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位出殡。(42)
不一会儿的工夫,大猫克烈在墙角里发现了一个老鼠洞。
怪不得把那个老和尚吓成那个样儿,估计是他进来的时候,正打扰了吃贡品水果满头的大耗子。
那和尚吓的三魂七窍不稳,那耗子也吓的钻回了洞里。
这哪里是小鬼儿房,这就是个耗子窝。
屋子里其实就藏着个老鼠洞而已——养小鬼儿的房间必须昏暗,所以很多人根本看不清这屋子,视线也很难捕捉到速度极快的老鼠。
子鹤摇了摇头,失望。
当他昂首挺胸踹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大家简直不敢置信。
这……这就出来了?
李超朝着屋后看了一眼,见房间窗帘都被打开,红蜡烛等物已被熄灭。
而那小鬼棺此刻正在子鹤手里捏着,那捏小棺的姿势,跟捏着个遥控器之类的姿势也差不了多少——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啊!
这个张大师,这么厉害的吗?
门口站着的几个高人,先是吃惊,但很快又露出怀疑神色——如果是这么轻松破解的话,那屋里是真的有鬼吗?
再看看坐在大厅阳光下面色惨白的高僧,高人们又有些摇摆起来。
子鹤将小棺捏在手里,朝着众人看了看,这才示意李超借一步说话。
李超看着房间里窗明几净的样子,心里还有些忐忑,忙带着‘张大师’上楼,又喊了庸人过来泡好茶,才赶下楼。
孙副总见事情似乎是了了,便开始送其他的大师们离开。
不少高人们还不想走,想打听子鹤到底是如何驱鬼的,又在跟李超说什么。
今日这事儿,如果没有这年轻的张天师,大家一起打退堂鼓,倒也没什么丢人的。
可偏偏叫那张天师给驱鬼成功,高人们原本还心平气和的状态,瞬间就消失了。
不少人甚至已经开始捉摸着如何诽谤造谣,编排张大师根本没有驱鬼成功,完全是胆大骗钱,没有职业操守!
楼下大师高人们纷纷离场,各怀心事。
楼上子鹤坐在茶室里,一边品着茶,一边道:“你跟我说说你这一年倒霉,都是怎么回事儿?”
这李超看面相不像是败家倒霉相,但眉眼间却有几分暗沉气,估计是招了什么东西。
别墅里的小鬼儿既然是假的,那他倒霉肯定是跟眉眼间的黑气相关了。
子鹤捉摸着,自己‘杀了李超的小鬼儿’,万一这李老板仍旧倒霉不断,岂不是要败坏他张大师的名声。
“啊……”李超本来是想着过来听子鹤介绍他如何捉鬼的,没想到居然是被问问题。
想了想,他还是如实回答道:“不知道大师知不知道我以前是做建筑的,人力和各种器械的资源非常强,这方面专业度也很高。一直以来各种基建项目承包,别人都竞争不过我。我也是靠着这个发家的。”
李超说着,喝了口茶,叹气道:“但是今年不知道怎么的,我年初请了个小鬼儿,就是想着保住我的财运也就行了。结果财没见着,反而开始倒霉,先是我承接的修桥工作,死了个工人,赔了不少钱。后来又承接了个建高速路隔音墙的工作,一开始也挺顺利的……”
李超一想起这些糟心事儿,就脑门儿疼。
“然后呢?”子鹤轻声温柔道。
这些听起来都没什么特别的啊。
“快竣工的时候,我们趁着晚上车少去刷隔音墙上的转弯指示之类的,结果就有车差点撞上我们的工人,虽然我们工人躲开了,但也撞坏了我们一块儿隔音墙,就算那司机赔了钱,但后来又重做的,也是晦气。”李超说罢,长长叹了口气,又道:
“这还没完,这个月那路段车祸频发,给钱的机构就压着尾款不给我们,说是因为我们的隔音墙有问题,才造成这些车祸。我这边跟他们真是撕扯不清楚,结果昨天天还没亮车祸又发生了,说是从土方车里的行车记录仪里看不到隔音墙,警方说那司机是因为以为是直路,才不踩油门直接撞飞出去的。”
子鹤眉头微皱,怎么这听起来,这么熟悉?
“现在给钱的机构让我把所有隔音墙都换成好料子,不然不给我们尾款。可我真的冤啊,我们工队真是一点不带偷工减料的。而且说什么司机看不见隔音墙,是因为隔音墙反光,隔音墙质量不好……这说得过去吗?”李超越说越气,说起来简直没玩没了。
子鹤却不得不打断道:“你说的建隔音墙的地方,不会是高架立交吧?”
“就是高架立交那儿啊。这几天都催着我拆老隔音墙,换新隔音墙,我这每天煎熬着,只怕要赔到——”李超又哭丧起来没完。
子鹤再次打断道:“那之前修桥铺路,是在哪里?”
