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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39)

作者:冉尔 时间:2019-05-24 11:04 标签:甜宠 HE 先婚后爱 年上 豪门恩怨

  “这一身的香灰味儿,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
  方伊池浑身一僵,不由自主想抬起胳膊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贺六爷按住了他的手。
  “晴天亮晌听戏捧角的人都有,怎么就没人去烧香了?”贺作舟将胳膊搭在小凤凰的肩头,随手那么一揽,直接将人带进了怀里,保护的意味不言而喻。
  贺老爷子捏着帕子,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也是,咱贺家的门槛是一日比一日低,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敢往里闯。”
  “可不是?”贺作舟冷冷地笑,“最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得最深呢。”
  方伊池起先以为贺老爷子在骂自己,可听贺作舟的回答,又觉得他们在说更深层次的东西。
  贺老爷子神情微变,扶着贺四爷的手转换了话题:“老六,协和医院的医生你比我熟,过几天受累再去问问,那个能给老四做手术的医生什么时候回北平。”
  “给四哥请医生,应该的。”贺六爷重归冷漠,再次对着贺四爷点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回房了。”
  这回贺老爷子没有阻拦,咳嗽着扶住贺四爷的手,像个真正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方伊池扭头看了几眼,忽然瞧见那个戴着蝴蝶发簪的姑娘跟在老爷子身旁不自然地对自己笑,心里立刻微微地酸涩了起来。
  闹来闹去,怎么把这茬事忘了?
  再说那贺老爷子,走出去老远,也回了头,瞧着他俩的背影,阴森森地笑:“老六就不是个会疼人的。”
  贺四爷跟着回头,见贺作舟急匆匆地向前走,而身后的方伊池追得艰难,几乎是拎着衣摆在小跑了。
  “走吧。”贺老爷子收回了视线,“门不当户不对,有的他们受的。”
  贺四爷又看了会儿,却见贺作舟走到月牙门前停下脚步,安静地等方伊池追上来,再把他往怀里一搂,直接抱着走了。
  看来贺作舟会不会疼人,只有被疼的人知道。
  抱着方伊池回北厢房的贺作舟,一路皱眉回忆严医生先前说过的话,摸不准贺老爷子是真的抽了大烟,还是掺和了烟土走私的生意,心下沉重,等到了地儿,一时顾不上小凤凰,先把万福、万禄喊去了书房。
  方伊池知道六爷肩上的担子重,没跟过去,而是坐在屋里,把壁炉里的柴火点上,再绕到屏风后换了身搁家里穿的衣服。
  瑞福祥的衣服做得精致又保暖,看起来轻薄的料子,内衬都是狐狸毛。方伊池穿着件墨绿色的短袄,又白又细的手腕像插在瓷瓶里的嫩藕,从瓶口露出小半截。
  他暖洋洋地倚在沙发上,随手翻看桌上的报纸。
  近些年来北平周围太平了些,估摸着是六爷先前出去那几年,战绩震慑了周边想要闹事的匪徒,于是报纸上多了不少花边新闻。
  这些报社手伸不到贺家,却可以写写普通富豪的家事。
  什么张家最年轻的姨太太生了个能争家产的儿子;什么一个留过洋的书生入赘李家给自家大小姐当先生;更多的则是暧昧的桃色新闻,例如北平饭店有名的服务生某某某勾搭上了谁谁谁。
  半真半假,似真似幻,看得人啼笑皆非,却又不知其中到底有几分虚实。
  方伊池原本以为能瞧见自己的名字,结果看了半晌也没瞧见,后来想想,只要是跟贺家沾亲带故的,报社就算真的打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也不敢写。
  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哐哐哐地敲,方伊池没听清到底敲了几下,也懒得看。天色昏沉,不开灯已经看不清报纸上的字了。方伊池放下报纸,走到窗边,将半掩的窗户关上,见门旁有伞,便拿在手里,推门往书房的方向望望。
  贺宅是五六进的四合院,北厢房左边是书房,里头点了灯,黄澄澄一片,映在玻璃窗上,玻璃窗上又糊了纸,被光一照,像团燃烧的棉絮。
  方伊池思忖了片刻,一个人独处实在是烦闷得慌,干脆撑伞踩着厚厚的积雪去寻六爷。可到了书房门前,他又不敢直接推门进去,敲门更怕打扰到六爷的正事,只好绕到窗边,犹犹豫豫地用指关节含蓄地蹭。
  咯吱咯吱,配合着缠绵的雪,倒有几分“夜归人”的意境。
  几分钟以前,贺作舟在书房里摊开了近几日收到的信件,上面有的是汉字,有的是洋文,他一个不落地全看了一遍,看完,抬头问站在桌边的万禄:“这几天老爷子去了哪些地方?”
  万禄老老实实地答:“六爷,您让我留心老爷子那屋的动向,我就基本上没出咱贺家的门。”
  “……可老爷子哪儿也没去,至多请四爷去屋里聊天,两人一坐就是一下午,屋里有姨太太身边的两个小姑奶奶伺候,应该不会出事。”
  贺作舟闻言,手指摩挲信纸,讥笑着摇头:“自然无事。那俩丫头是老爷子屋里头的女人安排的。那个女人担心什么,你我都晓得,无非是怕老爷子身边出现旁的姨太太。”
  私下里,贺作舟不屑于叫“小娘”,干脆用“老爷子屋里的女人”来代替。
  “她也不想想,老爷子是最爱惜名声的,怎么可能在她活着的时候再娶别人呢?”万福接下话茬,面无表情地说,“倒是那俩丫头,估摸着跟老爷子的时间长了,说话没了分寸。”
  贺作舟捏着信件的手顿了顿,敏锐得很:“她们欺负我太太了?”
  万福沉默了片刻:“倒也算不上欺负。不过六爷您是知道的,女人的嘴很厉害。”
  “不是女人不女人的问题,换了旁的女人,不见得比她俩多嘴。”贺作舟抬起头,捏了捏眉心,“就是老爷子屋里的那个女人惯的。”
  静默在书房里蔓延。贺家的家事又乱又杂,说到关键处,万福和万禄不会多嘴。
  贺作舟也懒得说,因为他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继而是窗户被蹭的吱嘎脆响。
  万禄浑身一紧,从腰后摸出一把枪,眉目狰狞地要往外冲,好歹被万福从身后硬生生拽住了。
  万福压低声音呵骂:“废物点心,听不出来那是小爷吗?”
  万禄愣了愣,讪笑着收枪,狗腿至极地跑过去开门:“小爷,您进来吧,外面太冷咯!”
  方伊池收了伞,扭头看万禄探出来的半个脑袋,迟疑着走过去:“吵着你们了吗?”
  万禄殷勤地接过他手里的伞:“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六爷正等您呢!”
  “小爷,您怎么不在屋里喊一声?”万福也走了过来,端着碗刚温好的热汤,“我们都能听见,何必跑这一趟?院子里的雪没扫完,您穿着布鞋过来,脚心挨冻呢。”
  方伊池胡乱应着,接过汤,心不在焉地偷看坐在书桌后的贺作舟。
  他头一回进书房,不免好奇,但是晚上开的灯少,他只能瞧见一排排乌黑的书架子,和贺六爷面前摆满了文件的大书桌。
  贺作舟坐在桌后朝他招手。
  方伊池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去,端着汤,嗒嗒跑到贺作舟身边,先是甜甜地叫了声“六爷”,而后想起了什么,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感慨:“你屋里头的人不多。”
  贺作舟不作他想,答道:“只有万福和万禄常来,你不必拘束,想找我,大声喊便是。”
  方伊池“哦”了一声算是回答,继而低头吸溜了一小口汤。
  他唇上沾了汤汁,笼了层水莹莹的光。贺作舟看得心痒,凑过去要亲,方伊池忽然低头,再次专注地喝起汤来。
  贺作舟只当他冷,需要汤暖身子:“怎么不在屋里待着,跑我这儿来了?”
  方伊池眨眨眼,眼尾带了点潮气,被昏黄的光一晃,忽然就多了几分旖旎:“先生。”
  “哎!”贺作舟冷峻的眉眼登时融化成了春水,抬手将方伊池抱在腿上,“你爷们儿在呢。”
  他拘谨地坐着,双手捧碗,倚着贺六爷的肩,呢喃:“先生房里的人一直这么少吗?”
  “是啊。”贺作舟有些摸不准方伊池到底想说什么,不过想到万福先前说的话,微微警觉,“我前几年不在家,北厢房一直空着,后来回来,也只允许万福和万禄进出。”
  “那之前呢?”
  嗐,还真是兴师问罪呢。
  贺作舟甚少见到方伊池咄咄逼人的模样,觉得他眼底都燃起了火苗,特勾人。
  贺六爷一手揽着小凤凰的腰,一手摸他平坦的小腹:“之前啊?是有几个下人来着。”
  贺家的少爷身旁怎么可能没下人呢?
  就算贺家是将门世家,没别的富贵人家那么多规矩,平日照顾起居的奴仆还是不少的。
  “那……那通房丫头……”方伊池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刚问了个开头,就自个儿交了底儿,“先生有没有话想对我说?”
  话音刚落,耳朵边传来一声揶揄的轻笑。
  “我道是什么事儿……”贺作舟把下巴搁在小凤凰的肩头,对着他有红似白的脸蛋吹了口气,“原来是小祖宗喝醋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更的多了一丢丢!小凤凰的胆子会越来越大的,然后再说一下哈,设定是架空民国,与现实没有任何关系,人物性格设定也不会变,哦哦对,还有,我是甜文写手!起码大纲里没有很虐的剧情嘛……


