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那条蛇(177)

　　Oliver在离开爆炸范围之后，左手捂着腹部的伤口，艰难的在森林中穿梭，他没有穿鞋子，路面上躺在枯草下的尖锐石子在他的脚上留下伤痕，让血液和之前九头蛇士兵们的血液混在一起，格外恐怖。
　　右肩的枪伤他没有办法去处理，但是那伤口流了一会儿血，就在Oliver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时，血流止住了。
　　Oliver眼睛有些因为失血过多发黑，并且头昏脑胀，只能留埋着头在模糊的视野里认真的观察路面上的障碍物。
　　一架金属无人机突然撞在了他的头顶上。他警惕的抬起头，这件红色的金属无人机上的灯光闪了闪，但Oliver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缺氧，没有力气去思考。那无人机再次撞了撞他的头顶，向后飞走。
　　破空声在身后响起，Oliver晃晃悠悠的转过身去看，而飞来的Sam直接提着他飞了起来。
　　“好久不见，伙计。”Sam说
　　“好久不见。”Oliver有些疲惫，虽然Sam这样提着他，让他觉得自己的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但是至少队友在身边会给人更多的安全感。
　　“你这次受的伤怎么这么重？你的自愈能力呢？”Sam问。
　　Oliver回答了两次这个问题，第二次是上了昆机后，Natasha提出来的。
　　Oliver躺在医疗床上，Banner和Natasha在帮他处理伤口。
　　“心灵宝石对我的能力有点影响，自愈能力暂时被关闭了。我猜。嘶——Natasha能不能给我来针吗啡再取子弹，我现在会痛。”
　　Oliver正说着，脖子上就挨了两针。
　　Lily手上拿着两支针管，眼眶有些发红，语气却不善，“我还以为某人不会觉得痛了。”
　　这是Oliver在，沉沉睡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189章 致辞
　　“醒啦”
　　Oliver抬起沉重的眼皮, 又被头顶的灯光晃得闭上了眼。心灵宝石形成的能量球体的剧烈光芒仿佛还停留在他的视网膜上，灼烧着他的眼球。
　　“嗯。”他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等在医疗室是Tony和Banner，当Jarvis检测到Oliver的脉搏变化判断他可能要苏醒过来时，他们两个就在这等着了。
　　Banner扶着眼镜冲Oliver笑了笑, 走到一边的医疗仪器上检查数据, 而Tony径直站在床头, 双手抱臂，刚好挡住了砸下来的刺眼灯光。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 五十七个小时而已。”Tony回答, “我们联系了海伦赵博士, 但是再生摇篮对你的伤口没有作用, 所以只能使用正常的药物和缝合处理。Oliver, 跟我说说看心灵宝石是怎么回事？它现在在哪？”
　　“在我的脑子里。”Oliver睁开了眼睛，强迫自己尽快适应灯光。失血过多带来的头晕目眩早已消失, 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但不算严重。感谢Stark的科技, Oliver庆幸他们没有往自己身上插一堆探测贴片或是管子什么的, “Loki呢？我让他带人出来。”
　　“Thor把Loki带回阿斯加德了，那些实验体…具有特殊能力的那几个, X教授很愿意让他们去X学院上课，还有些人类, 成人在医院接受治疗, 孩子们送去了Stark赞助的福利院, 不用担心他们的生活。爱丽儿去X学院了, 那个人类小孩在福利院，你可以给他取个名字？”
　　“爱丽儿？？？”
　　“就是那只小美人鱼，布莱特实验室里的那位。孩子也是，毕竟你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天，至少给他个名字吧。”
　　Oliver看向窗外，透过落地窗俯瞰纽约，冬季的天空灰蒙蒙的，但又有些许阳光透过浓云洒在远处的海面上，“November，叫他November。”
　　“这听起来有点随意，不过，好吧，November。”
