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50)
他实在做不到什么都不想,也做不到坦坦荡荡。
朝岸宁巴巴望着栖南,栖南也很认真说:“我现在给不了你准话……”
栖南也知道自己这么模糊的回答不是朝岸宁想听的,但他也确实说不出什么准话,湿漉漉的手指在手心里捻了捻。
看出朝岸宁明显有些失落,栖南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现在不应该说的。
“小宁,我们往后慢慢来。”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明晚也有,最近频率是有点慢,因为出院后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眼睛又出了点问题,总发炎流眼泪不能长时间看电脑,但保证每周最低更新一万五……
第36章 我想你了
栖南不是吊着朝岸宁,他确实给不了朝岸宁一句准话,但他那句往后慢慢来,就够朝岸宁咂摸味儿的了。
朝岸宁这人,给他三分颜料就能开染坊的人,更何况栖南给的何止是三分染料,还给了他一口稳稳的大染缸。
栖南彻底没法把朝岸宁再当成原来的小弟对待,这个转变是一点点的,这个发现却是突然一下子冒出来的。
晚上朝岸宁躺在他身边,栖南想忽略身侧的热度跟呼吸都难。
家里的地暖还是太热了,栖南虽然闭着眼,但一直没睡着,觉得怎么躺都太热。
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栖南以为朝岸宁睡着了,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地,走到窗边打开离大床最远的那扇窗户。
他没敢开太大,只开了一小半,外面的冷风飕飕地往里刮,瞬间吹散了栖南身体里乱七八糟的热气,不再觉得闷热的同时,头脑也更清醒。
栖南站在窗边吹了会风,对面那栋楼很多家窗户还亮着灯,更远的建筑轮廓隐隐约约融在黑夜里。
直到身体有点凉了,栖南才把窗户关了关,留了一点点窗户缝才上床睡觉。
栖南刚躺进被子里,腰上就搭了一条有力的手臂,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朵上:“哥,你是不是觉得热?”
栖南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心脏一跳,扭头往后看:“你没睡着?”
“我睡不着,”朝岸宁摸摸栖南冰凉的胳膊说,“这么凉,小心再吹感冒。”
他还记着谭敏的话,撑起上半身往窗户边看了看,但屋子里很暗,他看不见窗户到底开没开。
“你是不是又开窗了?”
“只留了一条很小的窗户缝,”栖南说,“没事儿,吹不着我们。”
朝岸宁胳膊隔着一层被子,栖南动了动肩膀:“胳膊拿开,压得我喘不上来气儿。”
朝岸宁不拿开,反而更用力搂了一把,下巴搭在栖南颈后:“就这么睡。”
栖南不动了,朝岸宁又往栖南身边靠了靠,满意了才勾着唇角闭上眼。
朝岸宁在栖南爸妈家又待了两天就回港城了,栖南爸妈让他带回去不少本地特产,都是给他三叔景叔带的,临走之前说了好几遍,让他三叔景叔有空一定来玩儿。
朝岸宁一口答应,他特别乐观地想,见家长是早晚都要见的,栖南已经那么说了,他自己在心里连婚后的事儿都想到了。
三叔景叔没两天也回了家,他们虽然已经放手公司的事,但年底很忙,而且有些关系还是需要走动来往,他们准备年后再出去旅行。
饭桌上,三叔提到了前两天的新闻:“小宁,赖健被抓了,这件事你知道了吧?”
朝岸宁“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一直关注。”
三叔又叮嘱他几句,景叔坐在朝岸宁旁边,抬手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安抚着说:“以前的事儿不想了,以后跟栖南好好的。”
朝岸宁听到栖南名字,心里那点儿刚升起来的戾气立马就散了,点头说:“会的,三叔景叔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
“栖南那边忙吗,”三叔问,“年前还来吗?”
