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心动不如胎动(44)
小男孩愣住了,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云祭没再搭理他,收拾好行礼就拉着羽决要走,刚到门外那小男孩又追了出来。
“等等!我也没有娘……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复活你娘。”
“什么?”云祭错愕地回头,突然间不讨厌这熊孩子了,心底反而涌出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他放下行礼,决定再玩一会儿。
尔后,云祭就坐在庭院前的花树下,和一群孩子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孩子们都很好奇繁华热闹的皇城,云祭绘声绘色的给他们描述起来,孩子们全程星星眼,时不时还要哇哇赞叹几声。
云祭讲得口干舌燥,喝水时才想起要问大家伙儿的名字。小男孩举手抢先回答,自信地拍胸道:“我叫阿钰,是金玉的钰,我爹说我从小就能折腾,金刚不坏,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个名。”
“哈哈哈……”孩子们捧腹大笑,“阿钰的绰号就叫小金刚!他爹每次撵着他打的时候就是这么吼的,说他打不坏,得往死里打!”
“是吗?”云祭忍俊不禁,依稀记得许多年前,娘亲怀着弟弟的时候,就说肚子里是只小金刚,如果弟弟还在,也差不多是阿钰这么大了。恍然发觉阿钰在盯着自己,云祭便问他:“干嘛这样瞧着我?”
“我我我就是觉得你笑起来有一点好看,和我爹一样好看。”
“说起来,你也是由自己爹一手带大的吧,他经常打你吗?”
“这个嘛,打倒是经常打。”阿钰说着就掀开衣摆,把裤腰后面扯开来给大家看,“你们看我屁屁红肿得,就是我爹前两天打的!”
“嘶嘶嘶……别摸别摸,疼的疼的,嗷嗷嗷!”阿钰打开小伙伴们乱摸的爪子,龇牙咧嘴地把那半边屁屁收了起来,没羞没臊的。
“我爹总喜欢教训我,平时我不小心闯了祸,他就骂我是个天生的坏胚子,是个小骗子。摸着良心讲,我不就是偶尔撒个野、扯点小谎嘛!哪家小孩不这样?他老是嫌我不乖,他自己还不是一身毛病。”
“你们不知道,我爹烧饭可难吃了,丢出去连狗都不吃!他吃啥都要放糖,唉哟,可把我腻死了!他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居然爱吃糖葫芦的,你们能信吗?他脾气还很执拗,我要敢唱反调,他得把我屁股打开花,一点都不讲道理,就是那个什么来着,冥王爷不灵!”
“是冥顽不灵,不是冥王爷不灵了。”云祭笑着纠正道,“你这么说你爹坏话,不怕他待会儿听到了,又过来打你屁屁呀?”
“不怕!我爹出去办事了,回不来的。话说你爹为人怎么样?他是不是皇城的大贵人?那个什么挥金……挥粪土什么的?”
“是挥金如土。我爹很无趣,就不提他了,你继续说你的。”
一群孩子就这么嗑着瓜子、嚼着花生,坐在庭前闲扯,说道各家长短。说到后面,阿钰偷瞥了一眼靠在花树旁的羽决,“那个白头发的哥哥,看起来好厉害,他是不是你的侍卫,能不能让他教我几招?”
“你说他啊,是挺厉害的,不过你要想学防身术,我教你。”云祭说罢让羽决去找了几把木剑过来,带领孩子们在院内耍剑。孩子们有模有样地学着,互相比试,嬉笑打闹,就这样耍到了半下午。
夕阳西下,一队骏马飞驰而过,城主等人终于赶了回来。率先进门的是一个挺拔英气的紫衣青年,身后紧随着几十名兵卫。男子神色拘谨,疾步上前向云祭叩首,“微臣乃寒城主殷迟,拜见太……”
“不必多礼。”云祭故意打断,双手扶起殷迟,眼神示意他不要声张。殷迟又嘘声道:“不知太子殿下莅临寒舍,真是有失远迎。”
羽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群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血腥之气。虽然他们刻意整饬掩盖过,但仍能察觉出他们多半负伤,尤其是这个城主殷迟,他额角隐隐有汗,唇色微微泛白,身上可能有大刀血口。
“阿爹怎么才回来?”阿钰喊了一声,手里还在舞枪弄棍。殷迟忙把他的武器收缴了过来,低声呵斥道:“今天没闯祸吧你?”
