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他给得实在太多了(28)
期间秦一诺把羽绒服脱下来给他,沈钧没好意思要,秦一诺可太够兄弟了,但大冬天的,羽绒服可是必需品。本来就怪他不穿厚一点,现在抢人家的衣服,让人家冻着,过分了。
但秦一诺又很坚持,给了两次无果后,秦一诺用实际行动表明决心,先把帽子围巾强制戴在沈钧头上,然后提着羽绒服——沈钧不穿,他就拿在手上,随时递着。
沈钧只好拉着他从人群中挤到前面去,早点走完拉倒。
冻成傻比的沈钧哆哆嗦嗦走到离回形针出口还有二百米的地方,马上就要解放了,他冻得生理眼泪直流,生理眼泪溜出来本来是冰冰凉凉的,这会儿突然多了一点温热,沈钧不想承认他真的被冻哭了。
理论上他应该擦一下眼泪,但可是一扫眼过去,沈钧心比外面的寒风都要凉。
前面的人群依然熙熙攘攘,而且他的左手边,居然也多了一群人。
沈钧傻了眼,救命,赶紧用冻僵的手戳秦一诺:“怎么回事?既然是回形阵,那前面不应该就是出口了吗?他们怎么还在走?!”
秦一诺低头看他:“我们走的是第一个回形,这样的回形一共有九个,顾名思义,九曲黄河阵。”
“什么?”沈钧缓缓睁大眼,“九个?!”
秦一诺轻轻“嗯”了一声。
沈钧僵硬地看着隔壁仍然穿行的人群,又转回来看后面,他们后面也进来了一群人,把路堵死了,而且这里的入口是单向管,不允许出去,也就是说,他必须再走八个这样的回形针。
一个回形针十二分钟,他还得再冻96分钟,一个半小时还多!
沈钧被这个数字吓了个激灵,二话不说直直蹿到秦一诺身上,“快快快,穿羽绒服!”
还是共享羽绒服吧!
要什么面子。
秦一诺沉默地把羽绒服披在了沈钧身上,按照刚刚的共享方式,两个人基本没法走路了,羽绒服再宽,能让人活动的空间也就这么大,只有一个人能穿上袖子,另一个人只能在羽绒服里被带着跑,何况两个人一起穿着走,步伐根本迈不开,九曲黄河阵里人太多,小步小步走,很容易被推搡倒,进而变成踩踏。
沈钧一愣,拍秦一诺的脑袋,“傻不傻你,”沈钧两腿盘好,只挂在了他上半身,乍一眼看过去,像抱个小朋友一样,“这样就能走了。”
秦一诺僵直,一点都不敢动。
沈钧冻得眼泪又掉了,四肢冻没了感觉,完全看不出秦一诺的反常,“干嘛呀你,快点的,冻死了,再吹下去咱俩明儿都别上课了,非感冒不行。快点快点。”
沈钧看秦一诺,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秦一诺的耳朵红得滴血,沈钧直咂舌,伸手想给他捂耳朵:“都说你自己把帽子戴好了,非要给我,你看你的耳朵,冻得红成…… ”
沈钧的手触及秦一诺的耳朵,“咦,”沈钧惊叹:“居然是热的诶~”
秦一诺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喘,心提到嗓子眼。人-流从他们身边分成两条,绕过他们再汇合,
秦一诺在冬天出了一手黏腻的汗。
“好神奇啊,”沈钧美滋滋地多摸了一下,成功让秦一诺的耳朵变得更红,像发现了新大陆:“你居然能把耳朵冻热!”
“嗯?”秦一诺反应了一瞬,面不改色道:“可以,人是恒温动物,当人置身在冷环境中,寒冷会刺激皮肤表面的冷觉感受器,传出神经作用于大脑冷觉感受器,再传给体温调节中枢下丘脑,皮肤血管收缩,立毛肌收缩,骨骼肌颤栗,肾上腺素甲状腺素增加。”
秦一诺垂眸:“所以我的耳朵……是、是热的。”
“哦哦。”生物课不是打游戏就是睡觉的半文盲沈钧不明觉厉,恍然大悟——其实没听懂,但秦一诺是他们年级第一,说得肯定对,惊叹:“原来是这样!”
