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大魔王 下(37)
这家伙八成还是在通过兰卡去各处处理工作,但好在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将工作重心移到了空间内部,求生者进入空间时都是使用义体,只要注意不受伤,对本体的休养反而没什么影响。
勇利面对他时的态度也没怎么变,仿佛维克托那天真的只是想静静,这些日子勇利也没有刻意减少他们见面的时间。
维克托对自己说,这样也好,勇利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他会照顾好自己,等伤好了以后再去向勇利道歉。
然而有一个声音在他心中低语——你明明只是在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后,就无法再面对他而已。
那天之后,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聊过天,也没有拉住对方的手,没有拥抱对方,没有亲吻对方。
维克托听格奥尔基说过,当一对情侣开始不再做这些事情时,就代表他们的感情淡了,离分手也不远了。
维克托确定自己对勇利的感情没有变淡,可他不知道勇利是怎么想的,也许分开这阵子勇利有觉得没了那个粘人的、只会给他添麻烦的男友在身边,日子轻松了不少也说不定。
他们会分手吗?维克托不知道,但只要想到这一点,维克托不寒而栗,可他也意识到如果勇利要对他说出分手的话,他连伸手挽留的理由都没有,因为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先推开勇利的。
或许勇利已经开始觉得单身的日子不错,只是看在维克托伤势未愈,不忍心这时候打击他呢?
身体是维克托自己的,他已经意识到恢复进度不如自己先前所想,可能……不会好了也说不定。
不论如何,2月中旬,维克托还是开始看他艰苦的复健之旅,他的腿部骨折算是好的差不多了,腰椎情况据说恢复得还行,而医生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腿抬起来。
是的,不是站起来,而是先把腿抬起来,重新站立不是那么容易的时,维克托得先把对下|肢的控制权夺回来。
在此需要好好感谢胡林的场外支援,他的二大爷,也就是教亚历山大医学理疗的老中医特意跑到了圣彼得堡,和列夫共同为维克托的康复费心,亚历山大也一直在边上负责翻译,以及给他的师傅打下手。
二大爷的针灸非常精湛,他的出现让维克托的腰椎有了好转的迹象,雅科夫对此很振奋,并特意跑到医院询问了维克托的治疗与复健计划。
勇利却出乎意料的比维克托多休养了几天,因为他在11场里被敌方的队长下了咒,出来后断断续续烧了一周,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在勇利发烧第三天,维克托靠着轮椅和库玛的帮助,第一次主动去了勇利的病房,就在病房门前,他停住了脚步。
他的少年踮着脚踩在床单上,嘴里轻声哼着一首歌,手臂优美的挥动着。
“The stars shine too
星星还在散发着它的光芒
My hands still shake
我的双手依旧在挥舞着
I reach for you
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你
And we meet in the sky!
最终我们在老地方相遇……”
维克托一直知道龙蛟的歌声很好听,他的舞姿也很美,可他从未想过这歌声能如此动听,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此时的勇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忧无虑,安宁自在,冬季的日光穿过玻璃映在他的身上,如同为勇利披上一层柔和的圣光。
分明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幸存者,却总让维克托感觉他就像是神的孩子,眼里有一个天堂。
毫无疑问,勇利正在编舞,他创造着一个全新的节目,或许这便是勇利明年参加奥运赛季时要用的。
不能上冰也无法影响勇利,无法训练的话,他就做些别的,比如编舞,比如为恢复以后的赛季做准备,伤痛、疾病都没有消磨勇利的斗志。
我的солнце(太阳)依然在发光。
维克托眼里滑过一抹水光,转身有些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一切的消沉与自我怀疑与胜生勇利相比,都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半夜,勇利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人给他发了短信,勇利摸过手机。
【心形嘴布丁:对不起。】
【帕恰南瓜:为什么要道歉?】
