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150)
吕布却烦恼得紧,尤其后半夜的神志不清醒,半睁半闭着眼想把主公往怀里捞,却摸到个五大三粗的典韦时……
整个精神都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了。
他自然清楚得很,自己抑制不住表现出抗拒和嫌弃,才是引得主公乐而不疲的关键所在。
假使他能淡定对待,反应平凡无奇,叫主公感到索然无味,单调无趣得很,便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却死活抑制不住本能。
哪怕知晓里头藏的始终是心心念念、爱慕极了的主公,只不过是披着讨嫌的皮,也仍是控制不住脸皮抽搐。
变成郭嘉荀彧荀攸高顺张辽孙坚等人,其实还算是好的轻快了,燕清大概是从他反应里看出来这一点,后来竟然变成甚么王允和他那见鬼的义女貂皮儿的模样不说,还特意亲近过来。
每回都着实叫他汗毛倒竖,冷汗狂冒,只恨不能捂着双眼,扭头拔腿就跑,哪儿还装得出镇定自若的架势?
若真喜欢变来变去的,何不变只小巧可爱的灰雀儿啥的呢?
吕布惆怅满腹地独坐在一处山坳上,难得地没去黏着燕清,而是摸着链子上藏了小雀儿毛的吊坠,唉声叹气。
当然了,最好还是啥也不变,就以本来面目行那亲密之事……
吕布深深地叹了口气。
何故主公以真正模样,就总腼腆羞涩不肯与他太过亲近,可一变着别人样子,就热情得紧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便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半湿的泥地上写写画画,脑海中思绪万千。
等高顺寻来时,就见到他专心致志地在泥地上写字。
“吕将军怎么在这里?”
判断出来人身份后,吕布耳朵抖抖,仍背对着他,心不在焉地站起身来,穿着军履的大脚在方才写过的地面上碾了一下,才不急不缓地问道:“何事?”
高顺面色却有些古怪:“您那株仙桃树……”
一听是宝贝桃树出了问题,吕布那懒洋洋的眼神瞬间就变了,眉头紧拧道:“说!”
高顺道:“有一颗桃子约莫是成熟了,掉了下来。”
吕布脸色骤然大变,再不废话半句,拔腿就冲着他临时栽种桃树的地方跑。
因这些天的紧赶慢赶,他们目前扎营的地方,离中牟县极近,尽管燕清不愿引起轰动,而不许当地县令来迎接,可到底是在教众中走漏了消息,每日都有不少人成群结队而来,在营地附近献上鲜花果子就跑。
横竖没造成什么妨碍,也不是很值钱的东西,燕清在对教众们对他这个不称职的教主的热情而感到深深的无奈之余,还是吩咐底下人接受这份心意。
当然,需得在确定这些‘供品’无毒、未有心怀不轨者浑水摸鱼后,才分发下去。
见不到燕清和郭护法本人,又不敢见那凶神恶煞的吕护法,这株随军颠沛流离,却始终生机怏然的仙异桃木,便成了备受青睐的对象。
吕布早有防备,在扎营的时刻,就亲自在边上扎了个简易篱笆,派了一个瞧着孔武有力的亲兵守着。
他们接近不得,便遥遥地投掷花束过来,顺道瞻仰一番。
桃木被包围在中间,外头花团锦绣,倒也颇有趣味。
结果今日有一束准头不好,抛高了些,不巧正砸到那颗饱满丰盈、沉甸甸地悬在枝头、欲坠不坠了几个月的粉桃子身上。
只听“噗”的轻轻一声,它潇洒地从枝上坠落,在地上轱辘轱辘地滚了几圈才停。
这下别说是始作俑者傻眼了,就连看呆了的亲兵,也感到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只觉眼前天崩地裂,死到临头。
吕布平日里对这株主公赏赐的桃木有多看重,是有目共睹的,盼这果子成熟,更是有了几个月的功夫,这下,这下……
彻底完了!
吕布跟一阵狂风似地刮到了桃树前,谁都不管,也不搭理罪魁祸首的跪下请罪,只死死盯着那颗静静躺在地上的桃子,手微微抖着,将它捧了起来。
“奉先?”
燕清虽未亲眼目睹,却也不难判断出具体过程来。
他微一怔楞后,小心轻询道:“你捧着什么?”
他方才寻思着,最近是不是有些忘形,将吕布欺负得太过火了,才害对方连惯常黏人的状态都大改了去。
果然是太过分了。
燕清不免感到愧疚,一边预备收敛一些,一边放下身段去主动找吕布,想要说道说道,不料就看到吕布似魂魄飞了的这么一幕。
吕布蓦然惊醒过来,下意识地站直了,面朝燕清,将那摔得一侧有些脏脏泥水的桃子放在掌心里,略带踌躇地递了出去。
燕清就如忘了自己略有洁癖似的,毫不嫌弃地接过,莞尔道:“真给我了?”
