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76)
“你派来装灯的工人,想必也和你说了我告诉他的事。”
楼英杰瞳孔放大。
“我那些话没有假的,家里是贺关在操持,全靠他,最近我才能维持人样。”
“我知道你很需要钱,现在我把贺关要走,你只能让楼君夺创造价值。”
“可以,给他别的,我知道你手里远远不止这些。别让他来为难贺关。”
“看好你的宝贝孙子,别让他伸展手脚到我这。别让贺关在外面忙到彻夜不合眼、让他总是遇到一些非必要的麻烦事。”
“贺关不在我身边,我就不可控。而我不可控了,不知道会说什么。”
“二哥和三姐为了遗产会帮你的。”
“爸爸,放过他。”
楼冬藏今天来不只是拿到戒指。
除了戒指,他还要确保贺关的以后。
被楼英杰看中不是好事,楼冬藏能推算出来,楼英杰在这段时间对贺关一定相当慷慨,为的是贺关更加好用。
楼冬藏何尝不知道楼英杰是什么样的人。
老人只会对要入套的羊慷慨,且在这之前,一点破绽都不会有。
贺关不能入局。
楼冬藏绝不会让他参与进楼家这个乱成猫抓过的线团般的圈子里去。
更何况楼英杰做的事没有前路。
贺关一身清白地来,就要一身清白地走。他做的事应该有一个圆满的结果,而不是被楼英杰毁了。
“只要他不参与,不仅我这双眼没用,我的嘴也不会有用。”
这句话一出,楼英杰长叹一声,说:“恒运一向没问题,星域……没有参与先前的融资。”
楼冬藏点头:“那这件事到此为止。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既然结婚了,把我的户口和贺关迁到一起吧。”
楼英杰这句话语气起伏非常大:“你就这么喜欢倒贴?”
楼冬藏:“我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倒贴?能找到一个贺关这样的,他还愿意叫你爸,你只需要偷着乐。”
他很轻地反驳:“照你这么说,妈妈也不是倒贴吗。”
楼英杰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他没叫过我爸,都是喊岳父。”
楼冬藏指指自己:“在我面前他叫。”
楼英杰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能!”
他们开始互怼,才有了那么一点父子的样子。
楼冬藏不再多留,向门口走去。
楼英杰:“最近走路是不是好多了。”
楼冬藏:“嗯,有人带着我走路,回忆起怎么走的,不再失重了。”
楼英杰闭上眼:“走吧。”
那个有人,一定是贺关。
楼冬藏:“爸爸,再见。”
他的重音在“爸爸”。
这重音宛如实质,激荡起周围一片空气,又随着他关门的动作很快落下。
楼英杰被关门的风扑了满脸,转动手里的白玉狮子头。
良久,他长叹一声,重新面对月亮。
弦月。
第34章 宴会 叫叔叔。
贺关在门口和这只跟着自己走的暹罗迅速打好关系——
靠挠它的耳后。
这只暹罗很亲人, 很久没被人触摸,一摸它就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音。
身后的门被打开,贺关头也不回,说:“往右踏半步, 不然撞到我了。”
楼冬藏:“蹲着?”
贺关:“听见猫在打呼噜了吗?我在撸猫。”
楼冬藏走过来, 蹲在贺关身边, 想摸一把:“原来你在说巧克力。”
贺关:“它叫巧克力?”
楼冬藏:“嗯。”
贺关:“真有意思……”
猫吃巧克力会死。
现在这只猫叫巧克力。
巧克力被楼冬藏靠近的手冰得一个激灵。
原本躺在地上任撸, 现在只是手稍微挨到它, 巧克力便一个咕噜爬起来, 走远了。
贺关笑着问:“它一直这么嫌弃你?”
楼冬藏被他拉起来:“嗯,它很不喜欢我。”
贺关:“巧克力。”
走出几步的巧克力在走廊里站住,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走廊里太空旷,它的喵声都带着回音。
贺关:“咪咪, 回来~”
楼冬藏:“我只有小时候会叫它咪咪, 它从来不肯理我,就没再试过。”
他这话说到一半便停下了,因为听见巧克力打着呼噜走回贺关脚边, 蹭贺关的裤脚。
贺关把巧克力抱起来, 也不管自己的定制西装上粘上多少猫毛, 朝向楼冬藏, 说:“来, 再摸一把。”
楼冬藏难得有些犹豫。
贺关:“快点儿,一会儿从我怀里下去了。”
但楼冬藏知道他只是催促。
因为巧克力的呼吸均匀慵懒, 还在一股脑地蹭贺关的手, 像要赖在他怀里, 没有一点要下去的迹象。
贺关抱着巧克力, 不时避开项圈挠挠猫的下巴, 等楼冬藏再试。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门被打开。
贺关下意识向楼冬藏这边靠了一步。
楼老爷子亲自换上一身西装,此时已经和刚才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同,看他们还站在门口,问:“怎么还不走?”
中气十足的。
贺关:“岳……”
楼英杰:“叫爸,去了大厅再叫岳父……当心我抽你。”
贺关:“……”
贺关很久没有听到长辈这么和自己说话,一瞬间梦回和父亲说话,下意识说:“是。”
老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越过他们向前。
贺关目送老人走到拐角尽头接过佣人递来的手杖,便说:“那我们也走吧,寿宴马上开始了。”
楼冬藏:“好。”
贺关看他放松警惕,看准时机抓住他的手,按在猫头上。
巧克力没反应过来,以为还是贺关的手,立刻昂起脑袋迎上去。
暹罗的毛异常柔软。
它被人类骗过去,脑袋挨了一冰,恼怒地甩甩尾巴,从人类的怀里跳离。
贺关任由巧克力离开,不再强求:“四舍五入也是摸到了。”
他身边的人蜷起手,又松开,反应过来之后抬手要去握他的手。
以示自己被安慰。
贺关在他碰到手时立刻移开,没让他摸到,绕到他另一边:“另外一只手吧,那只手很多猫毛。”
楼冬藏:“这只不是戴戒指的手。”
贺关:“另一只手上很多猫毛。”
楼冬藏点点头:“巧克力很喜欢你。”
贺关用肯定的语气说:“巧克力不喜欢你。”
楼冬藏:“嗯。”
楼冬藏换了个问题:“你喜欢巧克力?”
贺关:“喜欢啊。”
贺关拉着他往前,在无人的走廊向前,安慰说:“没事,它不喜欢你我喜欢。”
他想了想,求生欲很强地说:“比起它更喜欢你。”
他的喜欢脱口而出,一听便没有掺杂任何复杂的情绪。
是干净的、单纯的喜欢。
不含任何情/欲的。
楼冬藏敛起眼睛:“是吗。”
贺关:“我和巧克力不熟,它还蹭我一身毛……”
楼冬藏:“熟了就更喜欢它?”
贺关:“不可能和它更熟嘛,还是和你更熟……”
他们并肩往前,一个在另一个说一大串之后接上一个简短的问题,让对话一直持续下去。
那空荡的走廊倒因此不显得拥挤了。
*
因为要换下戒指,他们找了一间没人的休息室。
贺关在这里找到一只粘毛器,朝自己身上狂滚,直到确定没有猫毛了才罢休。
楼冬藏在沙发旁站着面朝他,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贺关一边粘毛一边觉得,自己虽然放走了一只宠物,但还带着另外一只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