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的变种能力为什么这么羞耻(261)
后知后觉地,巴恩斯意识到他们的姿势看上去非常……密不可分。
他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水珠忽地落下来。
“情况有多糟?”娜塔莎注意到了,在他耳边低声询问,“附近安全。你需要我带你去什么地方吗?斯塔克的实验室还是你的住处?”
“我还好。我很好。听着,这恐怕很失礼但……”巴恩斯缓慢地说,努力找回自己的喉舌。他女人面前巧舌如簧,一度被史蒂夫戏称花花公子,但那是曾经了,战争持续了几十年,而他与战争一同衰老,以至于接下来要说的话令他羞于启齿。然而他别无选择,他必须要说出口。
“……就这样拥抱我吧。”巴恩斯小声地说,有一点点犹豫,又逐渐坚定起来,重复了一遍,“就这样拥抱我吧,再拥抱一会儿。这让我……舒服很多。”
娜塔莎收紧手臂。这是一个更加紧密,却不那么亲密与暧昧的拥抱。他们的胸腔紧贴,肢体缠绕如同绞索。
他们贴得如此之近,谁也看不到对方的面孔。
第201章 第七种羞耻(4)
这点脆弱也只泄露了数秒而已,巴恩斯很快就主动松开,娜塔莎的手指在他的后背上弯曲一瞬,又在几乎要压实的刹那猛地伸直。她收回手,轻轻搓着指腹,姿态自然地整了整领口。
巴恩斯侧目而视,眼神微微闪烁。
这个小小的神态令娜塔莎心中震动。
她戴上妩媚的微笑,调侃道:“你刚才抱得也太紧了,巴恩斯。没有约会?”
“我要是说没有,说什么你也得好心地赏脸和我约会一次吧。”巴恩斯好笑地说。
娜塔莎朝他挑起眉梢。
巴恩斯看懂了娜塔莎的表情:“……等等,真的?”
虽说对特工来说这是难免的事,美色诱惑是他们的必修课,但凡不是相貌丑陋的都得学个囫囵,而且硬要比的话,出卖色相怎么也要好过草菅人命,可是娜塔莎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藏于暗处专干脏活的人物了。
加入神盾局,走进大众视野之后,竟然还是得担任这种角色么?
并不出乎他所料。不如说正如他所料。就算早已心知如此,事情真的摆在面前时,他依然不能不为此生出情绪。
那苦涩之意是为娜塔莎,为史蒂夫,反倒很少是为他自己。
“倒没有明确的命令要求我这么做,但作为团队里唯一的女人,这是符合人们对我的期待的事情,我需要这种认可。”娜塔莎淡淡地说,“调调情,扮扮解语花,调节复联成员之间的矛盾……也确实是只有我能做的。”
她说这话时坦然自若,显然并不为此愤怒或者苦涩,反倒显得愉快。也是,只要有能逃出那些掌控的机会,这点付出又算什么?她一定是在红房子受了很多苦。
巴恩斯突然明白了。
“我们过去认识。”他说,没有任何证据但口吻笃定,“时间不是很能对得上,但几十年前的文件有所遗失而且真假难辨,这其中确实存在交错的时间点。我们……”
他突然把话头掐住了。
“我们。”娜塔莎低哑地说,“我们如何呢,詹姆斯?”
这不是个很难的问题,又深奥到没有答案。巴恩斯闭口不言,避开了回应却避不开娜塔莎的视线。
他们僵立片刻,娜塔莎低低一笑:“接下来你准备买什么?”
