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傻子,老总很烦(74)
谁知道一语成箴,他老子,真就没住一天的房,真就没花他一分钱,真就没占他一点儿好处,连句牛逼的狠话都没给留下,在北京十月金秋的一天早上叫车撞死了。司机是酒驾。卞姐打电话叫他赶紧回来,卞鹤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就买了张飞机票。
那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就觉得自己必须赶快回趟家,多一分钟都不能等。一落地,卞姐直接让他打车去医院。卞鹤轩想了一下,问,是不是他出事儿了啊?
卞芸还假装呢,怕儿子路上出状况,儿子这样一问,天塌了。
亲妈一哭,卞鹤轩狼心狗肺地笑了。这不是开玩笑嘛?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在他眼里他爸就是千年王八万年龟。直到上了出租车也是不着急不着慌的,可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他心底骤然凝聚起一股对生老病死的敌意。
跑到抢救室外先看见了警察,然后看见了卞姐。警察说人已经在停尸房了,谁去认一认。卞鹤轩说行吧,我去,我妈胆儿小。到了所谓的停尸房,卞鹤轩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艹,还真他妈是自己老子。可是等人家要把尸体往太平间送的时候,卞鹤轩突然就抽风了。
他把着门,不让送,说什么都不让。因为他就没觉得自己老子会死,他俩之间的架还没打完呢,火钳抡下的疤还在呢,血海深仇还没解开呢,他怎么就敢叫车撞死了?
一直等到尸体火化卞鹤轩都不难过。他和他老子互殴了这么多年,胜负都还没分出来呢,别他妈开玩笑了,指不定人在哪儿猫着,等着看自己笑话。
对方司机是酒驾,家里有背景,希望拿钱了事。卞芸问他要不要起诉,卞鹤轩一摆手,起什么诉啊,自己这家底儿还不够诉讼费呢,要钱!
80万,是卞鹤轩开的价。拿钱当天卞鹤轩有种错觉,原来人命真他妈不值钱啊,就80万,80万就把他老子的命买了。银行卡拿在手里,卞鹤轩听见耳边一声嘲笑,是他老子的声音。
不仅不花你的钱,老子一死还他妈能给你留下钱!咱爷儿俩还是我牛逼!
40万买最贵的墓地,40万还债。坟墓起碑那天卞鹤轩正式把家里的窟窿填完了,然后得知他老子是给亲妈的姐,他大姨家还债。
当年卞芸大姐听信传闻做了期货,还拉着亲戚街坊一起投,全赔进去,事情闹得挺大,还去有关部门静坐过。最后国家也没辙,自负盈亏。卞芸大姐成替罪羊,亏本的全都问她要钱。老公离婚跑了,闹得她一直要自杀。
接下来卞鹤轩也不用猜了,原来他家不止一个人傻,是一家子傻,老子和亲妈就没一个聪明人!怪不得没亲戚!房子也没了!桑塔纳也没了!开个破出租也拿不回钱来!谁欠的债谁自己还,你俩他妈的当大善人是耍我呢吧?你俩都是傻子吧?
聪明人有钱赚,傻子活该被人坑死!那天下午,刚起好的墓碑就让人给砸了,卞鹤轩亲手干的大逆不道。
你他妈给我滚出来,别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啊。你死了我妈谁管?咱俩的事儿还没完呢!你他妈不是说活到99就揍我到99吗?我不还手,牛逼有本事你滚出来揍,揍不死我都看不起你是个爷们儿!装死是吧?不出来我把你丫墓地起了信不信?我现在有钱了,卡里大几十万,你丫一分不花是什么意思?连句话也不留就敢死?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张牧立你丫给我滚出来!
卞鹤轩正梦见自己拿板砖砸墓碑呢就被唐萱摇醒了。“卞总,还有1个小时落地。”
顾异和米小左就直接睡在刘香家里了,因为人一直没找到。这一回是真的去派出所立案了,可是谁都不知道刘香出门穿了什么衣服。
昨晚找到大半夜,俩人在沙发上互相靠着睡呢,门锁一响顾异先醒,肯定不会是轩哥,人还在德国呢,八成是刘香。
结果门一开,还真他妈是轩哥,后面跟着唐萱。俩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
“轩哥你怎么回来了啊?”顾异问。这他妈是何种的特异功能啊。
米小左也醒了,瞧见轩哥还当做梦。卞鹤轩把包放沙发上,习惯性揉一把米小左的脑袋,才把人吓精神了。
“轩哥?你……你回来了啊?”米小左觉得香香这回一定完蛋了,找回来也完蛋了。
“我家那小王八没喂吧?”卞鹤轩进屋先换衣服,兔子窝比自己家还住得习惯。
“哪儿顾得上它啊。”顾异给唐萱做了个喝水的姿势,唐萱点点头,明白这是问她卞总吃药了没有。
写字台上一块手表,一个电话。卞鹤轩气得鼻腔发热,行啊,83的智商就是牛逼,还会摘表了。打开电话看最近通话记录,是个陌生号码。
“这谁啊?”卞鹤轩问。
“家政公司的分机,昨天就查了。可人家说刘香没去,也调查过摄像头,真没有。”顾异回答。
“胆儿挺肥啊,背着我上户去了吧?”卞鹤轩弯腰把小王八捞出来,袖口擦擦水,也揣兜里面,“你这小王八也不知道看着他,一起跟老子找你妈去。”
米小左揉着太阳穴发愁,完了,完了,轩哥彻底抽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蓬:我是一个莫得钱也莫得爱情的杀手,你把我放下!