　　“你的自愈能力好像消失了，但又好像没有消失。”Banner在一边补充道，“我们进行手术时，有几次你因为失血过多快要休克了，我们都已经准备好输血了，但是血流自己止住了。只不过时间不久，身体机能恢复一些后，出血又继续下去，你的能力似乎对你的身体仍有控制力。”
　　Oliver摇了摇头，用左手撑着床想坐起来，但他忘记了左手手掌上的伤口，突如其来的痛觉让他忍不住呲了呲牙，又换到了右臂，这一次又牵动了右肩的伤口，他皱了皱眉，咬牙忍着痛意坐了起来。
　　“嘿嘿别动！”Tony想把他按下去，但是对于Oliver这种全身是伤的情况，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去碰病人的哪一个地方把他按回床上，“伤口裂开了我不会再给你请医生。”
　　Oliver轻松地避开了Tony挥舞的手臂，坐在床沿，肌肉发力牵动了伤口让他，面部的表情紧绷，但他不止坐起来了，还扶着床沿慢慢地下了地，“我能用这个状态从九头蛇基地里逃出来，还不至于动都动不了。至于自愈能力，我想它可能被心灵宝石压制了，只是压制，不是被清除。我总觉得，心灵宝石在我的脑子里就像是一个寄生生物。不会让我好过，让我恢复精灵到有能力杀死它，但也不至于让我死。我需要打个电话。”
　　“给Hotchner？”Tony小心翼翼地问。
　　Oliver有些奇怪地点了点头。
　　“嗯…这个，”Tony突然转过身去，但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太明显了，YOU又转变为侧对着Oliver，眼神却看向Banner。
　　“有什么问题吗？“Oliver问，“离开之前，Aaron说有事要告诉我。”
　　“嗯，我们大概在，一天前收到了消息，可能和他想告诉你的事情有关联，但是，额…”Tony尴尬地扯了扯领子，“Banner博士，要不你来说？”
　　“我…不，”Banner使劲摇了摇头，坚定的看着Tony，“你不怕浩克出来？”
　　“到底有什么事？”Oliver加重了语气，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Williams先生，我这里有关于这件事的相关事务报告。”Jarvis的声音响起来，Tony就像遇到了救星一般将手中的平板塞到了Oliver的手里，“你自己看报告。”
　　“FBI？”Oliver看着文件的题头，念出了声。
　　“Jarvis在FBI的数据库里找到的。”
　　Oliver抬头看了一眼黑进了FBI数据库却毫不心虚的Tony，将资料往后翻。资料中出现的名字让他停住了手指。
　　Geoge Foyet？！
　　蓝绿色的眼睛印着电子设备的蓝色光线更加冰凉，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但双瞳在微微颤动。这个名字瞬间勾起了他的记忆，让Oliver甚至没有心思去思考Tony和Banner刚才的表情和语气所暗示着的东西，径直向后翻阅资料。
　　Haley……
　　Oliver抿紧苍白的嘴唇，他飞速地扫过了案件经过，他的内心不愿意去认真阅读，但是那些刀伤枪声的字眼却仿佛不受控制般的跳进他的视野
　　直到Oliver终于翻到了日期，事情就发生在五天之前。
　　“就在五天之前？”Oliver声音颤抖，又不死心地翻回了任务报告的最初时间，Foyet是在一个半月前越狱的，也就是Oliver准备前往Maria基地的时间。
　　“Oliver，你还好吗？对这件事我们很抱歉，但是，至少，Hotchner没有事。”Banner觉得Oliver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就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山峰。
　　“五天之前，这件事。不……”Oliver捏紧了手中的平板，用力之大让tony觉得下一秒这块屏幕就会被Oliver给捏碎。
　　“你冷静点，Oliver。这不是你的错。”Tony扶住了Oliver的右臂。
　　但Oliver却摇摇晃晃向左倒去，直到他用左手撑住了一旁的实验台，手掌心上绑着的绷带一点一点的染上了红记。
　　“**。”Tony低声骂了一句，“你就不能小心点儿吗？”
　　但Oliver却没有听见这句话似的，嘴里念叨着，“不，这就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逐渐虚弱下去，就连Tony都没有听到，他句尾的那些词。
　　“what，你说什么？”
