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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倒灌(102)

作者:而苏 时间:2023-02-04 10:16 标签:破镜重圆 竹马竹马 现实向

  背后大门敞开,我听见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楼道里。
  我看向顾柏川,很难控制住苛责的语气:“那你当年就知道,是不是?纪从云说是她主动要跟你在一起,是为了我,对吗?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猜了那么多年。”
  顾柏川安静躺在床上,对我说:“黎海生,你先把门关上。”
  我忍着气,将房门重重关上,又问了一遍:“顾柏川,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老是这样,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事,你总是喜欢替我处理……行,我也不是说不能让你来处理,可是你总不能什么都憋着跟我不说,我又不是傻子!我跟你一般大,你懂的,我也懂。”这话一说出口,我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仔细回想起来,顾柏川这个如同闷葫芦一样的性格,实在是让我痛苦。
  他听我这么说,两道眉毛也竖了起来:“黎海生,可那年是高三!你扪心自问,你当年是不是叛逆得要死,本来成绩就那样,我再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可是,如果你说了,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我这样叫着,没忍住眼圈就泛了红,“如果你说了,也许我们之间就不会闹僵,而我也不会陪着前桌去什么山里,那天我们就不会遇到那场雨,我的腿不会断,我还能打篮球!”我一口气将情绪发泄出来,第一次正面跟顾柏川提起当年大雨里的事。
  我一直知道,那年大雨,顾柏川伸向纪从云的树枝,是他这些年都没能抹平的、横在我们中间的刺,我从不愿意因此怪罪他,因为我认为他当年做的就已经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非常可惜,“正确”这个词在现实世界并不代表毫无损失,它不是物理题,不存在什么“排除其它影响”……一个选择,做了,就一定代表着会失去一些什么,所以我为此丢掉了儿时的理想。


