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132)
可能藏冬园那层层叠叠的结构给了他被包裹的错觉,也可能楼冬藏恋爱之后的态度一直温和而包容,总之他在那里……
确实是最真实最放松的状态。
至于楼冬藏不正常……
先不说正常是由谁定义的,就算不正常又怎么样。
两个都正常固然很好,不过家里有一个正常的也够了,他还挺正常的。
剩下那个想正常就正常,想不正常也无所谓。
世界上那么多人那么多种活法,多一个楼冬藏这样的也未尝不可。
一辆路虎开到了警局门口,贺关看它停在两个人附近的停车位,问:“这是来接你的?”
宁之禾瞄了眼车牌:“嗯,我弟来接我了。”
贺关:“你弟?我还以为……”
宁之禾:“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也行,我性取向女,谢了。”
贺关:“就这一个要求还想让我给你介绍,想桃子。”
宁之禾:“你这不是会冲浪吗!哎呀微信再聊,懒得和你废话……”
他们这边聊着,停车的车主已经背着光向这边走来,口罩戴的严严实实,走到台阶下,喊了一声:“哥。”
宁之禾:“来了我的礼宝!”
他扭头和贺关告别:“走了,我弟来了。有事和我说,找到老婆之前随时call我,别太难过啊,警察一定会找到人的,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他以为贺关是因为楼冬藏跑了,一时间为自己不用照顾一个精神病庆幸,心理上又过不去,心情复杂,还在郁结。
实际上完全不是。
贺关和他挥手:“一路平安,拜。”
他说完,走下台阶,走向和两人相反的方向。
沿街路灯规划得当,一排过去,照得夜晚的路况金碧辉煌。
它们像忠诚的锡兵,给予过路行人美丽温和的剪影。
男人提着啤酒站在路灯下,头发边缘被染成带温度的暖黄。
他将视线放在灯下小飞虫上,眯起眼,忍受着飞虫嗡鸣,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通电话突然响起,打断路灯下的寂静。
贺关接起来。
“您好,是贺关先生吗?我是市中区派出所的,上次您就一艘游轮报过案……”
“是我,是上次游轮的事有进展了吗?”
“对。是关于游轮的,警方这边需要您的协助……”
“要我怎么协助,你们尽管说,我会全力配合。”
“我们的特警会在需要的时候联络您,剩下感谢您的配合,再见。”
“……”
贺关挂掉电话,疑惑地蹙眉。
特警?
哪位?
难道他身边有谁是不便暴露身份的警察吗?
第73章 病假 老婆都没了还上什么班。
贺关很快收起联想, 沿路走回家。
他走到小区楼下时,看到路灯下有人等他,第一反应以为是楼冬藏。
看第二眼才发现,是燕煦。
贺关提着啤酒走近。
随着脚步声靠近, 路灯下眺望他窗口的人转身过来, 喊了一句贺总。
贺关没什么表情, 看不出喜怒, 问:“你怎么在这。”
燕煦:“贺总, 我来送花, 公司里放不下,再加上都是您的,就自作主张送来了。”
贺关:“还有多少?今天我家还能有我落脚的地方吗?”
燕煦:“可以,除了我手里这捧, 还有一个后备箱, 您家应该放得下?”
贺关:“那走吧,一起放进去。”
燕煦:“好。”
两个人一起把这些花安置好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
贺关满头是汗,草草洗过脸在沙发上坐下, 难得和燕煦闲聊, 说:“私人时间还来上班, 不觉得累吗。”
燕煦摇摇头:“不会, 您言重了, 和您共事很轻松。”
贺关笑了笑,坐在沙发上开冰啤。
燕煦四处看了看:“您的新家很漂亮。”
贺关把拉开拉环的啤酒递给他, 自己就着手里洒出来的舔了一口, 说:“嗯, 原本打算弄成婚房呢。”
燕煦:“嗯?现在不是了吗?”
贺关:“爱人失踪了。”
燕煦明智地没有往下问。
贺关身上还带着烧烤的味道, 虽然在警局已经散的差不多, 但现在喝酒一抬胳膊,还有些若隐若现。
他不想闻到,便靠着沙发背,动作很小地喝了很久的冰啤,才说:“明天我不去上班了。”
燕煦:“可公司……”
贺关烦躁地说:“说不去就是不去,老婆都丢了还让我去上班,不去。”
燕煦对他耍孩子脾气的行为哭笑不得,劝道:“可您不去,公司里那么多……”
贺关:“不是有你吗,这几天你就代理吧,我左边第三格抽屉是公章,我把钥匙给你。”
燕煦顿时局促起来:“这怎么行?您拿好钥匙来上班吧,公司少了您不行。”
贺关疲惫地说:“不行也得行,少了我又不会倒闭。”
燕煦:“什么?”
贺关:“我得去……找我老婆。你这些天就受点累,帮帮我,好吗?”
他声音疲惫且乏累,说到最后,好像力气用尽般,干涸得一个字一个字向外蹦。
“……行了,你走吧,我困了。”
下过雨,还是夜里,南北通透的两个阳台让客厅里弥漫着徐徐的风,一点月光光亮映在地板上。
贺关半张脸埋在抱枕里,因为喝醉而通红。
此刻,他脸颊柔软的弧度随嘴角肌肉而动,暗面如影随形,遮住他的神情。
燕煦不确定他是不是笑了一下,或是要忍住哭,只好撇了下嘴角。
他只听到他贺总困倦的声音。
“我很不高兴,不要废话。”
燕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拿起贺关面前茶几的空罐,说:“好。”
贺关:“记得关门。”
燕煦:“是。”
*
接下来两周里,贺关没有在星域出现过。
燕煦也确实如他所说,代替他行使权力,需要贺关亲自过目的文件,则直接拿到贺关家里。
至于贺关本人……
在宿醉。
前面几天,这间屋子还只是有淡淡的酒味。
一周后,这里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酒瓶包装,来者不拒,荤素不忌,大大小小。
这个大平层像泡在酒罐子里一般,屋子连角落似乎都被酒水浸透。
燕煦每次来送文件,都会主动把酒瓶子收拾好。
但他因收拾垃圾的稍微停留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屋里的人骂。
“收拾什么?送完东西就滚!要么再给我拿两瓶酒过来!”
那人声音嘶哑,吃饭都要靠燕煦每天定时来送,一头乱发,坐在床上恼怒地踹了一脚床头柜。
燕煦只好听话。
他知道那怒火不是因为他,也因此更觉得无奈和心痛。
五月二十和五月二十一两天,燕煦把送给贺关的花都带来了这座房子,挨个拆开包装,暂时放进家里空置的玻璃箱里。
他不知道玻璃箱是给什么准备的,这几天看来也没有新居民要入住,便自作主张把之前花朵放满了一玻璃缸,加水,每天定时来更换。
到满打满算的第十四天,燕煦打开门,觉得有些不对。
玻璃缸里的花都死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眼球浑浊,模模糊糊,说:“你来了。”
燕煦:“嗯,贺总。”
贺关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说:“今天要看什么,拿给我。”
竟然没有喝酒,很难得。
燕煦把文件递过来,放下公文包,帮他收拾屋子。
卧室早已不能看了。
床单一团皱巴,枕头横陈在地上,难以预见晚上屋主的睡姿,用凌乱一词形容都稍显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