第四十一章 醋缸
  方伊池缩了缩脖子,面色微红,转着手里的碗,像是对剩下的半碗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以前在平安饭店的时候,经理调教服务生时说,要学会用适当的示弱,勾起客人的保护欲。
  服务生最拿手的,就应该是激起客人的保护欲。
  方伊池在饭店跟着阿清学了一点儿,熟悉的三个客人却没有一个需要他撒娇。如今当着贺六爷的面,他竟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点儿内心深处的渴望。
  渴望被保护,渴望被捧在掌心哄。
  心像被撕裂了一道小口,越来越多真实的情绪暴露了出来。
  方伊池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因为没人教过他,和丈夫相处,除了给予,还能再讨要些什么。
  但他不舒服,特别想捂住贺作舟发出笑声的嘴。
  他都难过了,六爷怎么还笑呢?
  可惜小凤凰是不敢真的伸手捂贺作舟的嘴的。他费力地回忆着阿清教过他的技巧,试图在六爷面前耍小心思。
  那是他为数不多,跟阿清请教来的手段。
  方伊池记得真真的,那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他刚穿上旗袍没多久,不习惯,甚至想在旗袍底下再套条裤子。
  阿清当服务生的时日比他久,对穿旗袍的事儿看得淡然,甚至乐在其中,用在当时的方伊池看来很风情万种的姿势倚着门框,半条腿隐隐从开衩处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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