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每天都在修罗场(90)
简鹿也是心下一惊,他以为小白每次龇牙咧嘴都只是恐吓一下自己,不敢真的下嘴咬人,现在才算是后知后觉,吓出一身冷汗。
还好自己平时对狗儿子挺好的,不然,不然恐怕这一双手就保不住了。
惊讶之余,又有点小小的窃喜。他很少能看到简鱼像现在这样失态,尤其是刚刚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虽然这样想不太好,但简鹿还是悄悄地对小白竖了个大拇指:
儿子干得好!
小白正忙着凶眼前的女人,没工夫搭理简鹿,就对他甩了甩尾巴权当回应。
事实上小白那一口是留了几分力的,不然简鱼就不只是捂着手指头哭几声,恐怕就要打120送去急救了。但饶是如此,她仍然怒目相对,尖声道:“这种咬人的畜生不能留下来!你快把它赶出去,快点!”
简鹿撇撇嘴,简鱼要认真跟小白比起来,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畜生。
“小白,乖,快回来。”
“呜汪——呜呜呜汪!”小白巍然不动,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简鱼不怕简鹿,因为她知道这人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怎么撒泼都没关系,但她却怕小白——毕竟狗可没人那么多顾虑,也听不懂人话。
她看简鹿也招呼不住这条恶狗,嚣张的气焰顿时熄了一半,往后退了几步,惨白着一张脸,说话都没什么底气了。
“你快把它牵走!没看到吗,它还想咬我!你快点啊!”
越说,就越带上几分焦急:“简鹿!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
她的音调一拔高,小白就比以她更高几倍的声音吼一声,吓得简鱼只能夹紧尾巴,把音量放得不能再低。
“我怕,它要咬我,你快牵走它……快点!”
小白抖抖大耳朵,威风洋洋的小跑到简鹿脚边蹲坐下来,因为它的原因,简鱼只能对这个便宜哥哥也客客气气的,倒是让简鹿体验了一把“人假狗威”。
有了小白撑场子,简鹿也硬气了几分,他咳了咳,清清嗓子,道:“放心吧,小白做过全身检查,没细菌,你不用担心得狂犬病。”
他这样子,可不像是担忧妹妹会被感染。
简鱼在心里又记了简鹿一笔,但现在还不到算账的时候。她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把脸上的泪水擦掉——一抹,腮红也散开了,整张脸花了妆,像一团五颜六色的面饼。
“噗嗤——”
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一声笑,简鹿赶紧捂住嘴,糟糕,太得意忘形了。
但是,简鱼这样子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忍笑之余,自然也没错过简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顿觉心情大好,忍不住想给小白加餐。不过当下之急,还是得先安顿好简鱼,不然怕是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简鹿给她找来家庭药箱,把需要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好:“双氧水,碘伏,酒精,挨着擦——这儿还有创可贴,你自己弄。”
简鱼也知道自己丢了脸,默默地处理伤口,棉签才刚一挨上,就疼得龇牙咧嘴,下定决心要让那条恶狗付出代价。
简鹿这才看清了她的伤口——就破了点儿皮,血是流了一些,但也就看着唬人,这么一点小口子,还没他切菜不小心被切到的伤口大。
小白自然是有分寸的,它只是想教训这个一身臭烘烘还动手动脚的女人,倒不至于下死口——毕竟林深时耳提面命过好多次,不允许小白咬人。
这么闹了一通,简鱼最后还是如愿以偿住进了别墅。
第94章
伤口才刚包扎好,简鱼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哼着流行歌把别墅整个转了一圈, 边逛边评头论足。
“这窗帘怎么是蓝色的, 丑死了,应该换成粉红色, 才梦幻。”
“沙发太大了吧, 占地方, 明天就换掉。”
“啧,这什么审美啊,客厅里摆多肉,不应该弄成家庭酒吧吗?那多有格调, 你可真是个土包子。”
她从进门的玄关处一路吐槽到二楼, 简鹿跟在后面把这些话都当成垃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直到简鱼的手搭上了卧室的门把手, 他才变了脸色,窜到门前挡住:“这里不能进。”
“为什么?!”
在简鱼看来, 简鹿和有钱人结了婚,这房子就是简鹿的,那自然也是她的。她作为主人之一, 当然有权利对这别墅里每一样东西都具有处置权。
鸠占鹊巢。
“这是我和、和你姐夫的卧室,你一个姑娘家,非得进两个男人的房间,也不嫌臊得慌。”
和林深时有关的事,简鹿从来都不肯让步。他本来以为话都说得这么严重了, 却没想到简鱼不仅不害羞,居然还眼冒绿光。
“姐夫?就是那个有钱人?”
