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系美人替嫁给残疾反派后[穿书](120)
四人餐桌像极了一家老小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平凡的日子也热闹的如同过年。
“干杯——祝贺我姑爷顺利拿下罗斯安德的合作,提前预祝幻海集团步步登高日贯长虹——”白薇举起酒杯,喜气洋洋道。
南流景举杯相碰:“谢谢岳母,也祝贺岳母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回自己的孩子。”
李叔笑得合不拢嘴:“现在网上因为这件事已经炸开了锅,那个微博,好家伙,半天登不进去,都瘫痪了,这几天白女士恐怕也免不了被记者骚扰。”
白薇抿嘴笑笑:“我以前特别反感记者纠缠追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反而有特别多的话想说,说起来,这件事还多亏了南姑爷,要不是他当初低声下气求我一定要来见见黎黎,我也不会产生怀疑,说不定也就没有今天的团聚。”
李叔:“少爷?低声下气?”
南流景轻咳一声,低下头挡住微微泛红的脸颊:“吃饭,菜都凉了。”
“姑爷不用不好意思,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放下身段并不丢人,反而是真男人的表现,大丈夫能屈能伸。”白薇夹了只大鸡腿送到南流景碗中,“姑爷多吃鸡腿,早日重新站起来。”
正说笑着,白薇手机响了。
她摸过手机一瞧,是本市的陌生号。
知道她私人号码的并不多,她以为是哪位亲戚忘了存他备注,起身:“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
来到房间,接起电话,刚“喂”了声,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
“薇薇,是我,衍向。”
二十年没听过的声音,再一次将记忆从脑海最深处拉了出来。
白薇语气生硬:“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俞衍向犹豫许久,才缓缓开口:“最近过得好么?工作是不是很忙。”
“不用聊些没意义的话,有什么事你直接讲。”白薇打断他,“我很忙,要陪儿子吃饭,他们都在等我,你快说。”
俞衍向长叹一声,努力维持笑容:“我知道我再打这通电话就是不要脸,我其实也是为了孩子的事,我见过伽黎,他是我非常中意的学生,没想到这么巧,他竟然就是我家的老大,只是之前见面很匆忙,没来得及仔细看看他,你愿不愿意……找个时间,让孩子见见他的亲生父亲。”
“问我?”白薇冷笑一声,“我不愿意,我巴不得他没有过这个父亲,一个在他出生时没有见证他来到这个人世间的父亲,在他被护士掉包的时候还在外地开会的父亲,一个……在他与家人分开二十多年从来没去找过他的父亲。”
电话那头沉默了,俞衍向很想解释他当时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这二十年来也不是没有找过儿子,但他身为一校之长,还有上万的孩子需要他,他有时候也实在无法抽身去忙私事,在其位任其职罢了。
见他不说话,白薇也不想和他纠缠,扔了句“没什么事就挂了”,按掉通话关了机。
尽管这通电话在这种大喜日子实在坏人心情,但白薇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只要她想,可以演出无数种开心的方式。
但她坐回桌前,热情招呼着姑爷,演技明明滴水不漏,还是被沈伽黎看出了端倪。
“妈妈,你不开心么。”沈伽黎盯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问道。
白薇拿筷子的手猛的一顿。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质疑过她的演技,但在最亲的人面前,她的小把戏早已分崩离析。
“你不开心要和我讲,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帮你分担解决。”沈伽黎握住她的手,轻轻哄着。
不管是白薇还是现实中的母亲永远都是这样,非要把自己伪装成铜墙铁壁没有丝毫破绽,独自一人咬牙承担所有痛苦,那个世界的妈妈已经带着遗憾离去,他不想这个世界的妈妈也跟着遗憾过一生。
白薇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反过来安慰似地拍了拍儿子的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爸爸……也就是俞衍向校长刚才打来电话,说想见见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沈伽黎,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白薇释然一笑:“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可以自己拿主意,想见与否,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沈伽黎静静地望着她,眼中平静无风。
第52章
人都有私心, 白薇因为这个男人过了二十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儿子,她不希望也很害怕因为这男人一句话再次打碎她仅剩的希望。
所以她不可能希望沈伽黎去见这个男人。
但同时她又在想尽办法做一个好妈妈, 孩子想见生父天经地义, 因此她将最终选择权交由沈伽黎,让他去做决定, 无论结局如何,她都认了。
白薇翻出刚才俞衍向打来的号码, 推过去手机:“这是他的号码,不管你怎么决定,只要开心就去做。”
沈伽黎望着那串号码, 没说话。
原本和气融洽的一顿饭因为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变得气氛压抑, 几人沉默地吃完了饭,白薇又像往常一样叮嘱着小事,最后说她明早有通告先去睡了。
今晚的夜格外阒寂,阒寂到能隔着门板听到客厅里李叔的震天呼声。
南流景偏过脸看向沈伽黎, 皎洁月光投进房间, 在他的睫毛上涂了薄薄一层星光。
一向一沾枕头分秒入睡的沈伽黎到了十二点竟然还睁着眼。
南流景移开视线,轻声问:“睡不着?”
沈伽黎没做声。
“在想爸爸的事?纠结要不要去见他?”
片刻的沉默后,沈伽黎难得回应了他:“嗯。”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
沈伽黎缓缓缩起身子,一只手轻轻扯着枕套的花边,话题忽然转了个弯:
“你长这么大,有没有被人指责过不诚实。”
南流景想了想:“没有。”
因为很多时候,没有人会去认真倾听他的话,而很多人无所谓真相是什么, 只会拿他们认为的事实凌驾于真相至上。
沈伽黎慢慢闭上眼睛,水光在睫羽根部溢出斑驳光点。
“我有, 唯一一次,在小学那年。”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发来家庭调查表,其中有一项是父母的姓名和职业,他认真填写了妈妈的姓名,在职业一栏写下“花店”,但到了父亲那一栏,笔尖停在纸张上方许久也无从落笔。
出生起就没见过爸爸,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只在户口本上见过父亲的姓名,叫沈海。而每每向妈妈询问爸爸的事,妈妈都会表现得很忧伤,所以他就学着不再在妈妈面前提起“父亲”二字。
他看着周围同学的调查表,父亲职业一栏后有银行职员有医生工人等等,似乎每个人在填写父亲的信息时都是没有犹豫便落笔,只有他不知道该写什么。
最后老师要收调查表,鬼使神差的,他在父亲的职业后面写了“宇航员”。
因为这份职业很忙,经常不着家,也能解释为什么每次家长会或者亲子活动都只有妈妈来参加。
可谎言最终还是败露。
老师举着他的调查表在讲台上大声宣扬:“没有父亲可以不用填写,这没关系,但如果为了虚荣心说谎就会让老师很痛心,沈伽黎,没有父亲可以不用写。”
坐在中间的孩子一动不动浑身僵硬,周围四十双眼睛用或嘲笑或怜悯的目光齐齐看向他。
那也是沈伽黎第一次顶撞老师:“我只是想有个爸爸我有什么错。”
“你没错!但你不该用这种态度质问我挑战我的权威,你应该去问你妈妈你有什么错。”
那天回家的路非常漫长,从黄昏走到日落,到星光漫天,九岁的沈伽黎在路口见到了正焦急张望的妈妈,当妈妈哭着跑来问他去了哪里、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时,他摔了书包,所有的委屈化为咆哮,一遍遍质问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