巴恩斯慢了半拍:“……T恤之类的。还有啤酒。”
“那还愣着干什么,”娜塔莎示意了一下之填了个底的推车,“走吧。”
于是他们又继续肩并着肩逛超市。仿佛之前的对话和情绪波动都只是一场迷梦。
也许真的就只是一场梦呢,现在的巴恩斯对自己的判断力失去了信心,很多时候一觉醒来他也不起床,就是躺着出神,脑子里的思绪像废弃的蛛网,只知道一大团线裹着大量灰尘和污泥糊得不分你我,谈不上能不能找到线头,根本就是完全丧失了线头。
娜塔莎一路跟着他到了楼下,巴恩斯停下来:“我回去了。”
“怎么,怕被队长看到?”娜塔莎调皮地朝他眨眼,“别担心,他不会嫉妒的。”
“不,我不是怕他嫉妒我,”巴恩斯条件反射似的为不在场的人说话,“史蒂夫不是那种人。”
“哇哦。你太激动了,詹姆斯。当我说他不会嫉妒,我指的被嫉妒的那个人是我。”娜塔莎说,“而不是你。”
“……”
好吧,好吧。对他和史蒂夫之间的……呃,超出友谊和兄弟情谊之外的流言蜚语……巴恩斯听过太多了。渠道不仅仅是网络,不仅仅是路边行人的聊天,甚至包括那些非常熟悉他们的人——甚至包括了托尼。
在所有人中,托尼·斯塔克尤其对此深信不疑。
这硬生生地哽住了巴恩斯,让他在那一刻彻底失去了自己的表情管理能力。他的震惊无言似乎被小斯塔克认定为一种默认,而巴恩斯呢,实在抱歉,他真的提不起勇气去纠正托尼的看法。
顺便一说不知怎么托尼说起这个的时候表情格外奇异和复杂,有惊叹有敬佩有怜悯有八卦还有一点自叹弗如。巴恩斯高度怀疑托尼从小视美国队长为偶像和英雄严重干扰了这位天才的思路,因为,就算退一步说,哪怕他和史蒂夫真有什么秘密的感情……你为什么要用你的崇敬之情和这种感情比?!
大概是粉丝的奇妙胜负欲吧。
巴恩斯对托尼还怪警惕的,他怀疑托尼想要夺取他在史蒂夫“BFF”(BEST FRIEND FOREVER)的地位。
但是,但是的但是,这一流言从娜塔莎的口里说出来,就突然变得更奇怪了——巴恩斯说不出来,可真的更奇怪了,太奇怪了!
“不要开这种玩笑,小娜。”他说。
他们都愣了一下。
气氛突然从一种奇怪滑向另一种奇怪的深渊。
娜塔莎踮着脚移动身体重心,垂着脑袋看看脚下,抿着嘴唇流露出一丝微笑,又抬起头,将垂落的发丝从眼睫上捋开。她放下手,手指无处安放般在腿边扭动,上一秒想抬起手腕,下一秒去揪皮裤,手指在皮面打了个几个滑,然后才仓皇地找到皮裤上的插袋,将半个手塞进去。也塞不进去,皮裤上的插袋毕竟是个装饰,她因此很用力,牙齿都咬住了,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巴恩斯茫然地注视着,又茫然地移开视线。他背心颤抖,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又感到了溺水感,可不是熟悉的那种,而是轻盈的,愉快的,仿佛漂浮的。他不会试图抵抗,也因此不会被摧垮。
“再见。”娜塔莎说。
“再见。”巴恩斯也说。
他们站了一会儿。巴恩斯忽然注意到娜塔莎的口红有一点褪色,在靠近口腔内侧的位置有一点小小的痕迹,就像有人用牙齿反复碾磨却又控制着不去触碰。那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他却总忍不住去看。
没事找事地,他说:“我还没谢谢你来帮忙。”
“只是做好我的工作。”娜塔莎故作轻松。
巴恩斯有点想说你看上去精神多了,可不知道自己用作对比的那个娜塔莎到底是什么模样。他晃着眼睛四处搜寻,可能是想找点闲聊的话题也可能是……单纯地不想就这么分开。娜塔莎不知道是看出了还是自己也心神不宁,就这么陪着他发怔。
“你有点憔悴。睡得不好么?”娜塔莎突然问。
“还好。没什么问题。睡前喝一罐啤酒,差不多了。只是一罐而已。”他急忙补充,“不是酗酒。不喝也可以,但喝点什么挺好的。”
他什么细节也没说,但娜塔莎已经了然:“我给你放了牛奶。”
“啊?”
“史蒂夫看不惯你只喝啤酒。买点别的饮料让他知道你不是只喝啤酒就行了。牛奶也能缓解不适,以防你真的喝多了——这恐怕难以避免。以我们身体状况,不妨偶尔醉一场。改造终究是有不少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