“也是在高架立交那儿啊。”李超有些不明白怎么张大师这么在意地点问题。
子鹤面上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这倒霉哥们儿,原来是摊上这么个事儿了。
“大师你怎么笑了?”李超很是不明白了啊。
他这都快声泪俱下了,张大师怎么还笑的出来?
子鹤摇了摇头,“你不用急,你放心,这小鬼儿的事儿已经解决了,你很快就不会这么倒霉了。换隔音墙的事儿你先压着,就说自己生病了,什么电话都别接,撑过了不到一星期,也就没事儿了。”
“真……真的吗?”李超有些不敢置信。
这么笃定的吗?这么具体的吗?
这种话都敢承诺?
李超当商人这么多年了,跟圈儿里的朋友们也常聊起玄学大师们。
往往大师们都是说的比较含糊,就算说的非常准的那种知名大师,也从来不敢对这么具体的事儿说的这么肯定啊。
这不是玄门大忌吗?
不是说天机不可泄露,一定要把明白话,说的含糊或者模棱两可吗?
怎么这个张大师……
“哎呦!大师您可真是救了我的命了。”李超哪里还去胡思乱想,感恩的话一句接一句,听到子鹤这样说,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他这一年的煎熬,委屈,可真是……找到能帮他的人了。
活菩萨啊!
李超看着对面坐着的恶鬼张子鹤,只觉得张大师浑身放圣光,整个人看起来都洁净不容侵犯。
太高洁了,太神圣了!
作为一个中年危机的一家之主,李超是真的有些心酸。
他看着张子鹤轻快的表情,心里说不上来的松了一下,那种几座大山压在背上,而自己随时可能会趴下的恐惧感,已经折磨了他整整一年。
到现在,他身体也有些不行,动不动就生病。
“行了,那今天就这样了,你也歇着吧。”子鹤说着就要起身离开,真真一副事了拂衣去的高人架势。
克烈坐在边上一边舔茶,一边拿眼横子鹤。
“别,大师您等一下。”李超说着忙站起身,“你看我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儿。”
他也不等子鹤反应,转身就出了茶室。
他到隔壁房间将早就准备好的装钱的皮包拿出来,想了想,又往里塞了五万块钱,这才拎着包回了茶室。
“大师您收着,您可千万别嫌少。”李超将那皮包塞进了子鹤手里,这些是他手里唯一的现金了,二十万。
随即,他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一块儿玉,也塞到了子鹤手里,“大师,这是我前年淘到的好玉,玻璃种,绝对值钱,这个也给您。”
子鹤原本就是来赚钱的,但李超这样,他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不……”他推了下。
李超立马瞪圆了眼睛,“您是不是嫌少?还是瞧不起我这个粗人?”
子鹤看着李超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还挺愿意跟这样的暴发户合作的,这个实诚劲儿,啧。
“行,那我就收下了。”子鹤说着将那皮包提在手里,那块儿玻璃种的上等玉佩,也塞到了兜里。
克烈瞧了眼这个敛财骗钱能力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家伙,一纵身从椅子上跳下去,拽拽的转身先出去了。
子鹤掂了掂手里的提包,猜着里面有多少钱。
趁李超走在他身后的时候,子鹤咧开嘴直笑。
蓝湾小区那别墅卖500w现金,临海两层的房子能卖这个价,已经很便宜了。
但子鹤要攒够钱也还是差的贼多。
得再有几个李超这样的人才行啊——子鹤暗暗想到。
被李超送上车前,子鹤回头道:“别送了,我再留一句话给你,你近年还要子孙福禄,不是要再填孩子,就是要添孙子。”
说罢,在李超愣神儿时,他坐上车,探出车窗,又补充一句:“一会儿我给你整点符水,你喝一喝。拜拜。”
直到子鹤朝着李超摆手作别,跑车驶出老远,李超才突然回过神来。
他哎呦哎呦一个劲儿的大叫,忽而拍掌,忽而跺脚,激动的不像个人样儿。
李超就有个女儿,才六岁,这些年压力大身体不济,再想要孩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听到子鹤这话,一下可算是高兴的跟过年一样了。
当晚回到家,就搂着媳妇一阵热闹,直闹的媳妇哀哀求饶才罢休。
子鹤回到家就弄了碗符水,让司机给李超带回去。
李超喝了符水,隔日身上的病就好了,加上前一天跟媳妇在床上来了个一年来难得的尽兴,整个人简直神清气爽,换个人似的。
他于是又吵吵着要给子鹤送钱,被子鹤婉拒,日后逢年过节都要往临海蓝湾送送礼——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至于那碗特别好用的符水,子鹤在隔日收到李超感谢电话后,莫测高深的笑着说那是非常难得的灵药符水,李超算是好运,碰着了。