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47)
燕清看吕布微张着嘴,一脸茫然,顿时更头大如斗了:“罢了,你不懂也无妨,接着说吧。”
“喔。”吕布呐呐应了,继续道:“方才布还冲着澡呢,那小子说闯就闯了来,瞧着愁眉苦脸,说话也没头没脑、颠三倒四的。布听了半天,才明白他是道主公恐将纳那貂蝉做妾了,问布听过这事儿没。”
燕清不置可否:“你又是如何答他的?”
闭月羞花,果然名不虚传。
貂蝉这都还没正式露面,就隐隐有成红颜祸水、使他部下们闹不和的迹象了。
吕布挠了挠脑袋:“布半点不晓得,自是啥都没说。要打发他走,他也不肯,就那么唉声叹气,吵得布脑壳疼得很,忍不住将屋子都给砸了。”
燕清哭笑不得:“你这反应,也是有些大了。”
吕布讪讪一笑,皱着脸道:“要是那张文远天天来这么一回,布这日子还咋过啊,思来想去,就只有寻主公来问问了。拿这破事儿扰了主公的——”
燕清摇了摇头:“不过应酬罢了,还能如何?你既来了,不如就留下,横竖多日不出兵营,也该歇息歇息了。”
见吕布面露喜色,燕清话锋一转,道:“只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假道是为军令而来,我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行那包庇之举,罚,是一定要罚的。”
吕布神容一凛:“喏。”
燕清道:“不过念在初犯,又事出有因的份上,我便瞒下缘由,只从轻处理,罚你十军棍,由伏义执行好了。”
是高顺的话,自然不可能对吕布下狠手。
吕布心里甜滋滋的,忙不迭地应了。
燕清却有些心不在焉。
远在城郊兵营的张辽,和足不出府的貂蝉,可谓是隔得老远,到底是怎么发展出情愫来的?
这疑问甫一闪过,答案就已了然于心——怕是离不了王允从中牵线搭桥。
王允果真好心机。
他多次在兵营外头徘徊,怕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假作窥伺机密,其实是意在张辽。
将自己骗过也就罢了,这会居然连郭嘉、贾诩都没能猜破。
而张辽正逢血气方刚,虽在战事上称得上稳重,可在风月之事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初哥儿了。
在军中呆久了,母猪都能赛天仙,更何况还是貂蝉这样心思玲珑的美貌女子。要是她羞答答地示好,根本不愁那愣头青不会上钩。
这么一来,生性单纯的张辽,岂非要被那绕指柔给拿捏死了,就此玩弄于鼓掌之间?
忧心忡忡的燕清,领着吕布回到厅中,向王允拱手一礼,权作致歉后,就命人在自己右手边加了张案席,好让吕布落座。
郭嘉难得只小酌了几口,睨燕清时发现他脸色不对,于是不着痕迹地凑近些许,低声询道:“主公,怎么了?”
燕清叹了口气:“回去再同你细说。”
自从得知王允真将貂蝉带来后,燕清想将她索要来,配给吕布的心思,就无形中淡了许多。
他想给吕布的,是一个未被王允收作义女,拥有过人美貌和善解人意的柔弱歌伎。
因无别的依仗,不免对得此青眼殊荣颇为感激的她,定会真心实意地对待吕布。
可这会儿的貂蝉,怕已被王允彻底洗脑,背负了沉甸甸的国家大义、阴谋诡计,不达目的定不休了。
史上的貂蝉,始终将吕布吃得死死的,近七年过去,直至吕布兵败下邳,被缢杀于白门楼中,都宠爱依旧。
燕清是想通过去掉阴谋的因素,来成全这段英雄美人的佳话,让吕布爱情圆满。
却半点不愿意憨憨而痴情的吕布,去娶个对义父忠心耿耿的女间谍,再次被骗得团团转。
而与此同时,燕清作为主公,也必须有考量。
要是让王允顺利将人安插进来,就是纵容对方靠那枕边风,来间接控制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大将。
再加上貂蝉恐怕跟张辽还有暗通款曲之嫌,要婚后也眉来眼去,那岂不早晚得将原是和乐融融的军中氛围,搅成鸡犬不宁的一滩浑水?
而为了达成王允的指示,对貂蝉这极豁得出去的悍女而言,哪怕要给吕布戴起绿帽来,也是毫不含糊的。
——绝对娶不得。
燕清再感遗憾,宁可让事先定下的叫王允‘赔了女儿又折财’的计划半途而废,也不得不下定决心,放弃貂蝉。
偏偏就在此时,王允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抚髯一笑:“唤孩儿来。”
郭嘉还好,只淡淡掀了掀眼皮,朝人影晃动的帘后看了一眼。
燕清和吕布的反应,则要大上一些。
燕清动作明显一僵,眼角余光,瞬间溜到了吕布身上;吕布则浑身一震,瞬间进入严阵以待的戒备状态,虎目眈眈直视。
烛光微微跳动,光线忽明忽暗,燕清辨不真切,只模糊感觉出吕布目光灼灼,全神贯注地盯着帘后,俨然一副极期待的模样。
哪里是之前表现出的懵里懵懂,漠不关心?