朝岸宁端起碗快速往嘴里扒了两口饭说:“他还没说,我回头问问。”--
自打朝岸宁回港城之后,栖南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工作室里,哪怕白天该忙的活儿都忙完了,他也不太想回公寓,中饭晚饭也跟着工作室的人一起吃。
回了家也是他一个人,怪冷清的。
人就是这样,适应了热闹跟热乎,谁会喜欢空荡跟冰冷?
朝岸宁刚回去的第二天,栖南迷迷糊糊以为朝岸宁还在,早餐做了两人份,餐桌上也摆了两副碗筷,等他忙完才想起来朝岸宁已经回去了。
他自己一个人吃不下,另外一份放进冰箱,坐回椅子上,心里空落落的感觉特别浓,想忽略都难。
朝岸宁回港城后没几天,栖南总觉得有人在附近盯着他看,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很不舒服。
第一次发现被窥视,是栖南帮着工作室一个摄影师拍完夜晚外景回家之后,他们收工晚,又一起去吃了顿夜宵,回去的时候已经一点多。
上楼的时候栖南觉得有人在他身后,他回头看,身后什么都没有,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没有消失。
手机响了,是朝岸宁给他发的信息,他知道他今天收工晚,问他到家了没。
栖南快速上楼,输入密码进了门,先给朝岸宁回了条“到家了”才开灯。
房间一亮,栖南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又喝了酒才产生了错觉。
但那次之后,被窥视的感觉并没停,去工作室的路上,去爸妈家,在楼下遛弯儿,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冬至那天早上,栖南一出门就看见了李凌赫。
李凌赫站在走廊上,背靠墙嘴里叼着烟,看栖南出来了,赶紧灭了烟头,拎着早餐盒凑上来:“小南,早,你吃早饭了吗?”
栖南没接他的早餐盒:“你怎么又来了?”
“我……”李凌赫看他不接早餐盒,手臂又垂下去,“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今天冬至,我给你包了饺子。”
“用不着,”栖南有些不耐烦,越过李凌赫径直往电梯口走,“下次别再来了。”
“你跟朝……”李凌赫追上去。
他话没说完,栖南回头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了李凌赫后面没说完的话:“我跟他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你问这些,过了。”
说起朝岸宁,朝岸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李凌赫也看见了栖南手机上的屏幕显示,备注是小宁。
电梯门开,栖南握着手机走进去,李凌赫在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也挤了进去,站在栖南身侧。
电梯里信号不好,而且李凌赫也在身边,栖南没接电话,把手机调到静音上,想着一会儿给朝岸宁回过去。
李凌赫看出栖南是真的不想跟他说话,又转了话题:“对了,我刚刚上楼的时候,看见一个戴帽子口罩的男人一直在你公寓门口转悠。”
栖南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也没应声,心里只是想着电梯能快点儿下到一楼。
李凌赫继续说:“我问他找谁,他说找朝岸宁,朝岸宁也住这里吗?”
栖南烦了,压着声音跟怒气:“李凌赫,你是不是没完了?”
“小南,我是担心你,朝岸宁他家的事我也是知道的,以前不就是因为那个疯男人沈文康一直在找朝岸宁一家的麻烦,他们全家才搬到姥姥家大院儿去的吗,总之,你小心一点,我真的担心你。”
一楼终于到了,电梯门打开,栖南先快步走了出去,没管李凌赫在他身后边跑边说个没完。
外面风大,栖南被兜头一吹,冷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缩着下巴跑到自己车边打开门上了车,砰一声关上车门,把李凌赫隔绝在外,看也没看他一眼,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李凌赫说起了沈文康,栖南也不由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朝岸宁一家搬到姥姥家,确实是为了躲人,朝岸宁一家跟那个沈文康的恩怨,也是在沈文康后来找到大院儿里闹腾之后,朝岸宁爸妈才跟姥姥姥爷说的。
朝岸宁妈妈乔瑛以前是他们老家县医院的儿科医生,后来出了一起医疗事故,一个小男孩儿药物过敏性休克死亡,小男孩儿妈妈受不了打击,紧接着跳楼自杀了,男孩儿爸爸就是沈文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