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位出殡。(77)
这家伙头发和胡子服服帖帖的样子,更显得椭圆型的双眼水汪汪的。
“哎,你哪天把胡子剃了啊。”子鹤看着眼前的‘大师兄’,想到恢复的记忆中,这家伙待自己还不错的样子,他决定以后对李倦深好一点。
“……”李倦深皱了下眉,没搭理子鹤的话。
他抱着膀儿,开口道:“今天来家里偷酒壶的三个道士,有两个醒来后也没有意识了,只有一个精神正常。我那边的人已经问出了些信息,这些信息都指向了一个人。”
子鹤点了点头,笑吟吟的看着李倦深的胡子,开始打坏主意——
哪天趁李大胡子睡着了,把他三魂拽出来,让他陷入昏迷。然后把他胡子剃了,再把他三魂塞回去……
嘿嘿嘿,等大胡子睡醒了,就会发现,‘咦?我的胡子不见了’。
大胡子变成白嫩嫩娃娃脸了……哈!
子鹤想到这里,眼中的笑意更深。
他扯着嘴角,一脸的坏笑。
“……?”李倦深瞪着子鹤,不悦道:“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呢,你继续说,指向一个人,是谁?”
“关于付慧的信息,我这边也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个人身上。”李倦深话锋一转,又提到了付慧老太太。
“跟那三个偷东西的道士牵扯出来的,是一个人?”子鹤回想了下李倦深说的话,敏锐的捕捉到了信息。
那三个道士要偷他的酒壶,想来跟紫玄观,或者上一世的自己有些关系。
而付慧老太太显然是饿鬼道邪教的信徒,那饿鬼道的圣坛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子鹤打量着李倦深,心里忍不住想:不会是最后都指向了自己吧?
李倦深却开口道:“一个叫易丰的人。”
那三个想偷酒壶的道士,和付慧老太太显然都是饿鬼道的信徒——只是不清楚他们在这邪i教里,都是什么位置。
新牵扯出的叫易丰的男人,跟他们都联系颇多,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子鹤舒了口气,还好不是他。
“明天早点起来,一起过去看看?”李倦深现在倒有几分信任张子鹤——这家伙虽然很可疑,但显然跟饿鬼道众不是一伙儿的。
子鹤痛快答应下来:“行啊。”
李倦深也点了点头,“行了,你睡吧。”
说罢,他胳膊一伸,自己把子鹤的卧室门带上了。
转身往侧卧走时,他挠了挠自己的大胡子,回想起子鹤刚才的坏笑,莫名有些不自在。
……
子鹤望着被关上的房门,忍不住想:
他这是被特警卧底征兵了?
要跟着李倦深去摸饿鬼道的老底啊……如果饿鬼道的人,每个都像付慧老太太一样,在家里准备个大餐,等着他……
那多好!
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子鹤摊开掌心,那里静静的躺着一颗牙齿。
小小的,尖尖的,四周萦绕着一丝浅绿色的魂气。
凉凉的,邪气逼人。
48.一颗牙齿
这颗牙齿很健康,是属于成年人的牙齿。
被清洗的很干净, 在2903布局的人, 显然将牙齿保存处理的很好。
子鹤躺在床上吸食这颗牙齿上留有的魂气时, 还在想, 这颗牙齿是谁的?
会是上一世的师父的吗?
会是他的牙齿吗……
春光明媚,难得的清爽天气。
紫玄山上春花遍野,暖风习习。
少年模样的子鹤坐在一片树丛后面, 手中捏着小刀,一刀一刀的削木头,逐渐削出一根木剑形状。
几百年前,灵气充足,只谭山市附近,就不止紫玄观一家道观。
到了春季,常有其他道观的观主带着年轻道士们,到其他道观辩法的情况。
紫玄观观主张尘阳,从未带着自家十一个徒弟,去其他道观进行过道法交流。
但今年春天,却有隔壁城中道观观主,带着徒弟来紫玄山。
张尘阳一向是个恬淡的人, 他鲜少与他人接触, 甚至很少带徒弟下山。
但有曾经的同门前来拜访, 他也绝不会将之拒于门外。
子鹤不愿见人,也不愿去招待,便躲起来给小十一削木剑。
身后传来踏草声时, 他只是耳朵微微动了下,并不想跟那些来参观的梳着道髻的闲人说话,也不准备露面。
耳边却传来那些人的窃窃污言:
“你看到张观主没?我还没见过长的这么俊朗的男人。”
“我听说,他有个徒弟,好像是排行第九的,长的特别妖,比很多女人还好看。可惜一直没看到……”
“那个我也听说过,咱们师父一门几十个徒弟中,现在最厉害的,也就是张观主。还有有一个更厉害的小师叔,屈服心魔入了邪道,在一个村子里找到个小男孩儿。
“那小男孩儿是个天才,什么术法手诀,看一遍就能学会。那小师叔就屠了那个小村子全村,将小男孩儿带走收为徒弟。
“据说张观主专门找到那位入了邪的小师叔……听说是用自己一朵肩头火,换了带走小男孩儿。那小男孩儿就是这个排行九的徒弟。”
“我记得好像给起名叫张子鹤?”
