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位出殡。(115)
不然,怎么可能是这么一副气定神闲模样?
……
……
自子鹤随着白丹走进祠堂起,便有几个人盯上了他。
分坛主乔栋此刻也混在剧组人群中,他一眼瞧见‘丁谢’,便立即发个条微信出去。
待收到回复后,他将手机揣回兜里,悄悄走向享堂方向。
其他几个混在剧组中的人,也都收到了一条微信。
他们一手捏着手中的符纸,一手悄悄揣进兜里,一边装作忙碌的样子,一边朝着子鹤身周聚拢而去。
而这些捏着符纸的人的数量,却不似子鹤和赵胤所想那般只有三四个。
他们的人数,远超子鹤他们的预估,甚至超过了好几倍。
祠堂门口的招魂灯在子鹤进门后,随风微微晃动,突然,灯内燃起一抹浅绿色的光,转瞬而逝,化成一缕暗芒溢出,贴地钻进了祠堂内。
下午三四点中,本该是一天中比较亮堂的时候。
可祠堂高墙下的阴影,却似透不进一点光亮——黑暗沉沉。
每一处阴影中,仿佛都潜伏着什么邪恶的东西,与黑暗卷缠在一块儿,微微蠕动着。
寒气开始在祠堂内弥漫,每个人都觉得脚下凉飕飕的。
焦灼忙碌的拍摄场地中,导演在第n次喊卡后,猛地从小椅子上站起身,朝着场中的丁一墨喊道:
“你今天怎么回事?这都重拍了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专心一点?眼看着天要黑了,你还想不想杀青了?”
丁一墨怔愣在摄影机前,慢慢扭头看向导演。
他面上肌肉微微抽动,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似有阴冷恨意冒出。
就在众人以为丁一墨要发怒时,他却突然扯了扯唇,似笑非笑的僵着嗓子道:
“抱歉。”
短短两个字,明明是道歉的话,可听在四周人的耳中,却隐约嗅到种阴狠味道。
令人心里发寒,本能的觉得不舒服。
68.黑袍成
祠堂外,赵胤一边顺着祠堂外墙溜达, 一边时不时停下, 将一些东西洒在脚下。
待走到与祠堂正门相对的阴门后位时, 赵胤四望确定没人后, 便蹲下身。
他举起灌注了阴煞气的手,猛地朝着地面按去。
当他手掌压在地面的瞬间,手上阴煞气如刀般, 在地面切出几条深痕。
他左手捏起殄官锤,摇动锤身,灵气涌动间,汩汩阴煞气从他右手上逃走,钻入地面,消失不见。
赵胤这才收回右手,拎着殄官锤,站了起来。
……
……
那边导演喊着大家休息一下,子鹤便带着白丹直奔最里面的享堂。
所谓享堂,就是祠堂里摆放牌位的地方了。
“这里面,你们剧组过来的时候,牌位等一应东西还在吗?”子鹤一边走, 一边问白丹。
白丹摇了摇头, “我们进来的时候, 这里面除了各种家具之类的,都没有了,好多东西都是我们补买的, 墙壁我们都重新粉刷过了。”
来福秀村拍摄前,剧务的人都是先过来置景的。
等演员导演们都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前期人员布置好之后了。
子鹤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穿过直廊时,他眼角余光扫到周围有人似在忙碌,心里却很笃定,那几个在享堂附近忙碌的人,恐怕都不是真正的工作人员吧。
子鹤全当没看见,一边装作看风水的样子四处打量,一边偶尔问白丹两个问题。
手机震动时,他也没错过接受微信和重要信息。
白丹喊一个剧务过来将享堂门口堆放的东西挪走,子鹤看着弯腰在自己两步前面,弯腰搬东西的男人。
看似隐藏的很好,可这男人后背背着个黑影儿,子鹤看的清清楚楚。
这背着黑沉阴煞气的剧务搬起东西往边上走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手里捧着两个机箱,他只觉得仿佛拖着个冰箱一样,死沉死沉。
才迈出去一步,身后突然有寒气逼近,他戒备的往左边挪了一步,才转头去看。
背着煞气的剧务双眼圆瞪,透着怒气。
子鹤微微其眯起眼,笑吟吟的站在剧务跟前,如果不是剧务往边上退了一步,他几乎就挨着剧务的脸了。
“怎么?”剧务挑眉问道,一副疑惑模样——演技比前面院子里拍戏的男主角还好。
子鹤扯了扯嘴角,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剧务对上子鹤的眼睛,想起分坛主对他说过的话:‘一定要距离这个人远一点,一级危险,近身就死。’
他屏住呼吸,面色逐渐开始苍白。
他这算不算被‘一级危险’近了身?他是不是快死了?
