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103)
尚一凡大概是资历较深在各个综艺当前辈当习惯了,在这里也习惯以“导师”自居,叫队里的人“学员”。
但策展人和艺术家其实只是相互依赖的合作关系,很难说谁比谁高贵。
更何况这节目里,嘉宾根本不需要完成现实那些找承办方设计布局等琐碎工作,策展人都只是个高攀的名头。
应云碎挺不喜欢这种自分上下级的称呼的,尤其是对方还是迟燎。他被抓包似的撇开视线,有些尴尬地笑笑。
这是在录制时。后来摄影师走了,尚一凡就问他:“小碎,我有个冒昧的问题想问你,你是故意的吗?”
应云碎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尚一凡把目光又往迟燎那边移了移,意思是炒cp。
在他看来,应云碎是故意在镜头前看迟燎。
随即又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也要开经纪公司造星了,会下意识研究别人是怎么提升商业价值的。我能感觉到,你上这个节目目的性很强,就是为了圈粉的。”
应云碎笑了笑,揉了揉有些痛的额角:“上综艺不都是为了圈粉吗,而且我演技不好,只能另寻出路。”他偏头,目光清冷藏锋:“有什么不对吗。”
“啊呀没有没有,是我说话冒犯了不是,”尚一凡道,“我意思是,一般人不是想吸粉就能吸粉的,特别是带着要火的想法时反而束手束脚,红是看命的嘛,娱乐圈也不缺好看的人。但你就给我一种按部就班的感觉。就是为了吸粉而来也确实吸到了。这挺难得的。我是来取经。”
“也没什么经取的。”应云碎笑笑,乏力地坐到椅子上喝了口水。
想到尚一凡是圈内前辈,德高望重号召力强,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忙,就解释了,
“我之前就对艺术比较感兴趣,这综艺算是在我的强项点上,尽量在镜头前展现出我在这方面的优势就行了,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概念我专门多卖弄几句——我之前有黑热搜嘛,这刚好可以打一个反转。”
“但这只能证明我并非废柴,改善一些恶劣的路人缘。我没什么综艺感,圈粉最重要的还是利用脸。”他转着无名指的戒指,“放大点观众会喜欢的人设。”
专业、温柔、处变不惊和时而有些风情的撩感。
这是他给自己定的人设。
录第一期便开始践行。
笑也好,皱眉也好,仰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曲线,还是蹲下身系鞋带让衣服包裹腰身,这些看似不经意的镜头实则都有他故意在镜头前表演的成分。
就连和董星实——虽然上了个cp词条的热搜是意外,但发现董星实长得不赖水平不差,必然会给到很多镜头,就故意站到他面前,和他多反驳几句制造点火花,最后还来句有些挑逗的“过时不候”,也是他处心积虑的必然。
“现在飞升的人身上基本都带着个大热cp,方便网友二创,所以你也是利用那个迟燎……”
“不是。”应云碎立马否定。
迟燎是所有刻意里唯一的随意,是他端着人设外唯一的真实。他利用节目也觉得对不起董星实,但不允许别人误会他和迟燎的感情也有目的:“没想过会和迟燎炒cp,也不知道现在怎么都有超话了。”
尚一凡笑了,一语破的:“因为你们很自然,而他的目光完全移不开你。神奇的是你也经常看他。”
他这么一说,应云碎又忍不住透过玻璃窗去看艺术家堆里的迟燎。
“诶,难得,迟燎竟然在和我们组的Kevin聊天儿,”尚一凡也顺道把目光匀过去,“我还以为他拽的很,除了你不和人说话呢。”
应云碎眯了眯眼,觉得迟燎旁边那个男生挺眼熟的。
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Kevin是什么媒材的?”
“陶器彩绘的。但他说他本职工作是人体彩绘,只是尺度太大节目组不允许,哈哈……”尚一凡道,“他现在非常喜欢你来着,说是你的梦男,你这圈粉确实圈到位了。这么看来,拍戏确实不如真人秀综艺啊。你以后还拍戏吗?”
应云碎收回视线,坦诚:“拍戏是当演员,我当不了演员。”
“那你想当什么?你倒是真可以当策展人。”尚一凡以为自己说到应云碎心坎儿了,没想到应云碎回答:“我现在就想当流量。”
“流量明星啊?你这还挺坦率的,但流量都是虚的,就这么一瞬,很快就会消失,没用的……”尚一凡试图讲道理。
“有这么一瞬就够了。”应云碎笑笑,“这一瞬还是有点用的。”
“用来干什么?带货?”
“差不多。”应云碎摸摸下巴,“我想用来卖惨。”
“?”
-
另一个房间。
Kevin说他喜欢人体彩绘,最近的idea是根据人的伤疤作画。
想到应云碎那张背,迟燎压根儿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便好奇地问:
“你要去哪儿找伤者?他们会愿意吗?”
“分人吧,总有些人不介意的。但这个项目也只是孵化阶段,我可能要筹备个三四年吧。搞个大型的。”
迟燎点点头,突然想起以前还完全找不到人的时候,他混进一些火灾受害者的小组和群,看他们互相鼓励试图寻找应云碎。
有些伤者会秀被纹身覆盖的伤疤。
于是他知道,大型火灾,就算死里逃生,也难逃永远的痕迹。
正想再开口问几句,导演组匆匆跑来一人,说节目今天暂停录制。
因为应云碎晕倒了。
“什么?晕倒了?”
“他看上去确实有些病,脸总是煞白……”
“他怎么了啊是累到了吗?”Kevin也在爆发的嘈杂声中陡然站起。
反应已经很快了,但刚刚还敞着腿坐在身旁的迟燎已经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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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燎硬扒开都快出发的救护车的门。
“啊呀你来干什么?”说话的是应云碎的跟拍摄像,摆手拦道,“别上来了别上来了,你添什么乱,情况紧急,这会儿又没人拍你了——”
“滚开。”
摄像一愣。
迟燎抬眸:“听不懂人话?”
摄像因为一直跟着应云碎,视角跟着应云碎走,印象里的迟燎便是一个有点冷淡但总喜欢在应老师面前刷存在感的小男生。
哪儿像现在。
目光沉冷到阴鸷,声音没有温度,手背青筋凸起,像一座不怒自威的沉山。
摄像不知咋的心里突然就空了下,宛如看到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还被抛了一记冷箭,竟是话都说不出来。
五分钟后,当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和梵龙娱乐是什么关系时,他已经是被迟燎扔下车,惊愕地目送救护车驶远了。
应云碎躺在救护担架上,这会儿又短暂地微睁开了眼,对上了迟燎生气、担忧又心疼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脸色有多难看,自知不占理,求生欲满满地伸出手,勾迟燎的食指,轻轻挤出一个字:
“牵。”
迟燎没说话,咬牙切齿地。
却还是把他手裹住,用力地摩挲,贴到胸口。
他冷汗满满,而一向热乎乎的迟燎,手竟也是冰凉的。
他呼吸不畅,而跪在他旁边的迟燎胸口也剧烈起伏着。
应云碎再次闭上眼,头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深切感受到,
这小鬼。
大概真是与自己共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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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是在第二天。
一睁眼又看到迟燎的眼睛。
如果不是下眼睑的黑眼圈暴露了等待的时间,那如出一辙的生气、担忧和心疼的目光和死沉的脸色,让应云碎一度自己还在救护车上。
“一晚上没睡?”他轻松地先开口了,声音仍有些虚,动了动手,没打点滴,却被迟燎沉声打断:“谁叫你动了?”
“……”应云碎又乖乖地躺成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