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位出殡。(52)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父母宫薄,不是跟父母关系不好,就是父母短寿。你眉形连贯而眉峰明显,颚宽而颌平,显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也就是脾气特别硬,老了也是个倔老头儿。你——”子鹤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会看相,拉拉杂杂开始说。
李倦深皱着眉头,“行了,别说了。”
子鹤立即闭嘴,歪着头一副乖宝宝样儿,坐到沙发上,开始刺溜刺溜喝热水,只一双眼睛看着对方。
他心里还在惦记兜里那铁盒子,但也只好先搁着,得把眼前这个卧底警j察打发掉——这么个正气十足的人,还不能吃,真是怄气。
“你既然知道了一些事,我又不好直接杀了你,只好开始监控你了。”李倦深扭头盯着对方,随即威胁道:
“以后,你做所有事,都必须先向我报备。对了,特别告诉你一声,你的所有一切都在警方监控中,包括你的电话等。”
子鹤一挑眉,妈耶……
被警方监控?
那又怎么样?
他每天最多就是跟着小要命东奔西跑,帮别人排忧解难,干点不留名的好事儿——警i察管不管我养孩子啊?
被监控就被监控呗。
干嘛瞪着个圆眼睛,跟要吃人似的。
子鹤一耸肩,“哦。”了一声。
“……”李倦深又磨了磨牙。
眼前这个人的确非常可疑,却偏偏很难抓出错处。
他既不主动联系什么人,也没有寻找酒壶买家,反而开始整天跟个高中生厮混,要么就是跑去干一些坑蒙拐骗捉鬼驱邪的事儿。
搞的谭山市警i察局的周山,光是查他的资料,就查了好几次。
要不是干盯下去实在没有头绪,李倦深今天也不会将自己暴露在对方面前。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早就被识破了。
李倦深搞不清楚子鹤到底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忌惮警方,所以故意偃旗息鼓。
还是真的没准备卖那个酒壶,也不准备跟之前想偷酒壶的人联络?
他沉吟半晌,终于做了一个并不怎么情愿的决定——
“以后,我就住在你这儿了,但凡有人问起,都说我是你远房亲戚。”
“啊?”子鹤眉头皱起,不情愿的瞪向李倦深。
他一孤魂野鬼挺开心的……真心不需要亲戚……
再说了,这屋子里住着个每天把自己滚的一身泥、恨不得天天让你给它洗澡的大猫,已经很烦了好嘛。
还要再住进来一个什么都要与之报备的警i察?
他怎么觉得……他不是离开紫玄观恢复自由。
而是突然成了个毫无人权的未成年——又要伺候宠物当保姆,又要被大家长设置门禁、限制自由……
……
“我住侧卧就好。”李倦深抱着膀儿,像个大爷一样站在客厅,朝着几个卧室的方向望去。
想着既然主卧已经被子鹤住了,那自己委屈一下,住侧卧好了。
“侧卧是克烈的房间。”子鹤靠着客厅墙壁,一脸不高兴。
“克烈?”李倦深皱起眉,一脸的警觉——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人还有个室友?
子鹤朝着大猫一挑下巴。
克烈站在侧卧的方向,双目炯炯放光,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倦深。
“……”李倦深不悦的盯着克烈看了一会儿,才磨着牙道:“我住侧卧!”
他视线横向子鹤,一副‘你别想唬我’的威胁表情。
谁会给一只宠物住个有独立卫生间的侧卧?有病吧?——钱绅这家伙太tm不老实了!居然拿只宠物猫开他玩笑!
子鹤一耸肩,朝着克烈道:“你自己解决吧,我也管不了。”
这个家,他是做不了主了!
……
克烈瞪着李倦深,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还是一样的……神气。
哼!
它视线扫过墙壁和对方的肩膀,想着弹跳后靠墙壁借力,狠狠抓扑男人的肩膀,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结果,它才跃起直冲,就见李倦深长臂一身,快、狠、准!