　　Oliver感觉四周仪器的运作声，以及Tony和banner的询问都仿佛在慢慢后退，直到Oliver无法从声音上分辨出那些话的方向，接着甚至连听到的词句都模糊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响声。
　　“It‘s me.”这几个词在Oliver的舌尖打转，久久不去。
　　这就是他，这就是他的错，他本来可以阻止Foyet，只要他当时听Hotch说完那段话。他早就知道了Foyet的存在，但他也什么都没有做，如果他提前警告Hotch这些事，如果他提前抓住Foyet，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否则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会是什么呢？
　　Tony看着Oliver的右手逐渐从自己的手掌里挣脱出去，手的主人蜷起腰，慢慢蹲下。带着血迹与绷带的左手仍然抓紧了桌子，但右手却护在腹前。
　　Oliver只觉得有一股力量从心脏里冲出来，直冲向腹部，让他的五脏六腑都被这股力量搅了起来，翻江倒海地疼，他可以忍受一颗子弹嵌进骨头里，但现在的疼痛却仿佛是地狱的烈焰灼烧着他的骨髓。可他却无法压制住这股疼痛，只能让其在自己的肺腑间四处游荡，让他的双肩忍不住开始发抖。可是他的双眼又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
　　耳旁的声音似乎在逐渐回归，他听见Banner在喊，“Oliver！Oliver！”
　　——————————————————————————————————————————
　　“Haley的死让我们每个人停下脚步，审视我们的人生，去反思自己是谁，又成为了怎样的人？我自己尚未找到全部的答案……”
　　“……如果Haley今天还在，她会要我们别为他哀悼，而是要为她的人生喝彩。她会让我们毫无保留的去爱我们的家人，去紧紧的拥抱他们，因为归根到底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
　　Oliver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之后，他能够看到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草坪上和墓碑上的金光，还有黑色棺盖上滚过的光粒。
　　当这个世界理应是阴云密布、狂风呼啸、万物凋零的一天中，它却偏要阳光灿烂，让常青树与永不枯萎的草坪包围着一片沉寂的墓地。
　　因为世界是公平的，它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欢乐与悲哀而改变自身，它从不迎合任何人，从不关心任何的生命与情感。
　　Oliver看着Hotch结束了最后的致辞，亲人、朋友、同事们含着泪缓缓地将手中拿着的一支白玫瑰放在Haley的棺盖上，然后离开。
　　Hotch和Jack留到了最后，他把Jack抱起来，让孩子将手中的花放在他的母亲的棺盖上的层层叠叠的纯白的花朵之上。
　　它们纯洁脆弱到美丽。生活并非艺术品，悲哀与美没有必然的关联，二者只是不幸地撞在了一起。
　　又一支玫瑰被放在棺盖上，Hocth看见了那双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
　　“Oliver？”
　　“我回来了，这算是迟到吗？”
　　Hotch缓缓地摇了摇头，垂首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但又很快看向Oliver的眼睛，“只要你还在这，就不算晚。”
　　Oliver尝试着牵动面部肌肉拉出一个微笑来，但这太难了，他只能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了Hotch。
　　Oliver用右手轻轻地按住Hotch的后颈，让他将头枕在自己的肩上。他能听见耳边带着气声的低语，“不，太晚了，太晚。为什么？”
　　Oliver沉默了一会儿，“我很抱歉，这是我的错。”
　　“不，”Hotch收紧了手臂，“我不是在责备你。我只是……”
　　“这就是我的错.”Oliver吸了口气，抬头朝着树间的金光看去，只是那些光芒并没有落进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