第70章 犯狂犬病
卞鹤轩锁上门, 接了卞芸的电话。卞芸今天去调马路摄像头的监控画面,顺便提醒儿子吃药。
是应当长期服药的, 可卞鹤轩很熊, 没人管得住。以前吓得刘湘根本不敢劝,生怕把他的抽风因子激活。他吃的只是镇定剂,副作用极大不说, 还很容易上瘾。
一行四人正往下走,撞上了正往上走的孟老头和孟雅竹。孟老头在楼下听见咚咚咚的走路声,以为家里回来人, 就想赶紧上来看看。
“找着了吗?”一看是大轩子,孟老头不愿承认心里踏实了一下子。昨天来了两个男人, 说是香娃子的朋友,一直要开门。一个看着像个小家教,另一个穿了个短袖, 跟大轩子亲兄弟似的纹一胳膊。
“我这就找去, 应该没出什么大事。”卞鹤轩瞧孟老头那大黑眼圈快掉地上了, 估计一夜都没睡,“雅竹姐你带孟伯回去休息吧,找着了我打电话,给他直接带回来。”
孟老头重重地拍了拍腿:“这孩子啊……唉!也怪我没看好他,你去郑州出差,就该叫他下来住。”
除了卞鹤轩,另外三人嘴角纷纷一抽。孟老头让开路,无力地摇着头:“去吧, 去吧,赶快把孩子找回来。我没年轻时候的本事了,跑不动,再也不能帮燕子找孩子了,就交给你了。”
“您就踏实在家等消息吧,他乖着呢,跑不到哪儿去。”卞鹤轩劝道,也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
许明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见着轩哥一点头:“卞总回来了。”拉开车门,看人一个个坐上去。
“昨天都去哪儿找过了?”卞鹤轩问顾异。刘香不是没丢过,但丢了一天一夜这太不正常了,还摘手表、不带手机。卞鹤轩摸了一把脉搏,跳得比正常速度缓慢,镇定剂的药劲儿还没过呢。有药压着他,暂时王炸不起来。
“小区附近都找过了,店里伙计帮忙找的。”顾异口干舌燥,“许明你先找个麦当劳停下吧,都没吃饭呢,吃饱了再接着找。”
卞鹤轩是不觉得饿,脑部掌管胃口的区域连同爆发的神经细胞一起被麻痹了。许明停在一家麦当劳汽车服务口,点了几份套餐。顾异是怕小左顶不住,他昨天着急就没吃什么,赶紧先让小熊猫吃上粮食再接帮轩哥找人。
“轩哥喝个咖啡,提神。”顾异说。
“别提神了,老子都提成神经病了。”卞鹤轩还是接了。
顾异看米小左吃东西了才放心,脸一转说道:“真没想到你赶回来,德国那边不要了?”
“能捡回来就争取一把,捡不回来就算,大不了亏一笔。”卞鹤轩有点儿气短。
“你这一笔是亏大了啊,打通关系胡撸人脉,扔进去多少钱。”顾异大口咬着巨无霸,“不过要是小左丢了,我估计也一样。”
“这话你跟我说干嘛?你跟我家小左说去。”卞鹤轩就受不了顾异玩儿暗恋,“昨天还找什么地方了?”
“家政中心,医院,附近小区,还有周边大小商场地铁公交站。”顾异其实挺心疼轩哥的,这脸色一看就是拿药劲儿压着呢,还把布好阵的生意扔了。昨天无头苍蝇似的,轩哥一回来,顾异觉得一帮人都有主心骨了:“今天咱们去哪儿找?”
卞鹤轩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斩钉截铁:“找了一天都没音讯,不会是交通意外。他不随便跟人走,除非这人他认识。既然家政中心找过他,还是奔那儿去。”
家政中心的服务大厅就是米小左第一次见到刘香的地方,其他人都没来过。春节前很荒凉,剩下的护工寥寥无几。现在是六月暖阳,几乎就人挨着人了。
“周老师,您还记得我吗?”米小左急急忙忙跑到签约台前。
签约台里同时工作着十几个中介,挂名都是张老师刘老师的。一个工作牌署名周老师的女人盯着米小左看了又看,摇摇头:“请问我为您服务过吗?”
“刘香,这么高,脑子有些不好使,春节前我带他来签约上户的!您给我俩办的合同,有印象了吗?”米小左比划着又问。
“哦,是刘香啊,我有印象了。”周老师突然有画面了,“真不好意思,服务大厅人太多,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刘香去哪儿了?他昨天是不是打算要来家政中心啊?”还没等周老师回答,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停在米小左身后,不由分说地将人拉开了。
“我要看刘香最近几年的上户记录。”卞鹤轩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可以说血色全无。
周老师的第一个反应是刘香把雇主给惹了。可又一想,刘香是她负责的护工,从不出差错,要不是脑子不行早能上金牌推荐了。
“刘香他怎么了?”周老师起了疑心,“我和他是中介搭档,负责他一切上户安排。”
“怎么了?他人丢了!”卞鹤轩心说安排个屁。刘香被他扣家里两个月了,你这周老师也不带过问的。这要是真遇上坏人不就等着歇菜吗!
“丢了?”周老师不明内情,“他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丢了?”
“是,他丢了。昨天我带警察来过,您不在。”米小左赶紧把卞鹤轩往后拉,“他后来去我家帮忙,直到昨天自己出门了就没回来。走之前接过你们这里的分机,是提醒他租用的储物柜到期了。他早上出门就一直没回来,手机也不带。”
“护工从不擅自离开工作场所啊。”周老师不知道刘香是回家了,“一夜了他还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