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死心塌地的直球笨蛋攻x随心所欲的叛逆懒散受
郑毅文x周钧南
周钧南,性取向男,一场意外被迫出柜,结果被老爸赶出了家门。
他计划回到老家乡间的房子里消夏,却没想到遇上一个叫做郑毅文的小帅哥。
村里人的眼里,十九岁的郑毅文是个内向不爱说话的小傻子——古怪,不正常,长得好看却每天迷迷糊糊。
但周钧南想,也许郑毅文只是有点儿……特别。
认识久一些,郑毅文的这份特别更突显出来——
郑毅文:“以前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外星人,现在是认识你。”
周钧南:“?”
郑毅文:“我收集了一千零一个故事,讲给你听的话,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周钧南:“!”
郑毅文:“每个人都好像是灰扑扑的麻雀,但你在我心里像凤凰一样好看。”
周钧南:“……”
不对劲。
周钧南怀疑犯傻的是自己,不然怎么被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人吃得死死的?!
他只是来过暑假!没说要把一辈子都赔进去吧!
日常、温馨、双向奔赴、情投意合、年下、HE
第1章 对,他就是喜欢男人
周钧南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天,正好是七月一日。
烈日当头,周钧南急匆匆地穿了袜子,两只脚的颜色还不一样,一只是白色,一只是蓝色。
五分钟后,周钧南的背包被人从楼上暴躁地扔下来,“哐当”一下砸到地上。
“喂!”周钧南怒吼,“周德明!你看准点!往下面乱扔东西万一砸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同样愤怒的中年男人站在窗边,又噼里啪啦扔出来两只鞋——这回好歹是配对的,没有左右脚天南海北。
“我靠……”周钧南躲闪及时,不然以他爸这种无差别攻击的准头,自己搞不好要被球鞋砸晕过去。
周德明从窗户里伸出手指他,破口大骂:“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就当我没生过你这种丢人现眼的儿子!”
“滚就滚!”周钧南梗着脖子,“充电器给我扔一个!”
回答他的是“啪嗒”锁上窗户的声音。
周钧南:“……”
有几秒钟,周钧南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有个炮仗被点燃了,气得他原地转了好几圈。但冷静下来之后,他还是垂着肩膀,灰溜溜地把东西捡了起来。
这双球鞋好几千,是上个月周钧南过生日时周德明送自己的礼物。他家的条件大富大贵谈不上,小富小贵没问题。周德明离婚十几年,老婆跟别人跑了,自己又当爸又当妈地把周钧南拉扯大,生意有起色了以后更是儿子要什么给什么……
周钧南在日头底下穿上这双喜欢的球鞋,额头的一滴汗顺着眼角滚落,他抬起手背擦掉,再去拿起掉落在不远处的蓝色背包。
打开来一看,原来周德明已经提前给他塞好了充电器。其余的东西——钱包里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还在,一两件皱巴巴的换洗衣服,一把黑色折叠雨伞,没了。
这就是,周德明扔出来的全部,也是周钧南目前所拥有的全部。
周钧南咬了咬后槽牙,认命地背上包。忽而听见隔壁有些动静,周钧南抬起头往树荫背后瞥一眼,看见有人拿望远镜看他。
“看什么呢!”周钧南竖起一个中指。
想来也是,周德明性子急、嗓门高,周钧南跟人吵架时完美遗传,并且在这方面青出于蓝。两人之前的吵架,以及刚刚那一阵子毫无营养的对吼,即使放在邻里环境还不错的别墅区,也还是引起了小范围的关注。
宇宙万能公式——地球人在哪儿都要看笑话。
隔壁上初中的刺头儿把望远镜收起来,对着周钧南也回了一个中指,幸灾乐祸道:“周钧南,你搞男人被你爸发现了是不是?”
周钧南:“……”
是。
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就是这概括能力太强了,语言艺术也太粗糙了。
周钧南顶着一张被晒得面无表情的脸,步行往别墅区外面走去,不再理会看热闹的初中生,只是放空脑袋在路上走。树荫成群,光斑透过缝隙洒下,天空的薄云一团团,被风吹得正在游动。
这是周钧南大三的暑假开端,严格来说他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正式的男朋友,只不过是放暑假前和社团里的一个男孩刚刚有些暧昧,谁知道这么倒霉地无意中在电脑上登录了微信,结果聊天记录不小心被周德明看见。
周钧南都顾不上社死不社死,大半夜被拎起来谈心,周德明软硬兼施,话里话外全都是不正常,是不是被不好的人勾引云云。周钧南受不了这个气,破罐子破摔地说自己就是喜欢男人,周德明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火,于是便有了最初的一幕。
好不容易走到路边,周钧南停下脚步却不知道接下来往哪儿去,最后点开打车软件叫了辆车,目标是高铁站。他和周德明住的这地方比较偏远,接单的司机上一单还在送人。
盛泽辉的语音电话在这时候打过来,周钧南接起来,对面舒了一口气,对周钧南怨念地说:“你终于接电话了,大哥。”
盛泽辉是周钧南的高中同桌,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周钧南性取向的朋友之一。两人昨天连麦打游戏打到一半,周钧南突然丢出一句“我爸知道我喜欢男人了”,然后失踪几个小时,盛泽辉吓得要死,再联系不上他恐怕要亲自过来看看。
周钧南吸了吸鼻子,丧气地应道:“嗯。”
“跟你爸出柜了?”盛泽辉小心翼翼地问。
“嗯。”周钧南还是半死不活的。
“牛x啊——”盛泽辉停顿半晌,感叹着说,“现在战况怎么样?”
周钧南自嘲地说:“当然是我完败,我被扫地出门了。”
说话间,周钧南打的车来了,他赶忙坐到后排,车内的冷气如同及时雨般救了周钧南一命。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呢?”盛泽辉开始充当起知心哥哥,“要不来我家?”
“不,我现在去高铁站。”周钧南说,“已经坐上车了。”
盛泽辉好奇地问:“去哪儿啊?一个人出去散心?”
周钧南想了一会儿,老实地说:“不知道,等到了再说,也许去周边玩玩,我……我就一个人待会儿,让我冷静冷静。”
盛泽辉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但具体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他道:“理解,你爸没没收你银行卡吧?”
“没。”
“那就是还没斩尽杀绝……”
周钧南看着窗外,笑了起来:“算是吧。”
“南哥。”盛泽辉安慰人的水平着实有限,“别怕,迟早有这一天,大不了来我家。”
周钧南说:“我不去祸害你了,给你妈知道,她难道不害怕我带坏你?”
盛泽辉说:“可拉倒吧,我妈天天在家用手机听小说,听的全都是男男,一边听一边笑。你来估计她不会害怕你带坏我,多半是给你介绍对象。”
周钧南实在是佩服:“……盛泽辉你妈真牛x,五十岁了还懂嗑cp……”
盛泽辉骄傲的很:“真不是我吹。”
中年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都说三岁看老,周钧南他爸周德明应该三岁就恐同了。
车开到高铁站,周钧南说了句“谢谢啊师傅”,便下了车。
他和盛泽辉的语音电话还没挂,出来后的热浪一阵接一阵,周钧南找了个无人打扰的小角落蹲了会儿,哑着声音说:“灰灰……谢了啊。”
“周钧南!”盛泽辉暴跳如雷,浑身别扭,“别这么叫我,小心我现在出门打你。”
周钧南跟他聊了一路,盛泽辉使劲插科打诨,周钧南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没刚刚出门时那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