“……”秦一诺:“嗯……”
“太神奇了。”沈钧感叹。
沈钧喋喋不休:“我以前以为只能把耳朵冻凉,就那种冰冷的,一点知觉都没有。原来还可以这样。”
沈钧意犹未尽,又摸了两下,暖意瞬间温暖了他的手,原本打算给秦一诺暖暖耳朵,现在情形大变样,还是用秦一诺的耳朵给自己的手保暖吧。
沈钧摸了大半天,突然想到个问题:“不对啊。”
秦一诺心剧烈跳动,紧张地捏紧了手,内里心虚表面不动声色:“怎么不对?”
沈钧问:“我怎么就不能冻热?”
秦一诺头一次编瞎话,被戳穿当即慌了神,面上虽然还稳着,心里已经焦灼成一团,心脏砰砰跳,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声了。
一下一下。
沈钧好奇:“是因为我的那个什么,感受器或者下丘脑不好使么?”
秦一诺:“……”
“害,”沈钧悻悻:“你的脑子怎么那么好使,大脑好使也就算了,连下丘脑都比别人的管用。”
秦一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沉默。
沈钧玩了半天耳朵,看秦一诺还搁那儿愣着,拿着羽绒服不动弹,催他:“快点穿,穿完了我们就走,麻溜儿把这倒霉的九个回形针走完吧,冻死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沈钧:今日学到了新知识,也不算全无收获!
秦一诺:……
第25章 秦老师
回忆戛然而止,总之九曲黄河阵和迷宫扯不上任何关系,只是一条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曲曲折折的路。
沈钧有些出神。
“所以……节目组设置挡板时,在这几个位置设了障碍,把路切断,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圈,”秦一诺总结:“所以我们走不出去。”
沈钧的耳朵捕捉到最后几个字“走不出去”,骤然回神,在他回忆过去和走神的时候,秦一诺似乎讲了很多东西,他画的地图上用红笔标注得满满当当。
沈钧一眼看过去脑仁生疼——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高数考试。
他现在就像高数课上笔掉了弯腰去捡的学生,就一分钟没听,起身后再也听不懂了。
沈钧汗颜,虽然只加了十几个挡板,但地图路线和九曲黄河阵大变样,几乎处处死路。
秦一诺停笔,问他:“我讲清楚了么?”
沈钧无端起了一身白毛汗,这话直戳沈钧的反射神经,沈钧头皮瞬间发麻,高考前半年,秦一诺就是这么抓着他补课的,秦一诺每讲完一个知识点,就要问他一次,“我讲清楚了吗”。
一上课就走神的沈钧敷衍:“嗯嗯讲清楚了,”接着不走心地夸:“哥哥你太厉害了,教得特别清楚!我一听就懂了!”
他每次叫“哥哥”,尾音都黏黏糊糊,像极了撒娇。
可惜秦老师冷酷无情,不给他的学生一点开小差机会:“那我刚刚讲了什么,复述一遍。”
那时沈钧只顾着看他的侧脸,哪能听进去枯燥的知识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结果自然是被秦一诺狠狠的“惩罚”。
过去历历在目,秦老师的威严犹有余威,沈钧浑身一凛,自由散漫的站姿立刻就笔挺了,四处乱飘的眼神火速归位,“全神贯注”地看着地图,摆出认真研究地图的姿态——其实眼睛分了一半在摄影大哥身边的直播间大屏上,希望观众的弹幕能给他点提示。
沈钧偷偷摸摸瞅了两圈,不看还好,一看火都要喷出来了——这帮弹幕太过分了,不仅没给他一点地图上的提示,居然还在嘲笑他!
“沈钧是跑神了吧,秦总一问他讲清楚了没,他马上就心虚了。”
“像极了上课玩手机时老师却走到桌旁的我。”
“他虽然眼睛好像在看地图,但应该在看弹幕没错吧。等我们给提示?”
“报告秦总,我检举,我揭发,他刚刚没听,全程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