【心形嘴布丁:你受了伤,还在生病,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帕恰南瓜:你也受伤了啊。】
【心形嘴布丁:不一样的,我和你在一起时发誓要爱护你,帮助你,我希望你能轻松和快乐,但这些我都没有做到。】
【帕恰南瓜:没有人能一直轻松快乐,除非是没被社会毒打过,人活着总有头疼的时候。】
【心形嘴布丁:我是你男朋友啊,我应该与你风雨共济,互相扶持,而不是让你一个人负担那些。】
【帕恰南瓜:我知道。】
【心形嘴布丁:我想让你能多依靠我一些,我想让你意识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帕恰南瓜:如果我依然认定自己孤身一人,我的抑郁症是不会好的,你是我的良药,一直如此。】
【心形嘴布丁:勇利是不是一直在等待不成熟的我长大呢?】
【帕恰南瓜:不是等待,我享受你的每一个阶段。】
【心形嘴布丁:男朋友老是不长大,你都不着急吗?】
【帕恰南瓜:我还没弱到需要催着男朋友赶紧长大,所以你可以慢慢来,我不急。】
3月初,勇利开始恢复训练半个月了,医生先前是建议他再多养几天的,但勇利认为他已经没时间了,3月23日就要开始比世锦赛,这当头他没空养伤。
运动员的状态调整是需要时间的,休养那么久已经让勇利的状态大跌,好在靠着节食,以及时常化龙去飞行、游泳,体脂才没怎么涨而已。
雅科夫也懂勇利的情况,并尽己所能的帮助勇利调整状态。
与此同时,因为维克托的缺席,这次俄滑联打算派彼得、格奥尔基,以及莫斯科的阿列克谢三人去参加世锦赛,他们的目标是保住两个冬奥席位,并尽可能争取第三个。
这是维克托升入成年组后第一次只能看着别人去比赛,此时他才勉强取回部分移动腿的能力,但没法走路,只能站一阵。
医生终于准许他回家休养,只要每天过来做康复治疗就行,当然,他也可以继续住院,勇利询问过维克托后,得知男友想要出院,第二天就亲自开着维克托心爱的超跑来接人,鉴于巨佬的威仪,居然都没人对这个大咧咧开车的未成年提出异议。
反正巨佬敢开车出来,就有不被交警蜀黍抓住的自信(好孩子别学)。
很小的时候就敢去玩弯道漂移的勇利车技过人,当他不飙车的时候,坐他的车就一个感觉,老哥,稳。
顺便一提,他停车入库的架势比维克托顺当多了,维克托有理由怀疑这货偷偷开车的次数不少。
维克托抱着库玛,疑惑道:“我的轮椅要亚历山大那边捎回来,现在是库玛抱我上去吗?”
勇利吐糟道:“你说什么呢,这栋楼还有普通人住户,而且停车场的监控也有物业保安看着的,库玛现身会吓死他们的好不好?”
维克托:“那我怎么上去?”
勇利走到他面前蹲下:“我背你啊,上来吧。”
维克托看着男友清瘦的肩背陷入了沉默。
兄弟,你才57kg,我养伤这阵子又长了点肉,都73kg了,你确定不会把我摔地上吗?
不管内心如何挣扎,维克托到底还是趴到了巨佬的背上,勇利扶住他的臀,嘿咻一声,稳稳地把人背了起来。
维克托:厉害了我的瓜。
看勇利并不怎么吃力的样子,维克托就乖巧的搂着他的脖子,嘀咕起来:“勇利,如果以后我都不能滑冰了怎么办?”
“那就不滑呗,现实如此也没办法吧,不过医生说你的情况比较乐观,完全康复应该没问题。”
“那如果我不能滑了呢?”
“就不滑啊。”
“我不滑冰的话,以后做什么啊?”
“读书啊,你不是医学系吗?想继续从事花滑行业的话,做我的教练啊。”
“可你只比我小四岁诶,等你退役了怎么办?”
“我会尽可能滑久一点的,而且不是还有尤拉奇卡吗?他也可以做你的学生啊,女单那里也有几个好苗子。”
维克托把自己埋勇利的颈窝里偷笑:“噗,你是要我和雅科夫抢学生吗?”
“雅科夫肯定不介意你和他学做教练啊。”勇利翻个白眼,当他不知道雅科夫多疼这个熊孩子呢。
“那如果我不想做教练呢?”
勇利托了托维克托的翘腚:“那就做别的呗,比如……先去旅行怎么样,咱们不是有船吗?到时候我带你先去北极逛逛,看看北极熊,然后再去赤道那边晒太阳,再去非洲看野生动物,也可以去南美的亚马逊雨林、最后去南极看企鹅,就是航行时有点无聊,不过我会多带你下海玩的。”
“反正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要上外太空我都陪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就这样。”
维克托就突然觉得特别安心,甚至有点想哭。
就算他不再是花滑小王子,就算他什么都不是,连路都走不了,勇利也仍然会要他,会一直这样在他身边,会愿意陪他到这世界的任何地方,北极、赤道、非洲、南极、外太空都可以。
他们之间的连接不只是求生者这个身份,也不只是花滑。
维克托靠着勇利,低声说道:“那等我恢复以后,我们就继续滑冰吧,滑到滑不动的时候就退役,到时候先开船去世界各地旅行,然后我做教练好吗?”
勇利回道:“好啊。”
维克托又小声哔哔:“不过我要做教练的话,勇利退役后做什么呢?也是教练吗?”
勇利想了想,说道:“我的话大概也会选择教育类的职位吧,圣彼得堡大学那边说希望我毕业后留校任教,然后再和怀特他们偶尔搞搞程序赚点零花,每年固定回老家看爸妈姐姐,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