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每天都在修罗场(9)
“那个叫什么万年青的是不是欺负你了?艹我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深时你别怕,我帮你讨回公道。”
林深时没说话,轻轻把手抽出来。
简鹿快心疼死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委屈的林深时啊。
“你不想去就算了,我们回家吧。”简鹿小心翼翼的,“走吧?”
“嗯。”
林深时应了一声,抬脚走进雨幕里。倾盆的雨水几秒钟就将他浑身淋得湿透,轻薄的风衣打湿后紧紧的贴在身上,显出流畅性感的肌肉线条。简鹿赶紧打着伞跟上去,试图用188的身体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彩虹色的伞往林深时那一边倾斜,替他遮住风挡住雨。
回去的路程是简鹿在开车,林深时安安静静的坐在后排,黑色的头发丝往下滴着水珠儿,一挨到车里铺的毛毯,便悄无声息的渗入。
到嘴的话犹犹豫豫的又吞回去,如此反复了好几遍,简鹿才鼓起勇气,盯着车内后视镜里那个愈发沉默的人,小心的说:“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只是恰好,恰好来喝奶茶遇到的。”
“嗯。”
“你在里面没受委屈吧?”
“没有。”
“谁要是欺负你,一定要跟我说!”简鹿激动的扭头去看林深时,浓眉大眼的加上那一身体格,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他有几把刷子。
但林深时很清楚,简鹿就是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平时看着还挺能撑场面,关键时刻不中用。他脱了湿透的风衣外套,随手放在一边,仰躺着闭目养神。简鹿不敢再打扰他,回过头专心的看路。
一路无话。
一回到别墅,简鹿就忙前忙后的,先把林深时换下的一套衣服放到洗衣机,马上又跑到厨房准备做碗姜汤给淋了雨的爱人驱寒。
“我不喝,不用做了。”
林深时只围了一条浴巾,整个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他虽然白瘦,却不羸弱,六块腹肌排列整齐,腰腹两边的人鱼线斜着滑进三角区。一身肌肉漂亮又不夸张,是时下最流行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款。
简鹿边吞口水,边悄悄摸了摸自己软绵绵的肚子。
…………为什么没有肌肉!
简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另一只手连勺子都握不稳,“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林深时擦着头发上的水,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简鹿。
简鹿害怕的转过身偷偷撩起家居服的一角,惊恐的看着一点肌肉线条都没有的小麦色的肚皮。他回想起刚刚深时那一眼,总觉得这是在嘲笑自己胖。
简鹿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不甘心的又盯着林深时的腹肌。
“你在看什么?”
“腹肌。”
“………”
林深时觉得再跟这个弱智说话自己也要降智了,今天上午在醉生梦死看到的东西让他现在脑子都还一跳一跳的痛,也没什么精力应付简鹿,干脆选择无视那奇怪的视线,上楼去休息。
简鹿的姜汤已经熬好了一半,但林深时眼神都不给一个,他也只好停了火把锅里的东西倒掉。
他一个人在客厅待了会儿,始终不明白林深时一个天天坐办公室的人是怎么有功夫练出六块腹肌的。
而自己却……
简鹿又看了一眼平平坦坦的肚子,心中的挫败感越来越深。
明明上大学的时候是有的啊………怎么现在就没有了……
这种落差就好像发现甜美可人的妻子,新婚之夜突然掏出家伙什,而且还比你的大。
简鹿原地自闭了一会儿,随即又喜笑颜开。
没关系啊,反正深时也不喜欢碰我身体,我有没有无所谓,深时有就行了!
想通了的简鹿屁颠颠的跑上楼,快到主卧时就放轻了步子,小声的走进去。
林深时已经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稳,白皙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眉毛也一直纠着,从额头一颗颗的冒出冷汗。
“也不知道深时在那里面到底怎么了,一出来就这么反常。”简鹿心疼的小声嘀咕,去浴室打湿块小毛巾,轻轻的给林深时擦去汗水。
冰凉的毛巾敷上微烫的额头,睡着的林深时总算舒服了一些,无意识的呢喃着梦话。简鹿蹲着把耳朵凑过去,耳唇都快贴上那片柔软的唇了,也依旧什么都没听清楚。
但看这样子,好像是在做噩梦。
简鹿脱了鞋,小心的钻进被子,像抱小孩一样把林深时轻柔的抱在怀里,给他拍着背,动作极其熟练。
第12章
“时时,妈妈给你请了弹钢琴很厉害的叔叔哦,等你学会了给妈妈谈小星星好不好~”
梦里的母亲还很年轻,一张不用保养也光鲜亮丽明媚可人的脸。八岁的林深时穿着英伦风的小马甲小短裤,漂亮的小脸蛋上挂着一点点的婴儿肥,乖巧安静的坐在小凳子上。
林母——本名许因,蹲下来给儿子系好鞋带,顺手打了个蝴蝶结,捏捏弹性十足的脸颊:“我们时时是个小帅哥对不对~”说完,“啵唧”亲了一大口。
八岁的林深时,比起成年后更无法招架跳脱的母亲,被亲妈像玩芭比娃娃一样□□。就是上了车,也要抓着他软软的小手翻来覆去的捏。
“到啦,”许因高高兴兴的将儿子抱下车,“要听老师的话哦!”