吕布将那桃树看得有多重,倾注了多少心血进去,可是全军的人都一清二楚的。
郭嘉到底还是说中了——吕布一定会将那如眼珠子一般爱惜的头颗果子,献给燕清。
吕布恍然地点了点头,怅然若失道:“可惜脏了……”
燕清冲他招招手:“你靠过来些。”
吕布满脑袋问号,还是依言照办了。
燕清便不客气地拽了他战袍的一角,在脏了的位置擦擦,才取了袖中巾帕出来,再来一回细心擦拭。
吕布:“……”
燕清擦得干干净净了,才上手剥,他手巧,剥得既干净又漂亮,很快就露出了晶莹剔透的果肉,然后笑着拿到嘴边,当着吕布的面爽快地咬了一口。
“不错。”
燕清点了点头,又啃了几口后,便将剩下半个桃子往吕布嘴里一塞,对上那双倏然睁大的虎目,笑盈盈道:“好东西,以后都记得要一人一半。”
可惜他这会儿没有外伤,也不感到疲惫,不知这桃子有没有和他手里的桃牌一样的效果。
不等吕布回应,他就凑到吕布耳边,飞快地补了一句:“不再那样戏耍你了,放心罢。”
吕布:“!”
燕清一边不着痕迹地冲看呆了地那闯祸两人使了个眼色,等二人会意跑开了,才用帕子没弄脏的另一面擦拭了下沾了汁水的指腹,然后施施然地要舀水洗去了。
吕布还保持了一会儿这个衔着一颗被啃了好几口的大桃子,颇为滑稽的这个姿势和表情,被那甜甜的汁水淌到下巴上也恍若未见。
好半晌,他才慢悠悠地伸出手来,一面深深地盯着燕清拒了亲兵的帮助、亲自俯身舀水洗手的背影,一面慢慢地张了嘴,面无表情,猛然一口咬下去。
汁水四溅。
周围将士不知为何,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就听着吕将军气势磅礴地将那颗宝贝仙桃给咔嚓咔嚓地,眨眼功夫就吃完了。
第136章 战略未定
在那之后,燕清虽召吕布与他同榻而卧的次数略有缩减,可的确是没再变成其他乱七八糟的人物,将他吓得睡都睡不安稳了。
吕布美滋滋地搂着心爱的主公睡了几宿,就一扫之前精神萎靡的状态,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只是当部队到达平丘这一兖冀凉州的交界处时,燕清帐下两大谋主的意见,居然产生了空前巨大的分歧。
郭嘉主张趁如今士气高涨,不妨一鼓作气,北上将冀州占下,再不急分兵部署、镇守当地,而是立马联合张扬曹操,一边布下对幽州的公孙瓒和刘虞的防线,一边强攻并州作乱不断的黑山军,顺道肃清一度挺进到河东一带、对关东盟军后方虎视眈眈的白波军。
否则等公孙瓒刘虞回过味来,来个安内不如先攘外,先发制人下,燕清哪怕拥有陛下任命,要真发兵攻打倒还称得上名正言顺,却无疑会曲折困难许多。
荀攸则认为郭嘉的战略制定,未免太过冒险。
当初征讨董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也是筹备已久,准备充分的结果。现将士们归心似箭,兵疲马瘦,主公亦离大后方有半年多了,家大业大,人心繁杂,难免有动荡的不定之因;而冀州本土势力错综复杂,要切实吃下,也不知得费多久;加上并州张燕与公孙瓒一向有些书信来往,倘若联合,便让他们腹背受敌,驰援且隔黄河天险,战线无限拖长,十分不易。
不若先回豫休养生息,若局势实在紧急,大可同驻守豫地的守将换趟,总得避开疲兵远征的兵家大忌。
二人各执一词,难得争论不休,燕清不置可否,转而问一直一言不发的刘晔道:“子扬,你怎么认为?”
刘晔在后人眼里,一直是被惋惜的佐世之才:不但胆识过人,且料事如神,判断局势无比精准,也屡献妙策,偏偏关键时刻总不被采纳,被迫学得委婉,却又因这点被奸人看不惯,来个挑拨离间,最后被害得郁郁而终。
燕清明知此事,当然不会忽略这位大才的见解。
刘晔碍于自己皇亲宗室的敏感出身,一发觉此事涉及同为宗亲的刘虞时,便下意识地沉默许多。
不料燕清会点他名字,他在短暂错愕之余,不免感到受宠若惊,便静心思索半晌后,缓道:“主公雄踞豫、兖二州,若图往北发展,必先占有冀州,此有沃野千里,兵多粮广,若能屯兵至此,征伐东西,具都有利。只是这战机究竟是急有利,还是稳妥好,需得从多方面去看待。”
“此话在理。”对这些益处,燕清当然是心里有数的,闻言点了点头,莞尔道:“愿闻其详。”
刘晔简单道:“该地究竟有无重兵驻守,取之是易还是难;又需知当地世家大族的态度,制约起来有多棘手,治理起来又将面临多大阻碍;还得寻将军们参谋,看地形是否易守,一旦公孙瓒同张燕联合,是否挡得住袭取,等到援军;最后则是这州牧人选,主公是要亲自兼任,还是另定人选?”
燕清心念一动,微微一笑道:“子扬之意,我已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