“对!你说,这位张观主,带着十几个徒弟在这山上,从来不下山,是为了什么?”这人说这话时,语气里便多了一丝猥琐。
“那怎么知道?魂火啊!一个人的精气元神都在这里面了,少了一朵魂火,那可不仅仅是减寿这么简单。这样都要把那张子鹤带回来,又是长的特别好看……呵呵……我看张观主长的也俊朗无匹,你说他们是不是分桃断袖……”
“哈哈,一个师傅十一个徒弟,日日夜夜在这山上,分桃断袖,哈哈哈……我倒也想改投到这紫玄观里了,哈——”
这道士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他们看到一个少年,从浓密的树丛后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一根未成形的木剑。
只见少年眉目清朗,五官长的极其精致。
面容白皙,乌发如墨。
看第一眼时觉得俊秀好看,再多看两眼,却会发现这少年有一双特别妖媚撩人的桃花眼,睨人时眼神冷冽而撩人。
那双眼,睫毛浓密,如在上下眼睑都画了黑色眼线,偏偏他眼瞳是琥珀色,显得眼神迷蒙,眼尾上翘,潋滟迷人。
两个人都有些看呆了,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
这时代正是‘清歌于漏舟之中,痛饮于焚屋之下’,男风盛行,两个道士瞧见子鹤的脸,再打量子鹤这少年清癯身材,邪念翻飞,更不能自已。
子鹤一甩手,将匕首和木剑都丢在了一边。
他快速一个手诀捏起,“咄”一声喝罢,两个道士瞬间被震的倒退一步,尽皆头晕脑胀,双目发昏。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子鹤已经跳起俯冲,拳头举的高高,狠狠锤下。
他丢开匕首,是不想真的杀了这两个人。
可拳头却一下一下全砸在他们头脸脖颈要害之处,他手拽紧了一个道士的衣襟,突出的指骨砸的这人鼻子嘴巴全是血,呜咽着却根本无法挣脱。
只一会儿的工夫,子鹤已经将手里拽着的道士锤的满脸是血。
这道士浅蓝色的道袍衣襟处被染红,双手无力的垂下,只在被砸的时候抽搐下。
另一个道士终于回过些神,他手中立即捏诀,子鹤扭头看见他模样,那双桃花眼微眯,松开手里半死的蓝袍道士,也捏起手诀——
那道士哪里有子鹤速度快!
他还没将手诀捏完,子鹤口中“咄”字一出,又是一个震字诀。
他再次倒退两步,头晕目眩。
下一刻,子鹤一把揪住了这个人的衣襟,拳头如数锤下。
他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只抿着唇,寒着脸,拳头越砸劲儿越大。
鲜血愈来愈多,他双眼前仿佛蒙了一层血雾,打人的力气越来越不受控制。
大师兄冲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几乎吓傻,忙上前去拉子鹤——小九快把人打死了。
子鹤打红了眼,只觉得有人使劲儿拽他,他霍地回手一拳,直砸在来人的脸上——这一拳没有收劲儿,打的非常狠。
大师兄被打的双眼冒金星,口中血腥味四溢。
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甩了下头,才回过神来,面前景物一片片发花。
口中剧痛,舌头顶到一物,往手心里一吐,竟是被子鹤打掉了一颗牙。
“……”大师兄盯着手心里沾血的牙齿愣了好半晌。
师父张尘阳被小十一喊来时,便看到子鹤骑在一个灰袍道士身上,将那道士打的面目难辨。
他眉头微皱,大喝道:“子鹤。”
子鹤却已完全失去了理智,拳头一下一下往下锤,并未停顿。
张尘阳冲到跟前,便要捏一个震字诀,可瞧着子鹤因为正长身体而瘦削的背,他又不忍心。
便收回手,冲上前一把从背后架住了子鹤的胳膊。
随即他起身,硬将子鹤架起,倒退着拉离了几步。
子鹤还要挣扎,张尘阳用力抱住子鹤,低声道:“子鹤,子鹤……是师父,子鹤……”
子鹤大口喘着气,挣扎的双脚离地。
他双眼泛红,嘴唇颤抖,面上青筋暴突,沾着许多血点子。
他拳头上和袖口也全是血,双臂因被张尘阳架住而大张着。
那边大师兄和小十一忙连扛带拽的,将两个晕死过去的外观道士带离子鹤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