燕清微蹙眉头,小抿一口淡酒,有些后悔让吕布留下了。
少顷,帘栊似流水般向两侧分开,而那盛妆华裳、早已候于后堂的貂蝉,就由两青衣侍分托一玉臂,款款行来。
“妾身见过诸位大人。”
说是诸位大人,可貂蝉轻移莲步,却是踱至燕清身前,屈膝行了一礼。
真真是声似黄鹂,婉转动听。
吕布面沉如水,凛凛看去。
那玉容上覆着薄纱,其后丽颜若隐若现,身形纤细窈窕,柳眉下有一双剪水秋眸,内有水光盈盈,如诉如泣,勾勾地凝于燕清身上。
郭嘉将眉一挑,坏笑不已。
而如此不加掩饰的暗送秋波,则让将这一幕一览无遗的吕布,似活吞了只苍蝇般,于口中泛起了酸水。
不快归不快,在真正见到张辽口中的‘国色天香’,其实只是这么个身形纤瘦得近乎干瘪,就这腰身怕还没自个儿小腿粗,很是稚嫩的小东西后,吕布脑海中那根紧绷着的弦,就稍微松了下来了。
燕清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起来罢。”
貂蝉娇声应了,直起身后,怯生生地看向燕清。
——这王允好一招狠计,竟想一石三鸟,想给他安个贪图美色、不惜夺臣下所好的污名。
燕清纵使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被施展美人计的对象,还真转成自己了。
他看向王允,淡然道:“王大人,这是何意?”
他不问此女身份,只问王允意图。
王允笑道:“此为小女,貂蝉也。近来蒙燕司空照顾,允不胜感激,斗胆视您作挚友,方令其与您相见。”
燕清沉吟不语。
而那张烛光下愈发显得俊美无俦,莹润如玉的侧脸,竟叫貂蝉心中砰砰直跳,不自觉地羞赧低头。
郭嘉微微一笑,似是无意地插了一句:“有言道女儿肖父,今日一见,方知实则不然也。”
王允微露尴尬之色,仍笑道:“郭别驾有所不知,貂蝉虽非我亲生,却胜似亲女。”
吕布哼哧一笑,燕清却已起身,将杯盏放下,神色淡淡道:“承蒙王大人款待,然清尚有要务在身,就不多逗留了。告辞。”
言罢,燕清沉默不言地自行披上鹤氅,由吕布伺候着将带子系好后,牵上郭嘉,说走就走。
王允大惊失色,顾不上貂蝉了,想上前去拦,却被吕布似铁塔般地在中间一挡,就让他半点近不得身。
“放肆!”
吕布早想发作这老头儿了,当下威严十足地轻叱一声,直让王允双耳嗡嗡直响。
他气势汹汹地往前一站,将燕清护得严严实实。
——“我吕奉先在此,看谁还敢靠近主公半步!”
他生得极长大,又自带一身自战场上磨砺出的杀伐之气,这会儿目露凶光,摄人气势一显,直让被其俯视的在场之人心中戚戚,不敢近前。
王允无法,眼见着燕清将要迈出厅外,实在不甘心,不由扬声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燕清冷淡道:“王大人对此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举,再来问我?”
王允浑然不知哪里出了差错,急道:“允视大人为至交好友,大人却无端这般冷面无情,未免太过无礼了!”
燕清面无表情道:“此女分明尚未及笄,大人何必如此急切,非让她艳妆华服,去侍奉刚饮过酒的外男?”
王允心中剧震,不知燕清是如何得知貂蝉尚未及笄这一事的,一时语塞。
燕清眸光冷冽,字字掷地有声:“清慕大人不畏权贵之铮铮忠骨,方有心相交,却不见大人待我有几分坦诚,也不见大人待那女子有几分父女情份!只见大人利用她青春貌美,温顺听话,就使她献媚于前,不惜作贱义女,也要攀附权贵的丑态!”
“清虽非目下不容尘灰,一昧孤高自许之辈,却自有原则底线,容不得此等污脏之事。既是宴无好宴,何必多留?”
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先泼完脏水,堵得王允一时哑口无言后,燕清忍不住又看了吕布一眼。
而吕布面上神色变幻莫测,唯独双眼放光,跟木头柱子似的杵着不动。
燕清下意识地,就当他是留恋貂蝉美色。
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蹙眉冷脸道:“还愣着做甚?走!”
吕布难得被一向待他额外亲厚的主公凶了一脸,却是心花怒放。
面上仍克制着没露出半点端倪来,只将脑袋一耷拉,老实跟着燕清出去了。
气质相貌具都不凡的三人,神色各异地骑马行在前头,而背后跟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兵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有认出他们身份而激动万分的,也不敢随便上来打招呼,只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
燕清对此熟视无睹,兀自凝眉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