“我刚才看到你背上有脏东西,凑近一看好像又没有了,可能是我眼花。”子鹤伸手朝着剧务背上指了指,剧务吓的又往边上躲了一步。
子鹤扯着唇,便只是看着剧务笑,不再说话,却也不离开。
剧务吓的心跳一阵乱,他不敢多停留,也不敢多看‘一级危险’,朝着子鹤和白丹说了句“我那继续去忙了”,便忙捧着机箱跑了——
那步子一下子轻快了许多,仿佛突然不嫌托着的东西沉重了。
子鹤瞧着那人的背影,似笑非笑。
“怎么了?那个剧务有问题?”白丹走近子鹤,疑惑问道。
“没有问题,我看错了。”子鹤故意大声说道,随即直奔享堂。
推开享堂的门,白丹探头便往里看。
子鹤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先别进。”
白丹一听,忙后退了一步。
享堂里因为没开窗,有些昏暗,她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子鹤站在门口往内打量,这享堂倒没有变动太多。
不过,也只剩下空荡荡的祭桌了。
享堂非常大,内里曾经的布置已经全部没有了,空荡荡的偌大房间,有光束穿透油纸窗,朦朦胧胧的打在地上,不仅没有让房间变得更明亮,反而有种若隐若现的鬼魅感。
子鹤站在门口,也没有贸然进入。
打量一周,他发现这屋子没什么地方好藏东西的。
如果这祠堂里藏着某样邪器,恐怕不会是放在这里的吧?
难道是埋在地下?
他低头打量,又伸脚踩了踩——结结实实的铺着一层砖,砖下说不定真有内容。
可惜曾经享堂里的东西都搬空了,不然根据享堂布置,还能看看屋子的风水眼在什么地方。
他又退回一步,仍是站在门口。
享堂四角果然摆着四个缸,因为跟墙壁同色,房间里光线昏暗,缸身又小,摆在那里也不显眼。
那是四个鬼门神——东南,西南,西北,东北,都是斜角。
缸里恐怕都放着一截骨头一把泥土。
他转身在院子里捡了4颗石子儿,朝着白丹昂着下巴一笑,摆足了大师的派头。
白丹鼓起勇气靠近一些,瞧着子鹤一副要大显身手的模样,便想要看看他要干什么。
只见他笔直的站在门口,摆出了一个准备抛砸的姿势——
深吸一口气后,他将手里的石子儿,朝着西南角的小缸砸去。
“咯啦啦……”小石子儿擦着小缸的边儿跑走了。
“……”姿势摆的酷炫,表情自信的子鹤尴尬的盯着那个不听话的石子儿,默默的捏起手里第二个石子儿。
“……”白丹嘴巴微张,万没想到大师身手这么稀松平常。
接着,子鹤也顾不上姿势和气派了,他一个一个的砸缸。
叮叮咣咣一阵响——
他准头不高,4颗石头子儿根本不够。
最后抓了一把,砸了半天,才将4个小缸全砸碎。
“这回可以进了。”子鹤微微眯眼,将四个小缸里冒出的少的可怜的黑气吸食掉,并拍了拍手上的土灰,扭了扭手腕。
虽然没能百发百中吧,但总归目的还是达成了。
白丹看着满地的石头子儿,站在门口,还是决定不贸然往里走了。
大师这手法……她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子鹤见她有些胆怯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回头道:
“你和之前做梦的人,应该都是在这享堂里留下自己的东西——四角摆的鬼门神是押魂的恶鬼,你们留了自己的东西在享堂,就代表着把自己献祭了。
自然有鬼门神来讨魂。”
“我……我没落下什么啊。”白丹一听,一步上前便往享堂地上看,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啊。
“应该是有人在这边打理,将东西清走了,也可能是一些丢了也不易察觉的东西。如果这个局比较凶,留一根头发也就够了。”子鹤开口补充。
白丹一听这话,忙又后退一步,抓紧出了享堂——她可是再也不敢往这屋里进了。
掉头发这事儿,谁控制的了啊。
她才退出屋子,刚想问一句大师砸碎了四角的缸,这个死局是不是破了。
可还没开口,面前的门霍地像有了自己的生命,‘砰’一声在她面前,狠狠关上了。
门阖上之前,她只看到子鹤站在享堂中间,快速转身的一瞬间。
……
……
享堂一共有四扇窗。
在正门被关上的瞬间,六个人快速推开窗,一跃而入。
每个人落地时,手里都捏着一样东西。
他们神情紧张,动作迅捷,顺着窗户跳进来,落地后,全都立即靠在墙边,朝屋中间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