一把就抓住了它的后颈。
浑身力气再也使不上,任凭它如何抓挠蹬腿,都毫无用处——克烈一瞬间就软了下去,被李倦深抓在手里,怂乍着前爪,成了一只软脚猫。
“嗷呜……”它不甘心的吼叫,只换来李倦深拎起它,在它屁股上狠狠来了一下子。
“……”克烈内心满满火焰,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但面对李倦深,它……似乎总是无可奈何。
子鹤眼睁睁看着之前对着自己时,凶的跟个老虎似的的克烈,老老实实跟个大布偶一样,被李倦深拎在了身侧。
李倦深回头朝着子鹤看了一眼,子鹤忙一耸肩一摊手,表示‘既然克烈被你一招拿下,那么……您自便’。
……
大踏步走到侧卧跟前,一把推开侧卧的门,李倦深打量了一下,还不错,窗户很大,采光应该很好。
卧室很宽敞,床铺很软乎……
走出侧卧,他一甩手将大猫克烈丢出去,然后果决道:
“侧卧以后我住。”
“……”子鹤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大猫克烈。
“……”克烈一双眼冒着寒光,但也只能站在客厅里拿眼刀瞪李倦深,一点办法没有。
“无耻大猫,欺软怕硬。”子鹤说罢,转身就走,让它自己去洗澡吧。
“……”克烈看了看子鹤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经被关上门的侧卧,心里一阵阵的恼火——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它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好气!
……
李倦深将薄外套丢在一边,拿出手机,掏出一个内部加密app,点开自己的汇报页面,记录道:
钱绅,称现在叫张子鹤。称会看相。更加可疑,怀疑是追踪之邪教的一员。需严密紧盯!!
他专门多加了一个感叹号,以表达自己对子鹤的重视程度。
房间里另一间屋中,子鹤打了个喷嚏,犹不知自己多了个‘爹’。
……
主卧的灯昏黄,照的房间里暖洋洋。
子鹤拉上窗帘,坐在床尾放着的沙发上,对着面前靠墙壁放的多宝阁柜子。
他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藏物,确定没有遗失,想来今天克烈在家,还是起到了看门猫的作用,没让贼偷到东西。
掏出裤兜里放了一晚上的铁盒子,他伸手在盒子外围摩挲了一遍。
铁质已经有些生锈,但仍旧很坚固。
不规则多边形的铁盒严丝合缝,他摇晃了下,确定里面有东西,可抠了半天,仍没找到开启的方式。
掏出匕首想要撬开,但匕首尖端在铁盒好几个似乎是接缝的地方尝试着插了插,都没能插进去。
他又不敢用强,怕将铁盒弄坏,损坏了里面的东西。
折腾了好半天,他终于还是决定先不打开了,直接吸。
浅绿色的气体在铁盒内外微微飘动,看似一股风就能吹散,实际上附在铁盒里已不知多少年,不曾消失,也不曾减少。
他微微闭上眼,轻轻一吸。
一股熟悉的凉意涌进鼻腔,一瞬间便被自己的魂魄吸纳——完美的融合。
他的残魂,变得越来越完整了。
寒风凛冽,梅园万顷。
子鹤的视线仍旧是孩童的视线。
“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一样高大?”他窝在男人身边,靠着男人的胸口,抬起头望向男人的下颌。
灰袍道装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吞咽时,喉结微微滚动。
他另一只手轻轻拢了一下怀里微微困倦的男孩儿,轻声道:“既是孩童,就享受孩童时光,为什么要长大?”
子鹤咬住下唇,“到那时,我就可以保护师傅,让师傅不被别人伤害。”
“……”男人抿着唇,伸手摸了摸子鹤的头,手指轻柔,如最温柔的棉絮般。
“师傅,你没了一朵肩头火,会疼吗?”子鹤坐起身,面对了灰袍道装男人,看着对方左肩,脸上露出委屈和愤怒交织的表情。
男人却满不在乎的将一杯暖茶递到子鹤面前,轻声道:“我从那人手里抢走了你,又杀了那人的爱徒,要想更稳妥的平息这一切,自然要付出些什么,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得’与‘失’从来都是相伴而生的。”
“师傅,等我变强了,就去把您的肩头火抢回来。”子鹤却皱起眉,话音凌厉。
灰袍道装男人双目淡然,盯着子鹤许久,才如呓语般呢喃:“我愿你平顺一生,不要太强,也免去生死劫煞的苦楚。”
子鹤有些不明白,还待要问,男人却掏出一个崭新的铁盒,递到了他手里。
得到礼物的子鹤瞬间忘记了师傅刚才的话,低头摆弄着,口中问道:“师傅,这个盒子怎么打开啊?”
“等到那一天,你自然会打开它。”男人俊朗无匹,却清淡寡语的脸上,慢慢挂起一个笑容。
他待子鹤,总是这样温柔着,眼底却又有隐忍不发的情感。
子鹤有时觉得幸福,有时觉得疑惑。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比子鹤高许多、年长许多的童子走过来,先拜过师傅,随即一把拉住子鹤。
“走啦!不要偷懒,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