“他就是你爹?”云祭有点意外,听阿钰之前的牢骚,感觉他爹不会是这么严肃正派的人,也不觉得这男人会喜欢吃糖葫芦。
“对啊,城主大人就是我爹,他可疼我啦!”阿钰说着便张手要城主抱抱,殷迟不愿当众抱他,认为有失体统。但阿钰甩臂蹦跶着非要抱,他无奈俯身把阿钰搂在臂弯里,阿钰还在他脸侧吧唧了一口。
“你几岁了还要抱?这么多人……也不知道羞。”
“五岁了,我不管,就是到五十岁也要阿爹抱!”
云祭不禁蹙眉,莫名有几分失望,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为了招待太子殿下,殷迟特地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各色海鲜时蔬摆了满满一桌,香气四溢。殷迟见羽决还守在门外,亲手端了一盘食物送上去,“寒城这边天气冷,不妨吃口热的暖暖身。”
“不必了,我不吃。”羽决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把话挑明。
云祭觉得一个人吃饭太乏味,便让城主把孩子们都吆喝上桌,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席间,孩子们七言八语,把锅碗瓢盆敲得叮当作响。阿钰莫名其妙的来了句:“我爹呢,他怎么还不来吃饭?”
“你爹我在吃!”殷迟不悦地强调道,伸手把歪坐的阿钰扶正过来。
“我是说我爹呀。”阿钰撇了撇嘴,殷迟忙塞了只肥虾在他嘴里,叮嘱道:“今日有贵客在,你给我好好坐着吃饭,有什么事等回房再说。”
云祭并没有在意他们说什么,饭后就回房休息了,羽决也跟了过去。
关好门后,羽决才道:“寒城主有问题,他们可能在外遇袭了,听闻殿下驾临城主府,就十万火急赶了回来。当年占领北疆时,余孽并未扫清,叛贼一直在北疆诸城作乱,此地不宜久留。”
“你说的那些叛贼,会威胁到这些孩子的性命吗?”
“应该不会,他们在城郊野地作祟,离这里尚远。”
“那明早就走,再待下去父皇的人也快找过来了。”
另一边,殷迟牵着阿钰回了房,阿钰欣喜地在房内找了一圈,最后满脸失望道:“我爹呢?你和他一起出去的,怎么只有你回来?你们出去干什么了?这都三天了,我爹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殷迟蹲下身来,扶着阿钰的肩膀安慰道:“你爹这几天有事,暂时不回来了,等家里这位贵客走了,我就立即带人去把你爹接回来……”说着突然咳嗽起来,唇角呛出了点血迹,又忙不迭擦掉。
“这是血吗……阿爹怎么受伤了?伤到哪儿了,疼不疼?”
“没事没事,等我会儿。”殷迟起身去到屏风后,想换掉溅血的衣物。
阿钰纳闷地跟了过去,却见对方身上缠满染血的布条,背后赫然有一道醒目的刀伤。阿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惊慌地跺脚道:“你们是不是遇到乱贼了?我爹该不会是被人杀了,死在外边了吧!”
“没有!你尽瞎说,快闭上你的乌鸦嘴!”
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殷迟不知道怎么跟阿钰解释,便把孩子抱坐在腿上抚慰,“干爹我平时疼你吧,比你亲爹还疼你,你得乖乖听我的话是不是?你要相信我,一定会把你爹平安带回来的。”
阿钰转着眼珠嘀咕道:“那我爹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
殷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他表面上装得镇定,实则如坐针毡,急得抓心挠肝……但只能等家里的贵客走了再想办法,绝不能把这位贵客卷入纷争,万一出了岔子,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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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之前锁了好久,如果感觉剧情接不上,就翻回上章~作者一直说结局篇,但有点刹不住车,应该还有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