面对简鱼热切的询问,简鹿却沉默下来。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当时问出来之后被简鱼绕过去,现在才又重新想起。
“你怎么知道我的结婚对象是有钱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地址,我记得,我从来没跟你和妈说过毕业后具体在哪里工作。”
简鹿为了不让林深时被打扰,对于自己的这一方亲友是能瞒则瞒,按理来说,简鱼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更别提连地址都摸得这么清清楚楚。
“这……”简鱼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答应过那个男人必须将两个人之间的事保密,于是干脆把腰一叉,用红色的指甲指着简鹿,理直气壮道:“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要是不来,你还能记得有个妈、有个妹妹?我们紧巴巴的过日子,你倒好,傍了个大款整天吃香的喝辣的。”
简鹿听她这么不要脸的把黑的说成白的,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忍无可忍,一把抓住简鱼的手腕,压抑着怒气呵斥道:“你能不能讲点理!这些年我短过你吃喝吗?自从我上了大学以后,妈也不种地了,搬到县城陪你读私立中学,这些钱哪儿来的,你们比我更清楚!我这些年往家里倒贴的钱还少了?”
“简鱼!我他妈是欠你的吗?!我要是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也早就还清了!”
他太过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尽数爆起,一根根的贴着小麦色的皮肤。简鹿现在这状态,像是随时都要扇面前的女孩儿一巴掌,但他到底是忍住了,盯着简鱼看了半晌,最后重重地甩开那只手,冷冰冰的说:“我忍得够久了,你最好不要再试图激怒我。”
“他的东西,你一样都没资格碰。”
简鱼被这一通话给吼懵了,记忆中这个哥哥从来都不敢大声和她说话,现在竟然,竟然凶自己?
他居然敢凶自己!
“你——”
“给我闭嘴,不然就滚出去。”简鹿懒得和她争执,直截了当的指着门。
简鱼只好不甘心的将没说出来的话吞下去,瞪他瞪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她气势汹汹的扭头,重新找了间房间休息,进屋时还故意把门关得震天响,以此向简鹿示威。
简鹿毫不在意,一直挡在卧室门前,直到看不见简鱼了,才转身进入房间把门轻轻带上。
卧室的装修风格和别墅其他地方都不一样,这是林深时自己的设计——黑白灰为主基调,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和他本人一样走性冷淡风。
简鹿和衣倒在棉软的大床上,把头深深埋在被子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现在的心情太复杂了,像是有千百条丝线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对于简鱼,作为哥哥,简鹿是发自内心袒护和喜爱的,可是她一次又一次极其差劲的表现,终于让简鹿也对其失望透顶。
他不想再管老家里的任何事了,只想守着林深时和小白好好过日子。但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也总是有人背后作祟,千方百计的破坏。
事实上根本不用问简鱼,简鹿也能猜得出个七七八八,能这么有精力上蹿下跳的,除了林之下,还能有谁?
但他没有任何证据。
这种明知始作俑者是谁,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简鹿翻了个身,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简鱼也没闲着,她把门小心的反锁好,拿出手机按照号码一个数一个数的拨过去,接通后是一个明显经过变声处理的沙哑男音。
“到了吗?”
“到了到了,你说的是真的,没想到简鹿现在居然变得这么有钱,哼,有了几个臭钱就敢跟我甩脸,看我以后怎么修理他。”简鹿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马上又用娇滴滴的声音对着手机:“你知道这么多,真厉害。”
“呵,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林之下低笑一声,语气带着些嘲弄。
简鱼没听出来他的讽刺之意,甚至还有点得寸进尺:“我能知道你是谁吗?”她想,这是不是像里那样,权势滔天的男主角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和帮助女主。
林之下眼神微暗,睫毛颤了几下,轻声道:“记住一句话,好奇心会害死猫。”
“我是谁,并不重要。”
“我、我就是随口问一下,你别多想!”
简鱼被这阴森森的声音弄得头皮发麻,她敢和简鹿甩脸子放狠话,却不敢跟电话那头的男人说一句重话。
林之下懒得再跟她废话,干脆利落的按下挂机键。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目光落到白茫茫的雪地上。
真是一个蠢货。
不愧是简鹿的妹妹,真是蠢到一家去了。
林之下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对简鱼的鄙夷,旋即又弯起笑眼,期待着这个蠢女人把简鹿搅得鸡飞狗跳。
下午倒是相安无事,两兄妹各自待在房间里井水不犯河水。但一到了晚上,简鱼就又故态复萌,对着简鹿做的晚饭挑三拣四。
“晚饭做得这么油腻,你不知道我在减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