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他给得实在太多了(37)
宗涛意味不明道:“他事儿着呢。跟他坐,能烦死。”
宗涛没再往下说,左边的霍旭尧听到,跟着点头,“可事儿了。”
沈钧一愣,没动他们说的“事儿”是什么,仅凭他和秦一诺两次开窗的交情,他觉得这个人很不错。
既然秦一诺没有要打开纸团的意思,沈钧换了个方向,去别的群喊人出来吃饭,他的狐朋狗友们加起来十几个,酒肉朋友们可以遍布全校,余浩淼他们喊不出来,还可以换一批人喊。
反正这个钱,他今晚非烧了不可。
下课铃刚响,班主任就从后门进来,把秦一诺叫走了,路过沈钧时点了点沈钧:“在这儿待着,一会儿找你有事。”
“好。”沈钧应了声。
霍旭尧等着讲台上的生物老师,和后门的班主任都撤了,从兜里摸出根烟,叼在嘴边,翻出打火机要点。
沈钧一脚踹过去:“讲究点,在教室里抽什么烟?滚厕所去。”
霍旭尧被他踹了也没不高兴,习以为常了。沈钧爱多管闲事,又讲究,他人只要在,就见不得他们在公众场合抽烟的。
霍旭尧起身出去了。
五分钟后,班主任进来了,“短暂开个小班会。”
“首先,欢迎我们的新同学,大家应该都认识了,就不做自我介绍了。”班主任说:“新同学来了,为了合理的安排座位,我重新编了一张座次表,大家按座次表来换吧。”
“宗涛,你来负责。”宗涛是班长,班主任把座次表给了宗涛。
宗涛一看,眼睛都绿了:原本班里57个人,加上新来的五个女生和沈钧,一共63个人,班主任安排成了9X7的座次。宗涛、霍旭尧、申彦、余浩淼等一众凑到最后一排的男生,统统被安排到了前面。秦一诺座次不动,沈钧坐在秦一诺身边。
沈钧的周围除了秦一诺,全是女生。
傻子都看出来班主任什么意思了。
宗涛半天不动弹,申彦抢过座次表,情不自禁发出国粹,“我靠,太狠了,周围都是女生,老班头不怕你早恋么?”
余浩淼接话:“说不定觉得他早恋没什么,但是跟男生凑一起搞事,就有什么了?早恋就祸害一个人,搞事就说不好了。”
众人不约而同想起沈钧上次搞事的情景,笑出声。
去年452班的班主任是个讲话贱嗖嗖的男的,热衷体罚教育,教室里常备着拔了毛的刷鞋刷子,上面裹着几层胶带,用来打手心,还有个去了墩布的拖布棍子,不高兴就拿棍子抽学生。
有时候是学生犯了错所以体罚,有时候单纯因为他不高兴,去学生那边随便抓个倒霉蛋,再找个不痛不痒的错误,打一通学生发泄一下——一般都是找女生,因为高中的男生们已经学会了怎么组团套人麻袋,并且长得比较威武,容易被报复。
他的“随机发泄”也透着求生欲,学生家长强势护犊子的,他是不敢找的,找了人家家长可能闹上门,他的对象主要是家长不大管孩子的,或者孩子被老师体罚了,只会站在老师这边的,又或者女生自己内向,不敢往外说的。
他嘴上也不怎么干净,喜欢骂女生:“你们这样的,以后做-鸡都没人要。”
学校虽然在每个教室都装了监控,但那监控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才会打开,学校领导们一直没发现,只知道452班主任管学生严,爱打学生——但学生不管不成器,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一来二去的,事儿就让沈钧听着了,这人多管闲事是天生的,452的的事跟他八杆子打不着,452的班主任不仅没有跟他冷过一次眼,对他甚至算得上讨好,毕竟他爹是如此的慷慨,打从他上学开始,他在哪上学,就给哪个学校一大笔赞助费,时不时给老师们发奖金。
沈钧找了个452的兄弟,拿了三个微型摄像头,一个装在了教室放扫帚拖把的储物柜上面,一个装在452班主任的办公室,另一个装在过道走廊里。