林深时在妈妈的怀里别别扭扭的——八岁为什么还要像小baby一样被抱着?
“真可爱,以后就由叔叔来教你弹钢琴咯。”
说话的是个三十出头,戴着金边眼镜,站在一簇开得旺盛的菊花中、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但林深时不喜欢他,直觉让他避开了这个男人伸过来要摸他头的手。
那个男人微笑着收回手,自我解嘲道:“看来是我长得太凶,小时不喜欢。”
许因将林深时放下,笑道:“宋老师哪里的话,时时认生而已啦。”她又蹲下来,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时时,去宋老师那边哦,晚上妈妈再来接你。”
林深时抿着小嘴,并不想过去所谓宋老师那里。宋徽却主动上前,蹲下来和小孩儿平视:“不要紧张,我叫宋徽,你可以叫我宋老师,或者直接喊名字。毕竟比起师生,我更想和小时做平等的朋友呢。”
他的金边眼镜反着光,虽然笑的很真诚,但林深时就是无法对他有任何的亲近和好感,他觉得这个人就像一只流着腥臭唾液的蛇,咧开嘴笑得再开怀,也只会让人觉得阴险狡诈。
许因倒是很放心宋徽,将儿子交给他后就坐上车去赴其他太太的约。林深时一声不吭的跟着宋徽参观他的房子,大且极富艺术气息,每条走廊上都挂满了各个流派的画。不知道的人咋一看,还会以为眼前这个和眉善目的男人并非钢琴家,而是个画家。
宋徽好像能看穿林深时的所见所想,半开玩笑的说:“画画的话,我也会一点,有空可以给小时画一幅人像,当做礼物好了。”说完,伸出手想去牵他。
林深时一个错步避开了,他的左边挂着一幅没有署名的人物画:一个小孩儿没穿衣服,□□着躺在撒满阳光的窗台上,背后是成片的向日葵。
宋徽注意到他的目光,也跟着去看,随即笑了笑:“这是我一个朋友画的,非要送给我让我给装裱好了挂上。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不喜欢。”林深时移开视线,小小的包子脸冷着,已经可以初步窥见日后的霸道冰山气场。
“没关系,画不重要。今天以及未来的一段日子里,需要我们非常重视的应该是这个伙计,”宋徽领着小孩儿到了一间琴房,指着正中央的一台白色钢琴,“还不错吧?想先去尝试尝试吗?”
林深时走过去,八岁的男孩子还不是很高,站在地上将将冒过琴键部分。他围着钢琴绕了一圈,发现地毯上有挪动过的痕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房间空旷,采光很好——大部分来自于整整一面墙开成的落地窗。
“好咯,来坐好,我先教你认音阶。”
宋徽把林深时抱上长凳,自己则紧挨着坐在一边,一只手揽过小孩儿肩膀,大掌包住白白嫩嫩的小手,带着他一个一个的弹着黑白键。
林深时的手被他抓着,浑身有点不自在,他又想起了那副画,不舒服的感觉从脚底直往上涌。这时键盘流泻出的清脆琴声恰到好处的转移走了林深时的注意,他开始专心致志的记下音阶。宋徽居高临下,低头时总能看到小孩子白皙的后颈。
他在心里轻笑了一声,这个孩子还真有意思。
林深时在学东西上很有天赋,宋徽只弹了一遍小星星,他就能一个音都不走的复制下来。即便这只是简单的入门级曲子,也仍然让宋徽大为震惊,惊讶的对他说:“你是我见过学琴最快的孩子,很多五六岁就开始弹琴的也不见得比你弹得更好。”说完,又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了,应该更早就开始学习的。”
林深时看着自己虚放在琴键上的手,并不排斥这种创造的愉悦。音乐是神奇的,本来只是为了满足天马行空的母亲一时的心血来潮,弹完这首曲子后,他却奇妙的爱上了抚摸黑白琴键的感觉。
宋徽一眼就明白这小孩在想什么,温柔的说:“其实只要你喜欢音乐就好,按你的人生轨迹,应该会继承你父亲的公司,成为钢琴家应该不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还好。”
“你妈妈说得没错,你比普通孩子要早熟很多。”宋徽扶了扶眼镜,“和你交流就像在和一个有自我思想的成年人对话,很愉快。”
从进门到现在一共只说过两句话六个字的林深时:“…………”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当你的同龄人还在看变形金刚猪猪侠的时候,你已经可以独立的完成一次二元一次方程的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