第94章 189-191
  当年的那些事,我在意,也知道顾柏川比我更在意,所以我尽量避免当着他的面提起从前的事情,只是,今天话赶着话,这样一根倒刺就被我硬生生戳在了顾柏川面前。
  我看见他的表情在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骤然一变,原本还拧在一起的眉毛松开了,整张脸上呈现出一种灰暗的白。
  我后悔了,也许我并不该提起这件事。
  但话一说出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听见顾柏川说,行啊,从前你断掉的一条腿,今天我断一条,我们扯平了。
  我不自觉跟着他的话,看向他平放在床上的伤腿,即便是在进行康复训练,整条小腿肚子由于缺乏运动,仍旧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松弛状态,而就在他的脚踝上,那一道如同蜈蚣爬过的疤痕,深深烙在我的眼睛里,神经元将这种虚拟的痛感传达到我的胸腔里。
  我的心脏揪着发疼。
  在我来看顾柏川的这么多趟里,他很少提及自己受的伤,也没怎么提过之后的事,然而我心里清楚,他如今受的伤比我当年还要严重许多——我的旧伤尚且会在阴雨天隐隐发胀发痛,他呢,他到底会恢复成什么样子。
  这样细想着,我又怨自己为什么非要把话说到这种程度,明明是准备重新开始的不是吗?为什么总也要扒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还没等我再次开口,顾柏川已经出了声:“黎海生,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接下来周末两天,我将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打开电脑,调出当年在顾柏川家里看过的海洋纪录片,《蓝色星球》。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静下心来看一部纪录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也许我是想离顾柏川的世界更近一些,又也许我只是需要做一件什么事情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海洋,这个词汇对我来说总有着特殊的意义,即便北京是一座内陆城市,“海”,这个字眼,仍旧陪伴着我从出生一直到现在。小时候,我去偷听文工团的排练时,经常听到她们唱起一首叫“大海啊故乡”的歌曲,这首歌许芸阿姨会唱、陈敏同志也会唱。
  我记得里头有一段词“大海呀大海,就像妈妈一样,走遍天涯海角,总在我的身旁”,那会总也听不明白,还觉得就是这该死的蔚蓝汪洋夺走了我的童年亲子时光,为此,我曾对顾柏川对海洋生物的痴迷感到匪夷所思。
  如今时过境迁,陈敏同志也到了要退休的年龄,再不必担心她哪天会背着行囊上甲板,我却忽然重新想起了那段歌词,重新审视“海”这个字眼,发觉它也没有曾经那样招我厌烦了。
  人类自诞生就开始向上仰望星空,向下探索大海,就像顾柏川原先跟我说的那样:生命源于海洋,基因优胜劣汰,也许就在某个群星璀璨的时刻,我们的祖先第一次从海洋踏上陆地,而后经过漫长的时间,现代人再次将目光投向海洋。
  历史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当海权再次被提到舞台焦点处,守护它,就是在守护祖国未来发展的更多可能。许芸、陈敏、黎正思、顾严,他们将青春献给海洋、献给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总归是一件有意义的事……而顾柏川对海洋多年如一热爱的原因,好像也在此时给出了答案。
  时间在这个时候总是过得很快,我乐颠颠看着深海里那些模样奇怪的鱼类、章鱼、水母,忽然也能从中咂摸出点韵味来,甚至突然萌生出“如果有机会能够亲自记录这些神奇的生物该有多好”这样的念头。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意朦胧的时候,忽然感觉房间里像是涌入了暖流,眼前浮现出粼粼水波,有鱼游动的声音,而窗外的野猫也一声一声叫着春,不如往日那样聒噪扰人,反而变成如同呢喃般的缱眷,我闻到了空气中槐花混合榆树叶那股甜腻又青涩的味道,像清晨的阳光,也像是冲开浮冰的河流。
  春天的第一场雨悄然来临,万物盎然。
  第二天起床,我给纪从云发了条消息,问她可不可以约个时间见面聊一聊,纪从云很快就回复我说可以。
  我望向窗外滴着雨水的树叶,决定彻底将过去翻篇——既然等的人已经回来,而我们也都到了该对自己负责的年龄,那不如将过去的所有事情了结之后,再重新开始。
  我伸了个懒腰,莫名觉得精神很好。
  “黎海生!”
  陈敏同志叫我全名的时候一如既往没有好事,我猛地回头看她,像个鹌鹑一样缩起脖子:“怎么了?”
  “你不是说上午有课?现在还不赶紧爬起来收拾东西,在这里乱晃悠什么呢!”
  我开着玩笑:“早上太阳好,我多晒一会,有什么不行的……再说,我这不是能多在这里陪你一会就陪你一会嘛。”
  “贫贫贫,一天到晚就知道贫。”陈敏将我赶到餐桌上,将吐司塞到我的嘴里,“赶紧吃完了走,整天在家里蹲着,不知道还以为你被学校开除了呢。”
  我在陈敏同志的敦促下,总算拿了书包走人,赶着上午的地铁前往学校。
  就在我已经坐了大概两、三站地的时候,忽然收到了班群里的通知,说是因为带课老师家里面有急事,所以临时将课程的时间挪到下周,请各位同学注意班群通知,不用前往教室。
  我坐在好不容易等来的地铁座位上,有些无语。
  说实话,平时没有课程安排或者社团活动的话,我基本上不会往学校跑,主要原因是寝室里面那个看我不顺眼的平头哥,当然,我也并不是害怕他,只是如果在学校待久了总是不免要回宿舍,而我疲于应付他每次或轻或重的挑衅,故而选择自己回家落个清闲。
  但是今天已经上了地铁,没有再这么折腾下去的道理,况且今天一天从上午到晚上五点都有课,如果我现在回家,待不了多一会又得出来。
  我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打开手机,给李信铭发了条消息,问他在不在宿舍。
  李信铭一直没有回复,我猜想这小子昨天晚上肯定又不知道去哪里找漂亮妹妹浪去了,于是就干脆合上了手机。
  平头哥这个人,说起来挺矛盾的,他总是会把成绩上的事情看得很重,也口口声声将“保研”挂在嘴边,但是他的作息时间又非常具有迷惑性:原先大一大二课程多,我迫不得已会在学校住上两天,那会平头哥每到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就会开始打游戏,键盘鼠标按得咔啦响,那动静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而到了白天,如果没有课,他又能一觉睡到中午去,堪称“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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