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95)
“不会拿看不见要挟你。”
“怎么会用那么卑劣的手段要挟你和我谈恋爱。”
楼冬藏是在说……
他不会问贺关,是不是因为自己是盲人, 所以才不和自己谈恋爱。
贺关本意不是歧视楼冬藏的视力障碍, 但他和楼冬藏谈恋爱的念头也很小, 拒绝了之后只要楼冬藏拿这种说法来说事, 贺关等于被道德绑架了。
是不是歧视盲人?
是不是因为他是盲人, 才没有和他谈恋爱的念头?
这样说,是让贺关最两难的程度。
但他不会。
贺关想说自己还没把楼冬藏想到这种地步。
楼冬藏笑着补充:“喜欢你还来不及, 怎么会拿我的眼睛威胁你?”
贺关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他沉默了一会儿, 说:“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楼冬藏:“怎么不好喜欢?我最喜欢了, 哪都喜欢。”
贺关被他这个回答逗笑:“你真是……油嘴滑舌……那最喜欢我哪啊?”
楼冬藏低头看他:“会让我觉得被爱。”
贺关愣住了:“我哪有?”
楼冬藏:“我之前不喜欢睁眼。”
贺关:“嗯, 这和现在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楼冬藏:“爸很迷信, 觉得我的眼睛很不吉利,失明之后不仅不让睁眼,还给了我一串佛珠,让我一直盘。”
贺关霎时蹙眉:“他怎么……”
楼冬藏:“他不重要。”
楼冬藏笑了笑,抱着他说:“重要的是你。”
贺关:“……你够了。”
楼冬藏:“现在我经常睁眼。”
贺关:“……嗯,为什么。”
楼冬藏:“忘了?”
贺关茫然地抬头,和他对视:“我该记住?”
他一眼望进楼冬藏漂亮的眼瞳里。
楼冬藏:“你是第一个夸我眼睛漂亮的人。”
贺关:“……我现在说是无心之失还来得及吗。”
楼冬藏笑着把他抱紧:“不行,晚了。”
他们拌了两句嘴,贺关不再答话,楼冬藏也不再发问。
贺关依然被人抱着,站在原地沉默。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可我不觉得那是我的功劳,只是你很久没有见到人了。”
楼冬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贺关:“我说这只是因为我一直陪着你,所以给你被爱的错觉……”
楼冬藏:“贺关,别质疑自己能不能给别人带来爱。你在这就让我觉得被爱。”
贺关眨了一下眼睛,补上最后一句:“……而且这也不是你要的爱。”
这不是楼冬藏想要的……恋爱。
这只是贺关出于对楼冬藏的关心的……家人身份的爱。
放松下来的贺关被人抱得更紧。
楼冬藏垂头,把唇印在贺关的脖颈。
“所以我现在在求爱,求我想要的那种。”
求我想要的爱情。
贺关依然愣愣的:“……我没和人谈过,我不会,也不懂,你会受伤的。”
楼冬藏:“没人什么都懂,况且只是试试,受伤怎么了,难道我还怕吗。”
贺关安静片刻,说:“最重要的是……我不想。”
楼冬藏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问:“为什么还是不想?”
贺关闭了闭眼,说:“万一没成,每天和你共处一室多尴尬啊。”
楼冬藏:“不会。”
贺关:“?”
楼冬藏:“这里这么大,选一个我摸不到的屋子住,你可以住在二进门,根本看不见我,我也找不到你。”
贺关:“……你是要在这活到老死吗?”
楼冬藏:“不出意外的话,是吧。”
他突然这么说,倒让贺关觉得有点难过。
这里明明是楼冬藏的家,他却连家门都不一定能摸到。
楼冬藏在说……贺关随时可以离开。
明明被抱着、被困在厨房里的是贺关。
但被困在这座园林里的……是楼冬藏。
贺关稍微缓和,摸了摸他的胳膊:“好凉。”
楼冬藏微微离开他一些:“长袖也凉到你了?”
贺关:“不知道。一靠近就能感觉到,沁凉沁凉的,像个冰袋。”
楼冬藏:“不讨厌吗?”
贺关:“也不知道。”
他今天晚上说了很多次不知道,和在星域例会上决策的那位贺总判若两人。
贺关很久没想过和人发展进一步的亲密关系了。
那样很累,也很麻烦,且不可控。
但其实贺关知道自己不排斥,不然在楼冬藏搂紧自己那时候,他就已经想办法离开。
虽然楼冬藏力气很大,但贺关铁了心要跑,他拦不住。
自己这种选择让贺关觉得困惑。
他尝试拿普遍的缘由让楼冬藏退缩,比如谈了之后的风险,但又被人原封不动地解释清楚,扔了回来。
还那么让人心疼。
贺关:“这是你说的。”
楼冬藏:“嗯,我说的。”
贺关抬起胳膊,第一次主动回抱住了楼冬藏。
虽然很轻,但也算回抱住了。
贺关:“……抱起来确实挺舒服。”
楼冬藏愣了片刻,说:“你说什么?”
贺关:“我说你冰冰凉凉的,手感很好。”
其实他一开始就很喜欢这种手感。
贺关在这里被人抱着纠结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第一次有明确的回应。
之前楼冬藏说“天热了,我抱起来很舒服”。
现在他回答“确实舒服”。
楼冬藏松开了抱着贺关的手。
贺关:“嗯?怎么松……”
贺关被他握住手腕往旁边带了一步,这次,他靠着门,避开了硌人的把手。
抓着他的那只手因为难以置信还有些发抖,为了确认,强势地挤进贺关的指缝,同时稍微低头,密密实实把他覆住了。
贺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条蟒压在了门板上。
面前是对方的身体,手心里是对方的手指,耳边是对方的唇。
楼冬藏声音略微不稳:“是答应我了?”
贺关:“……不是说只是试试吗?”
楼冬藏清了清嗓:“嗯。”
贺关:“那……那就试试吧。”
反正自己也不会少块肉。
话音刚落,楼冬藏难以克制地吻了一下贺关的耳朵。
这和一开始那个轻柔的像风一样的吻不同,这个吻存在感极强,离开之后,留下的一点湿让贺关头皮发麻。
贺关被楼冬藏握着的手立刻抓紧了,几乎要按着楼冬藏的指骨,按进门里去。
他反射性一个抬腿,被压着他的人立刻察觉,伸手死死压住。
楼冬藏声音发颤,细听全是笑:“别紧张,贺关……贺关,别跑,我不亲了,我……我太高兴了。”
贺关:“……”
贺关说不出话。
他耳朵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上面全是敏感的神经,现在从耳尖烧到耳根,火烧火燎,像要把他的头发一起燃了。
连带着牙关都在发抖。
没出息得要死。
而且因为楼冬藏这种难以自持的反应正面让贺关感受到,一时间他好像被高兴充斥,也笑起来。
厨房窗户没关,这时恰巧进来一阵凉风,把贺关吹得微微醒神。
他踢了一下楼冬藏的脚尖。
“楼冬藏,去关窗户。”
楼冬藏好一会儿才回答:“……等会儿。”
贺关有些疑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