把452的班任体罚羞辱学生的全过程都录了下来。
沈钧又托人弄到了校长的私人邮箱,把视频匿名发了过去,文字只有一句话,“三天内不处理,视频将出现在教育局局长的邮箱中。”
把校长惊了个魂飞魄散。
这事倒也好解决,老师停职检讨,按管理条例处分了。
校长本以为严肃处理了,这事就算完了,哪料452班主任收到处分通知的当晚,就在某个监控看不到的小巷子里被人套了麻袋,沈钧带着452被打过的男生女生,让大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班主任有心报警,但苦于没有证据,学生们完全可以互相作证,那个时间都在学校上课——路上虽然有摄像头,但沈钧找了个公交车,他们在没监控的地方上了公交,停了以后又在监控死角载了另一批早就等在那儿接替他们的人,从监控里看就是公交车上一直有人,模糊的监控看不清车里具体有谁,且他的伤势顶多算个表皮伤,疼,但没伤到,连轻伤都构不成,报了也没用。
这场搞事,最后以沈钧被中央不长勒令写检讨结束。
有了这么个事在,老班头一点都不想让沈钧和男生们混得太近,省得又搞事。
宗涛皱着眉:“我找老班头说一声吧,给你安排成秦一诺的同桌,那还能行?”
申彦也附和:“确实不行,那什么,班任要是觉得换座位麻烦,我去跟他坐吧。钧哥你上我那儿去。”
沈钧实在好奇:“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看他跟病毒似的。”
“害,别提了。”宗涛示意沈钧去看秦一诺的桌子,秦一诺的桌子和众人的截然不同,都是用的学校统一的桌子,大家的桌子坑坑洼洼,漆都掉了不少,桌子支架也大多上面有锈,秦一诺的桌子却好像刚出厂,崭新。
“他的待遇这么特殊么?还专门给弄个新桌子。”沈钧问。
“哪啊,”宗涛说:“人家自个儿带着工具来翻新的。”
沈钧:……
高中生能有这份闲情雅致的,秦一诺确实是他们学校头一个。
“这也没啥吧?”沈钧无所谓。
“这只是众多事儿之一。你看他的书。”
高中生们的课桌一般都是放不下书的,除了桌肚里塞得满,桌子上也会放老高一摞,书包里也得塞几本,大家要么拿个箱子,把剩下的书放箱子里,要么买个书袋,放桌子旁。
但总的来说基本都是乱的。
排序也都是语文和语文的放一起,数学和数学的放一起。
秦一诺是按大小个和颜色深浅排的,桌肚里整整齐齐,桌面上什么都不放,他因为自己单独坐最后一排,带了个精致的小柜子,和书桌差不多高,东西都放柜子里。
沈钧注意到这个人笔袋里的多功能笔,都是以军训的姿态站好的。
沈钧接受良好:“又不关我的事,他想怎么弄怎么弄呗。”
“不,”宗涛摇头:“他这强迫症不光针对自己。还包括他的同桌……”
宗涛说:“他换过两任同桌,事太多了,连同桌的桌子也想管,两个人都说受不了他的强迫症,要求换同桌,最后就剩他自个儿一个人坐了。”
宗涛还说:“咱们宿舍是四人间,他原本有三个舍友,但他在宿舍也是洁癖加强迫症,男生嘛,卫生情况确实差点,那三个舍友被他折腾得受不了,也都要求换宿舍了。”
沈钧琢磨,那是有点窒息,但就为这个孤立他,不太对味,不至于。
沈钧甚至觉得宗涛这话保不齐是添油加醋的,他看秦一诺不像那事儿逼的人。
刚才最后一排都是人,地上掉着垃圾,秦一诺自个儿捡了扔了的,也没说什么,不像强迫别人听他指令的人。
“还有别的么?”沈钧问。
“重点是……”宗涛在沈钧耳边小声说,“他就是乾哥说的那个私生子。”
“居然是他?”沈钧倏地抬头,乾哥大名秦乾,在他们市的国际学校读书,沈钧秦乾申彦都是败家子中的中流砥柱,玩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