却只被咬了一口,剩下的便孤寂自卑的躺在银边餐碟里。
单人沙发上的书包敞着口,书本自里面跌跌撞撞的翻逃出来,到处都是,还有未拆封的信和包装盒,以彩纸和缎带缠紧了,像羞涩待拆的处女,再望旁边看,这种花花绿绿的礼物竟然不少,给打扫阿姨整理排列,似不知去处归途的迷路人。
房间里东西不多,但也不像是第一天住。
“你怎么跑到酒店来住啊?”左昀脱掉外套,也是灰白帽衫:“怎么没在宿舍住。”
乔青遥赤脚盘坐,帽衫袋子松松的垂躺胸前,他戴着眼镜,继续翻看手里的笔记:“住不下去。”
左昀继续脱,因为室内暖和,还有美味和帅哥,落日和余晖,简直一派春意燥热:“啊?跟室友闹矛盾了?他们欺负你,哦,不,你欺负他们了么?”
“都没有。”
“他们对你不好么?”
“不错。”
“那为什么不住宿舍,你这出来住酒店也太奢侈了吧,”左昀脱的只剩T恤,挺舒服的靠在靠垫上:“再说不回寝室能行么?你们不查寝么?”
“查。”
“啊?那你这样天天不在宿舍住不是找死么。”
“也不是天天查,查的时候他们会找人假扮我应检。”
“……你室友不是对你不只是不错,他们是相当好啊。”左昀目光落在乔青遥翻看教材的手,劲瘦修长,指甲剪的好干净:“你们今天没课?”
“有。”
“那你不又不去……你们不点名么?”
“点。”
“所以有人替你答道?”
“有。”
“打扰了,哥,可见你混的真挺不错啊。”
乔青遥合上笔记,摘下眼镜:“不过,替我点名也没什么用,因为老师都认识我。”
左昀冷哼一声,脸却是笑着:“呦,真把你牛逼坏了,我算看明白了,你小子上课欺负老师,下课欺负同学,整天绷着一张阴间使者的脸,怨气老他妈重了,路过的要给你烧纸才能安然无恙经过。”
乔青遥并不生气,反而静静观赏对方,看他一口白牙,甚是灿烂。
这场景似曾相见,在许多年前,也是类似套房,不过大这个许多,因为乔青遥巡演各站都是空旷的总统套,那时他最怕孤单寂寞,演出结束又亢奋难眠,因此夜里会客厅永远人来人往,大家打着精神陪他,艺术总监捧起吉他,录音师正组搭键盘,助手们抱着靠枕酣眠,经纪人吵闹的讲着商务电话……而乔青遥也如这般盘坐沙发,钢琴上放着喝了一半的威士忌,散了一地的礼物和鲜花,对面坐着唯一一个敢嘲讽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